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究得一死,早晚而已。」凌綠緹豁達的說。
經過這樣的自我催眠,她才能樂觀的面對死亡的孤寂。
「一會兒衛公公會派人通知,先在廷內吃一頓飯,吃飽後再上殿堂。一早我打從殿堂大門口來,瞧見殿堂上放滿大大小小的床,殿堂頂上掛了繩套,我听老一輩的說.生殉的妃嬪們站在床上把頭套在繩套里,然後由一旁的公公將小床撤掉,讓殉葬的妃嬪們自縊而死,想來令人忍不住打哆嗦呢!何況是就要生殉的妃嬪,你不怕嗎?」
凌綠緹戰栗了一陣,虛弱的微笑。「怕有什麼用?這是先皇的遺詔,沒人能改的。」
「也是,你真勇敢。」晴兒欽佩地道。
凌綠緹點點頭。「我不勇敢,是我沒有勇氣活下去,才選擇死亡。」不是嗎?伯母撂下狠話,要是她不替明珠殉葬,她和綠笙就會被趕出尚書府,以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養活自己和綠笙,更遑論栽培他了。
所以,她選擇死亡,這並不是什麼勇敢的行徑。
梳洗之後,新進的公公來敲房門,「凌妃娘娘準備了早膳了。」
晴兒感性地道︰「放心去吧!我晴兒雖沒讀過什麼書。可仁義道德也懂一些,你走後我會給你燒些冥錢,黃泉路上好用。」
「謝謝你,晴兒。」頭一回,凌綠緹感受到友情的溫暖。
「凌妃娘娘,吉時快到了,您要不快點,餓著肚子上路可不好。」小太監說得露骨,听得人毛骨悚然。
「新來的沒見過凌妃娘娘,認不出你是冒牌貨,你安心隨他去吧!」晴兒眼眶泛出同情的淚珠。
凌綠緹頷首,將推開門前轉身懇求道︰「麻煩你有空時到尚書府瞧瞧我惟一的弟弟綠笙,我希望他平安健康。」
「我會的,有機會我會告訴他,你今日所做的犧牲全是為了他。」
「不!別讓綠笙知道,我不要他恨伯父。」有恨就不能好好相處,她不希望綠笙和伯父的關系弄擰,意氣用事的結果只會白白受苦。
晴兒點頭答應,大家都是可憐人,她明白凌綠緹的苦衷。
※※
凌綠緹慢慢睜開眼,迷迷蒙蒙的大眼楮失神地看著四周的床幔,頸上傳來微微的疼痛,證實記憶中的苦難不是一場黃梁夢。
這里是哪里?她緩緩起身走下床,推門而出,只見自己待的小樓四周圍著一片竹林,風吹竹葉陣陣,十分清幽;轉身一看,上方匾額寫著「響竹樓」,再踅回樓內,外室掛滿字畫的花廳中央擺著一張紫檀木桌,桌上放著琉璃盆,盆內盛著新鮮水果。
「小姐,你醒了呀?」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怯生生的凌綠緹駭住,急忙轉身差點撞倒窗欞旁的枯枝架。
「嚇著您了?」小丫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這……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她不信自己真踫上了貴人。
「我奉命不能多嘴。」丫環鼓起紅通通的隻果臉,搖頭拒絕回答凌綠緹的問題。
「我為什麼沒有死?是誰救了我?又或是誰替我殉了葬?」這樣的人情教她如何還得起?
