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薔薇新娘 第20頁

作者︰林淮玉

突然,另外一只知更鳥朝他們站立的矮牆快速沖去,不用說,可憐的鳥兒當場死亡。

路依蓮見狀尖叫出聲。

艾德奔了過去,將第二只知更鳥收拾進背包里。

「怎麼會這樣?」路依蓮不相信鳥類也會自殺,而且是一連兩只。「不會有第三只吧!」

「應該不會。第一只死亡的是只母鳥,第二只死亡的是只公鳥,它們可能是殉情。」艾德正色地道。

「殉情?」她覺得匪夷所思。

「有沒有興趣知道答案?我的鳥園就在前面。」

路依蓮點點頭,隨艾德進入他的鳥園。

半個鐘頭後,艾德替鳥兒完成解剖與化驗的工作。

「母鳥可能是誤食了有毒的食物,它的死亡是必然之死,物種的宿命。」艾德淡淡地說。

「公的呢?為什麼也死了?」她好奇地問。

「公的胃內並沒有毒性反應,應該是知道母鳥四了,所以殉情而死。」

路依蓮震撼極了。「怎麼鳥也通人性,也知道要殉情?」

「動物的七情六欲還有許多科學所無法探討的層級,鳥類里也一定有少數深情的物種,就像你我今日所見。」艾德養鳥數年,也是第一次踫到這種事,而且還得擬人化的解釋動物的行為。

「你是獸醫嗎?」路依蓮好奇地問道,她所認識的人里,從來沒有一個人養這麼多鳥的。

「不!我是精神科醫師。」

她打量著他,突然叫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父親療養院里的醫生,艾德。葛里瀚。」

艾德直視路依蓮的眼楮。「你是路亨利的女兒路依蓮?」

「是的。」提起路家的家世,她的優越感又不禁涌現。

艾德無所謂地聳聳肩。「正巧,閣下引以為傲的事,我一點也不重視,就像我園里的鳥,血統再高貴,也不過只是一只鳥罷了。」

「人不是鳥,你的說法有誤。」路依蓮不是滋味地道。

「在我眼里,人和禽獸沒什麼不同。」

「你真沒禮貌,將人和禽獸畫上等號。」路依蓮對他的論調嗤之以鼻。

「根據我的觀察,有些人連和禽獸畫上等號都不配;當然我指的不只是你所生活的上流階級。」艾德仔細地清洗解剖台,然後將兩只知更鳥的尸體埋在花園里。

「將它們合葬,應該算是幫它們完成了心願。」

「你和有錢人是不是有仇啊?」她有點受不了他的冷酷。

「還好,因為我的朋友里也有不少善良的有錢人。」艾德把鳥尸放入挖好的土穴里,然後覆上泥土。

「有錢並不是罪惡,如果沒有金錢的有效運用,你的鳥園也無法經營下去。」

「我同意你的說法,所以這應該是足以證明我並非如你想像的貧窮,但是有錢不一定要讓外人一眼看穿不是嗎?」艾德素來听聞路依蓮富家千金的架式十足,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你在拐著彎罵人是嗎?」她當然知道他話中有話。

「我並沒有指名道姓,你別對號入座哦!」

「你——你這個大無賴!」路依蓮忍不住怒罵。

說完話後,她像後頭有猛獸追趕似的逃離鳥園,艾德望向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歡迎批評指教。」

白令海與路夫人苟且之事保密工夫到家,連一向心細如發的路亨利也未起懷疑之心。他的年歲大了,體力大不如前,從前同時周旋在三個女人之間也一樣生龍活虎,如今光是應付路夫人,他都時感力不從心。依蓮的母親是他第二個妻子,也是最後一個。二十多年前他十分迷戀她,加上她十分主動,所以他的前妻離了婚,但是在十多年前,他便已經後悔。

據說他的前妻自從與他分開後一直住在南極洲,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他們共同生下的子女與他一向不親密,該是怨恨他的緣故。不過他們都很听他們母親的話,全留在他身邊替他工作。

年老體衰之後,他愈發想念前妻,他知道她並未再嫁,一直一個人獨居,平日以寫作謀生。而他給她的贍養費,她全數捐給慈善機構。

她不再需要他,而他卻需要她。

「老路,在發什麼呆?」南諾言在下班途中繞了點路來見老朋友。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珍尼佛。」路亨利不自在地道。

「這麼多年來,很少听你提起她,怎會又想起她?」亨利和前妻的事,他曾听亨利聊起過一、兩次。

「當年我提出離婚,她不哭不鬧,一句哀求的話也沒有,本來我以為她有了別的男人,後來證實她一直是一個人,我才知道我誤會了她。」路亨利苦惱地道。

「而現在你後悔了?」

「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後悔了。」

「你找過她嗎?」

「我知道她一個人住在南極洲,我們的孩子們和她一直保持聯絡,我很想去看她,但又怕她不領情。」

「只要你願意放段,她不會不見你的。只是見了之後呢?你如何收拾現在的婚姻?」南諾言道出重點。

「我這一把年紀了,能有多少年好活?快活最重要,一切順其自然。走,到我家喝兩杯吧!」下了決定之後,路亨利心里踏實多了。

「下次吧!我答應晏然今晚陪她一塊兒去看歌劇的。」

「真好!從前我和珍尼佛也常一同去觀賞歌劇,後來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充滿文藝氣息的女人陪我享受人生了,表面上我是勝利者,她是被我拋棄的女人;但事實上我才是個真正的失敗者。」哀愁的路亨利又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想改變先況,永遠都不嫌遲。」

辛晏然心里不斷掙扎著,該以什麼方式離開眼前的男人呢?

「下個星期我要去澳洲,你要和我一起去。」南諾言正埋首于最新一期的醫學雜志中,悠閑地道。

「我……」她張口欲言又止。

她的遲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看她,劍眉微攏。「說啊!」

「我不想去。」她知道相伴旅行對他們而言是頭一次,旅程中一定會有許多令人期待的驚喜。但是……

「為什麼不想去?」他有些不解,本以為他們的關系已漸入佳境,她卻偏偏選在這時候惹他不快。

「我不喜歡旅行。」這是什麼鬼籍口!

「不準不去。」他有些惱怒,心里想不透她又怎麼了。

「別勉強我。」

「我非勉強你不可。」

辛晏然不語,知道自己敵不過丈夫的霸氣,只有妥協讓步的份。她只是一個平庸的女人,能有這樣的丈夫願意照應她一生,不知讓多少女人欣羨,她的固執只會讓自己顯得不識好歹。

南諾言其實並不想勉強她,但她總愛和他唱反調,加上他幾乎可確定她有孕在身,說什麼也不放心讓她獨自留在巴黎,萬一她又不辭而別,他豈不將心碎而死。

辛晏然不想作無謂的反抗了,就算在澳洲,她也能想辦法離開他的,或許在異鄉,要離開一個人更容易。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他討厭她用沉默來對抗他。

「我能說什麼嗎?全讓你一人作了主。」一直是這樣的,她只能依他的決定而行事。

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心不禁放軟了。「過來。」

她輕輕移動,他拉她坐在他的膝上。「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你一向過于嚴厲,你不會還怕我吧!」

她垂著眼,見他緊張的模樣,不禁扯出一抹淡笑。「你有的時候回我好凶哦,可是我見你對病人和下屬又好和善。」

「那是因為我怕失去你,太在乎你了。」頭一次,他含蓄地示愛。

「在乎一個人應該對那人更溫柔有禮才是啊,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她好笑地調侃他。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