種種的一切看似無關,又好像有點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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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用完膳後,蘭兒、菊兒旋即收拾托盤離去。
「師姐,你真的見著阿九飛來清心苑啊?」陳蚊荷一直想著那只擾人的多事鳥,怕以後日子會不得安寧。
「你怕阿九飛來?」
「听你們把它形容得這麼可怕,我很擔心阿九成了盛大爺的眼線,專門探人隱私,師姐想懲罰負心漢的計畫不就落空了?」陳蚊荷怕最終只是白忙一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忘了我有個寶物能助咱們一臂之力?」薩曉霧擁有非凡的珍寶,給了她無形的力量。
「發鏡只能用來對付人又不能對付鳥,我怕阿九會壞了師姐的計畫。」不管是不是庸人自擾,膽小又怕出事的陳蚊荷沒來由的感到焦慮。
「也許阿九是只負心鳥,發鏡一樣可以收拾它。」薩曉霧胡言亂語一通。
「師父說過發鏡這麼神通廣大嗎?」陳蚊荷眼楮為之一亮。
薩曉霧搖搖頭。「師父只拿它詛咒過負心的人,不曾用在畜生身上。」
「唉!師姐,我看咱們離開大盛山莊、離開紹興縣好了,這盛大爺惹不起。」
「不成,來都來了,不能空手離開。」薩曉霧堅持非在這里湊幾個人數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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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山莊三面環水,很容易在此幽境找到一彎流水。
翌日一早,薩曉霧沿著水堤走,眼楮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綠,各種層次的綠,美不勝收。
突然,一陣陣蓮花香吹進鼻翼。
莫非此處也種了一池蓮花?她在心里暗忖。她的鼻子比普通人靈敏許多,細微的味道逃不過她的嗅覺,達荷花這類並無濃馥香氣的花,她都能聞出它的幽香。
她踱步走過一座橋,花園里啥花都有,就是不見一池美蓮。
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薩曉霧抬頭望向聲音的來處,阿九在她頭頂打轉飛了兩圈,然後停在一棵槐樹枝椏上。
「阿九少爺,有何貴干?」她奉上一朵璨笑。
你有何貴干?你有何貴干?它學她說話。
「我在散步,這里很美,很適合一早來散步。」薩曉霧好整以暇地說。
阿九啁啾了幾聲,我也來散步,主人也會來這里散步。
「听說你從西域來的是嗎?」
是西域,很遠的地方。它繞著槐樹飛了一圈再停回原處,黑眸盯著她猛看。
「想不想家?」
想不想……不想,這里就是我家。
「誰教你說的人話?」
阿九飛下枝椏繞著她周身飛翔。我自己會的,沒人教我。
「你是鳥,怎麼可能自己會說人話?」她不相信。
阿九不高興的吼道︰我是人,不是鳥。
薩曉霧失笑。「你是鳥,不是人。」
阿九大吼︰我是人,我是人。
薩曉霧懶得和一只鳥一般見識,與人溝通已經是件難事了,何況是只鳥。
「好吧!你是一只懂人話的鳥。」她下結論。
阿九並不滿意這個結論。我是人,我是人,當然懂人話,鳥怎麼能懂人話?
