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怕一吻下去又沒完沒了。
「吻我!」他又催促。
她遲疑地獻上雙唇,一觸及他的,他立刻狂野的深吻,許久才放開她?撫著她的臉頰,喃語︰「我應該把你一塊兒帶去美國。」
她怕他真的會這麼做,忙不?地道︰「我的護照過期了。」
他看穿她的意圖,但仍忍住不說破。「乖乖在家等我,還有,把避孕藥丟掉。」
袁珣優不語。如果她在這個節骨眼惹他才是呆子。???
冷尚恩遠去西半球,對袁珣優而言無疑是解開了束縛,享受情緒緊?中難得的自由。
短短幾天相處下來,把她長久以來壓抑的某些情愫釋放了出來,心中有股說不清楚的滋味。
她避了俞路禮許久,終是讓他找著了。
那日她正巧到學校處理學生的成績單,一出校門,就看見他倚在他的白色積架前等她。
她楞了一下,旋即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好,不讓他發現她有煩惱。
「這麼巧?」她笑問。
「不是巧,我是刻意來等你的,來好幾天了。」他說。
她睜著晶瑩的黑眸,?手撩了撩長發,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話?」他問,語氣里有絲不悅。
「怕你會胡思亂想。」她不確定他知道多少。
「你不說真話才會讓我胡思亂想。」他低語。
「其實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她微笑。
「咱倆換個地方聊。」他打開車門要她上車。
她看了看四周,有兩個她的學生從傳達室旁走來,手里拿著一顆籃球。
這里的確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于是,袁珣優坐上俞路禮的車。
「要不是少雍被我逼煩了,我可能永遠沒機會知道真相。」他覺得她好見外。
她的臉頰滾燙,很不喜歡被人逼供。「事情終會過去,我可以獨自面對。」
俞路禮?不知道她的想法,繼續說道︰「我查過冷尚恩這個人,他在美國司法界赫赫有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怎會挑上他?」
「因為他擁有地獄之火,康少雍沒告訴你嗎?」
「我知道地獄之火是顆很值錢的紅寶石,如果你缺錢,當時為何不來找我?」
「那個時候我?不認識你。」而且她也開不了口,因為她很清楚俞路禮不可能無條件幫她,這和冷尚恩對她的要求有何不同?
「現在他纏上你了?」
「路禮,求你不要插手好嗎?讓我自己處理。」她看向他,語帶懇求。
「我想和他談一談。」
袁珣優怕他惹是非,忙不?地道︰「他回美國了。」
俞路禮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會輕易罷休的人。」
「他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偷走了屬于他的東西,欠債償債合情合理。」
「那顆紅寶石值多少錢?我替你還他。」俞路禮深愛袁珣優,願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得到她。
「他不要我還錢,我也不要你替我還。」她很堅持。
俞路禮不懂她的堅持。「優,你听我說,冷尚恩那種人不好惹,對女人從來沒有真心,是個情場浪子,你不要被他給騙了!」
「我欠他,這是事實,他是不是情場浪子與我無關。我不在乎他有沒有真心,他得到他要的東西後自會放我走,請你不要介入,好不好?」袁珣優不想有人為她受傷。
「他不懷好意,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抵債?」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也不知道。」袁珣優無法回答他,冷尚恩真正的心思她也捉模不清,如果他只想玩弄她,又為何提議結婚?
車子在俞宅前停了下來。「我爸媽問起你怎麼好久沒來我家吃飯了。」
「我想回去了。」她怕要應付眾人的詢問。
「湘沅也在家,你們可以聊聊心事。」俞路禮試圖想說服她。
袁珣優不願在人前坦白心事,「我頭有些疼,恐怕沒辦法坐下來好好吃頓飯,怕掃了你們的興。」
「那就別急著走,好嗎?到客房躺一會兒,等頭不疼了再走。」
袁狗優無奈地望著對自己用情至深的俞路禮。她是個悲劇人物,根本無權追求幸福,更無福消受任何人的多情。「讓我走吧!」她柔聲哀求。
「優,我眼中只有你,我愛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俞路禮拉住她的縴腕。「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少秘密,我愛你,無怨無悔,你知道嗎?」
他說得真切,可她心?淡然。
她狂熾的心已?別人綻放了,再也挪不出空間裝放俞路禮的痴情。
他的唇觸上她的,她閉上雙眼,想感受他的吻和那個人的有什麼不同。
那個人的吻總讓她心髒狂跳,渾然忘我;但……路禮的吻像友情,沒有戰栗,只有溫暖。
俞路禮知道她沒有投入,放開她後難掩失望。
袁珣優睜開眼,抿嘴微笑。「怎麼了?」
「你不愛我,是嗎?」他直率地問。
「愛是什麼?」她故意傻氣的問。
「愛就是愛,不是什麼。」他清楚的說。相對于他愛她的狂,她冷得像冰柱。
「我無法愛人,也不能愛人。」她不想害他,說實話才能讓他死心。
「你是不能愛人,還是無法愛我?」這是不同的兩碼子事。
「你是個好人,真的很好,可是……對不起,我身不由己。」她?手,撫上他的頰,想抹去他的痛苦。「把愛收回吧!傍可以愛你的女孩。」
他握住她的手。「愛不是禮物,我做不到收放自如,我願意等,等到你可以愛我為止。」
袁珣優搖搖頭,抽回手。「說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說的。」
「優,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欲言又止?有什麼事是我現在不能知道的嗎?」示愛後的他整個人輕松多了,想問什麼,想說什麼,肆無忌憚。
「你別再問了,我有不能說的苦衷。」也許等她發病後,他自然就會知道。
「優……」俞路禮仍不死心。
「讓我走好嗎?」她看向窗外。
他無法拒絕她。「好吧!我送你回去。」???
楊家琪由斗六回來了。「你姑姑和二叔的情?非常不好。」
袁珣優听完,眼?立刻掉下來。「我應該回去看他們的。」
「你一走,冷尚恩不就知道了。」
「他回美國處理公務去了,不會知道。」
楊家琪嘆了口氣道︰「我看你還是別回去的好。」
「為什麼?」
楊家琪掙扎了一會兒才往下說︰「我怕你看了他們的模樣會活不下去。」
袁珣優咬了咬下唇苦澀地說︰「我看著我父親從發病、死亡,舞動不停到死方休;還有我大伯父,臨終前兩只手仍不听使喚的漫空揮舞,再可怕的模樣我全看過,姑姑和二叔現在的樣子又怎麼嚇得了我?也許,將來我也會變成這樣。」
她?水盈眶的邊哭邊說,楊家琪只能在一旁陪著她掉?,在斗六時,她的?水不知已經哭掉多少了。
「我終于明白你所害怕的事情有多麼嚴重。優,你好堅?、好勇敢,如果是我,可能早已選擇了死亡。」
袁珣優哽咽道︰「我不是沒想過尋死,可我死了我的家人怎麼辦?我不能丟下他們啊!」
「他們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你還有其他堂哥、堂姐,他們當中也有一些是沒有發病的正常人,對生病的親人同樣有責任。」
袁珣優苦澀地一笑,用面紙拭了拭?,「他們自顧已不暇,又怎會有多余的心力去照顧其他人?」
「你太善良了,俗語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應該狠心一點,盡你該盡的責任即可,怎麼可以把一生全賠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