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午和小宇通電話,他現在精神可好了,直嚷著也要來台灣玩。」聶芸嫣笑說。
「好啊!母親早想見你們了,等忙完這件案子,我們回美國把小宇一塊兒接來,到台北小住幾天,母親一定高興得很呢!」
聶芸嫣端來一壺茶。「這是冰鎮洛神茶,喝喝看。」
南諾塵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清涼甘美之味沁人心脾。「好手藝,將來我們老了,可以種花、賣洛神消磨時間。」南諾塵摟著聶芸嫣的腰,倚在窗口看著正要下沉的夕陽,感嘆著造物者的神奇。
第十章
他是如此美好,在我無數狂野的夢中。
是否曾愛這樣的男人直到生命結束?
他是永恆、他是陽光。他給予了歡愉,開啟了希望之門。
他是如此美好,不計算我的付出。
如果真有像他一樣的男人,在夢中向你走來……你會愛他嗎?
天才微亮,床頭梳妝台上的電話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
南諾塵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單,將電話接起,先是一陣沉默,听見電話另一端的急促陳述後,他冷靜地說︰「我馬上來。」
「出了什麼事?」聶芸嫣問。
「吵醒你啦?」
「還好。誰打來的電話?」
「四郎,王醫師昨晚被謀殺了。」南諾塵起身換裝、梳洗。
「洪快?」聶芸嫣跳了起來。
「除非王醫師有其他仇家。」
「唯一可以指證洪快的王醫師死了,宜文的案子——」
「我不信法律真的辦不了他。」南諾塵強勢地道。
攔了計程車,南諾塵趕到命案現場,見到氣得捉狂的文四郎。
「這個洪快,簡直無法無天,人神共憤。」文四郎揮拳重擊桌面,他真不甘心,眼看就要讓洪快伏法了。
「警方提人了嗎?」
「十分鐘前出發,最遲中午應該就能捉到那混蛋。」
丙然,不到中午,洪快在自家附近的公園被找到,嘴里喃喃自語,講話速度極快,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再加上他的眼白布滿血絲,服裝不整,似乎全身上下的細胞卯足全力扮演著精神病患,一會兒嚷著被鬼附身,一會兒尖叫快要死了,看得一旁的文四郎想拿把槍斃了他,好讓地球干淨些。
「文先生,你要冷靜些,他是個瘋子,不能亂惹,就連他的醫師也被他殺了。」
「把他的雙手全銬起來,免得待會兒發起狂來把派出所給砸了。」
原本洪快只有單手被銬,另一只自由的左手不斷地揮舞,為了演得更傳神些,他甚至把自己的臉劃了幾刀,鮮血不斷地往下流。
「文sir,主管馬上就回來,你要不要先去吃午餐,一會兒還有得忙哩!」小學弟阿源說。
「你去吃飯吧!這個該死的家伙由我負責看管,他狡猾得很,就算把他的雙手雙腳全砍了,或許他還能用一張毒嘴殺人。」
「好吧!文sir,你自己小心,他可是精神病患,隨時會發作。」
阿源走後,文四郎冷言︰「別再作戲了,這里暫時沒有其他人,你休息一下吧!免得太累。」
洪快恢復正常神色,狂妄地道︰「我說過,法律逮不到我的。他們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治療,一段時間後只要我有明顯的改善,他們就會讓我出來,到時候我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文四郎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轉轉脖子。「你真聰明,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罪犯,不但玩弄法律,而且讓所有的人找不出破綻。」