「主人要我只管好好伺候小姐,其他一概莫管,所以小姐的問題,我實在不知從何答起。」
「主人?誰是你的主人?」那個神秘的主人為什麼要救她?她不認為自己會這麼走運。
「夢夢不能多嘴,請小姐原諒。」
凌綠緹不解地皺著眉心。「為什麼不能說?」
不姐莫好奇了,若主人想讓小姐知道,主人自會現身親自告訴小姐。」
「你的主人在哪里?我想見他。」她猜那位主人的性別是「他」而不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個直覺。
夢夢偏著頭想了想。「還是等主人主動來見你吧!我不能擅作主張。」
「你的主人什麼時候會來見我?」
「主人想見你時自然就會兒,請小姐耐心等候。」
夢夢的眸光往凌綠緹縴白的頸子瞥去,只見她頸上有著明顯的勒痕。「小姐,這是主人要小姐抹在頸子上的創傷藥。」夢夢從袖口拿出紫玉瓶遞給凌綠緹。「要我現在替你抹上嗎?」
「不了,我自己來。」凌綠緹接過紫玉瓶,下意識地撫了撫頸上的傷痕。
夢夢友善的問︰「小姐餓嗎?」
「不餓。」她必須學會既來之,則安之;死都不怕了,還會怕陌生的地方?
「午膳大概還要半個時辰才會送來,這處響竹樓離主屋遠了點,廚房通常會先伺侯主人用膳之後,才會往其他樓閣送飯菜。」
「我來這里幾天了。」
夢夢搖搖頭,「沒有幾天,小姐才來兩個時辰而已。」
「兩個時辰?」難怪她絲毫沒有饑餓感。
「呃……是主人抱你進來的。」
凌綠緹又是一驚,打了個哆嗦,不禁環抱住自己縴弱的身子。
自己不曾讓男子踫過的身子,竟讓陌生人抱摟過。
「小姐冷嗎?」夢夢關心地問。
「不冷,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喔!那我出去讓小姐靜靜,午膳送來時再告知小姐。」
夢夢帶上門後退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命並未珍貴到值得某人相救,何況除了伯父一家人,她根本沒有任何親朋好友。
先皇的遺詔有誰敢違逆?
那個神秘的主人不怕被殺頭、抄家嗎?
命運之神要將她帶向何方?
第二章
夜幕低垂,子夜星空一輪明月亮透天際。
左右反側許久,凌綠緹才沉沉入睡——
她是不是在做夢?為何前襟蝴蝶扣……凌綠緹猛地自床上坐起,驚恐之余她就要扯開喉嚨尖叫出聲。
黑暗中有人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不許出聲,至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低沉的男苦冷冷的告誡。
她努力地想看清對方的容貌,室內預留的燭光不知何故滅了,她猜一定是他的杰作。
「這里是我的地盤,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敢救你,我只是討厭女人的尖叫聲,我寧願你的叫聲來自肌膚相親時動情的申吟,哪怕是掀破響竹樓的屋頂……也許我還有重賞。」男子暖昧地調笑。說完,他隨即松開手。
「你是誰?為什麼好心救我?不怕被抄家誅九族嗎?」她輕聲問他,直覺他就是夢夢口中的主人。
他冷哼道︰「救你不是出于好心,抄家誅九族輪不到我,至于我是誰……等你讓我高興時自會告訴你。」
他開始繼續方才月兌她上衣的動作,凌綠緹心慌地喊道︰「你……你要做什麼……」她死命地往床角縮去。
他一把抓住她,哪里容得她問躲。「我救你惟一的目的就是讓我高興,你的模樣比我想象的迷人。」
凌綠緹急喘著,掙扎著試圖推開他,男性軀體冷不防地覆上,緊緊地欺上她。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待我?」她害怕他的壯碩,壓著她的重量尤其讓她吃不消。
他粗嗄而煽情的呼吸往她耳廓吹拂,輕佻地喃語︰「我是你身體的主人,不要逃避主人的踫觸。」
凌綠緹正要說什麼,他的大手突地握住她渾圓的酥胸,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男人的力量使她疼痛難當。
「這麼脆弱?」他取笑她。「一會兒不是更要喊疼?」
她拼命推拒著他野獸般的頭顱。「不要這樣……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她的叫罵非但未讓他收斂,反而更扳住她的雙腕置于頭頂,另一只大掌同時探人她的褻褲……
她羞憤難當的想要夾緊雙膝,卻引起他低哽嘶啞笑聲。「又不是沒讓男人踫過,裝什麼清高的聖女!」
「唔……啊!」她驚恐地睜大雙眸,無助地哀求著他。「不要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