「你就這麼想做人啊?下輩子投胎前記得說清楚,免得投錯了胎後悔莫及。」薩曉露順手摘下茶葉芽兒放入口中嚼著,甘甜的雀舌。
你好討厭,我真是人,不是鳥。阿九還是不死心的解釋。
「是人、是鳥這麼重要嗎?你通人話,又能在天上翱翔,我還羨慕你呢!」薩曉霧很認真地道。
你能走、能跑、能跳、我只能飛,很可憐,很可憐。
「該知足了,做人未必好;天下人不如意者多,你若能做一只如意鳥,也不枉此生了。」她勸起阿九來。
阿九不同意。我是人,做人才能不枉此生……盛大爺往這兒走來了。
薩曉霧轉身,迎向盛君漠愈走愈近的身軀,不想刻意給他太溫暖的笑。
「阿九有找你麻煩嗎?」他劈頭就問。
沒有,沒有,阿九很乖,阿九很听話。阿九舞動翅膀飛了幾個小圈,以示對主子的歡迎。
「除非你叫阿九來找我麻煩,不然我相信它會很友善。」薩曉霧無辜的看著他。
他沒這麼容易被激怒。「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叫阿九來找你麻煩?」
薩曉霧聳聳肩。「這就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了。」
「住得慣嗎?」盛君漠問。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乘機逃跑,還乖乖的搬進來?」她不信他不好奇。
「因為你很清楚我的能耐,我想請來山莊作客的朋友沒有請不到的。」盛君漠笑得自負。
「你以為你是誰?」她不以為然。
他瞅著她,可惜了這張美顏,脾氣太烈,不是他一向欣賞的溫柔嫻淑型美女。
「我是大盛山莊的爺。」
「是爺又如何?街上像你一樣的爺多的是,哪一個做買賣的生意人不朝客人喊一聲爺。」薩曉霧故意取笑。
「你說的爺只是廉價的爺,我和他們不同。」
阿九嚷道︰爺不是一般的爺,爺是——「閉嘴!」盛君漠摘下一片茶葉,一彈指,往阿九身上射去,制止它往下將說的話。
哎喲,哎喲!好、疼、好疼,爺好疼。阿九哀哀叫著。
「是你好疼,不是爺好疼!」盛君漠沒好氣地糾正。
阿九拍了拍翅膀往盛君漠跟前飛。
「滾開,我和薩姑娘說話,你插什麼嘴?」他不高興的說著。
被趕的阿九不再言語,無趣地飛回書齋巢里思過。
薩曉教霧不禁搖頭,「你何必和只鳥大小聲?它不過是只九宮烏,再聰明、再通人話也只是只小鳥,哪里知道你陰暗不定的脾氣?」
「我陰晴不定?」他冷哼。
「你是不好相處。」她不怕死地回嘴。
盛君漠失笑,「我不好相處?你和我相處過了嗎?我們不過才見第二次面,你憑什麼驟下斷語?」
「有些人不需要太了解,光憑直覺就能窺之八九不離十。光拿阿九來說,沒錯!它有的時候確實不太討人喜歡,可它若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可以輕聲細語教它啊,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暴力的方式?」她說得頭頭是道。
「我和我的鳥用什麼方法相處也礙到你啦?」他討厭太伶牙俐齒的女人。
「你的暴力方式已經影響到一只鳥的鳥格,你沒發現它的脾氣也不太好嗎?和它的主人一個德行!」她越說越順口,大放厥辭是她的本事之一。
「德行!什麼德行?」盛君漠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從沒有一個人敢評論他的德行。
「自以為是、不懂愛情、不知仁慈為何物、愛擺架子、嫌——」
盛君漠厲聲的打斷她的話︰「說夠了沒有?」
薩曉霧不服氣地道︰「是你叫我說的,瞧瞧你現在的模樣,我有一面鏡子,借你照照,你會發現……」
「閉嘴!」他咆哮一聲。
薩曉霧嚇了一跳。「就是這個壞脾氣,令人受不了。」
俊朗的五官罩上一片寒光,黑潭般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光芒。
「你不怕我一掌劈了你?」他冷冷地問。
她顫了下,擺出笑臉;一張絕世容顏漾著一抹迷人的笑,讓他不禁心悸了下。
「你不會殺我的,至少暫時還不到逼你殺我的地步。」她什麼事都還沒做,他殺她殺得一點理由也沒有。
「你的口沒遮攔足以讓我破例殺美人。」他試圖平息心中的慍氣。
「美人?」她東張西望。「你說誰?這里有美人嗎?」
他認為她是故意的。「很少有美人不知其美的,你行走江湖多年,不信沒人提醒過你的外貌是古今少有的令人傾心。」連他亦為之傾心。
薩曉霧抿嘴而笑。「我的記性不好。」
他拿她沒轍。「你很喜歡和我抬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