「人生苦短,要不是宜文多管閑事,我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至少我還會是夜校的英文老師,是她逼我殺她的。」洪快沒有一絲愧疚。
「你真大膽,敢在學校賣毒品給學生,你到底有沒有怕的東西?」文四郎找張椅子坐下,雙腿閑閑地掛在桌子上。
「膽子不大能做什麼大事、能賺什麼大錢?像你,一輩子窩在這里干個小警察,有什麼出息?」洪快對著文四郎冷嘲熱諷。
「你也真奇怪,賣毒品給學生能有什麼賺頭?學生根本沒什麼錢。」
「學生是沒什麼錢,但他們可以去賺、去賣、去偷,方法多得是。有沒有煙?」洪快手心向上。
文四搖搖頭。「我怕你把派出所給燒了。」
洪快狂笑,「你把我想得太壞了。」
「怎麼,你覺得你不夠壞嗎?」
「不過殺了兩個廢物,算什麼壞?你就當是在打仗,敵軍來襲,死兩個人很平常。」洪快觀念偏差到了極點。
「真是有趣的比喻,我覺得你的演技可以榮登影帝寶座。」
「世界這麼大,這一套月兌罪方法也不是我的獨門專利,國外早有人用過。」洪快露出得意之色。
文四郎緩慢地拍手鼓掌。「謝謝你的自白,實在太精彩了,正好足以替我的證據補強。」
洪快吃了一驚,神色驟變。「你在玩什麼把戲?」
「不是我玩把戲,是你太自大,以為萬事OK。」文四郎掏出懷中暗藏的針孔錄影機和小型錄放音機,倒帶後,他戴上耳機重听一遍。
洪快發狂地拉扯手銬,想要掙月兌。「王八蛋,你竟敢戲弄老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別再雞貓子亂叫耍威風,你現在是殺人嫌犯,不再是一個小時前的精神病患,安分點,可少受點活罪。」文四郎指的活罪是他獨創的文氏拳打腳踢法,專門對付像洪快這類型的狡猾罪犯。
「我會請最好的律師替我辯護!」洪快大叫。
「這回你死定了,找支夢幻隊伍來也救不了你。」
「我是瘋子,說的話全不算數,法官不會采信你的錄音帶內容。」洪快仍在做垂死的掙扎。
「省點力氣,喉嚨叫啞了一會兒怎麼表演?」文四郎臉上的表情全不一樣了,有別于早上的沮喪,現在的他只想大醉三天三夜。
×××
「南律師,全是你的功勞。」文四郎謙遜地道。
「不!你也出了很多力。」南諾塵不居功。
「什麼時候再到台灣來玩?下次來一定好好招待你們。」文四郎看向偎在南諾塵身旁的聶芸嫣。
「很快會回來,芸嫣的小花圃就拜托你照顧了。」
「沒問題,方菲會做我的助手,是吧?方菲。」文四郎回頭看向方菲。
「我先說好啊,我這個人粗枝大葉,很容易把花朵弄傷,如果你敢因此而罵我一句,我可是會拍拍就走人哦!」方菲先小人後君子地道。
「誰敢罵你?你別罵我就阿彌陀佛口羅!」
文四郎說得可憐兮兮、怪腔怪調的,惹來大家相視一笑。
「時間差不多了,後會有期。」南諾塵看了看登機時間,他現在的心情是歸心似箭,只想要早點唱大團圓,然後再帶妻兒到台灣來省親。
望著神仙眷侶離去的背影,方菲調皮地道︰「是不是很羨慕啊?我看你快要流口水了。」
「流口水?」文四郎擦了擦嘴角,不明就里。
「芸嫣說得沒錯.你這個人是愈陳愈香。」方菲稠滿意文四這次在宜文案子上的表現,智勇雙全。而他在她心頭的份量已經凌駕龍旭日之上了。
「怎麼?你的心上人沒動靜嗎?」他清了清喉嚨後問。
「你希望他打翻醋壇子然後向你下戰帖嗎?」方菲走出機場大門,正要攔計程車。
文四郎旋即拉住她的手,兩人像是觸電了一樣,心里波動著。
「方菲,你為什麼留下來?」文四郎目光炯炯地凝視她。
「文先生,你真健忘,是你力邀我留下來的,不過三天前的事,你忘了?」她躲避他的目光,不敢與之相迎。
「是我邀你留下來的,但你為什麼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