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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 第9頁

作者︰林淮玉

杰克森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哼著法國民謠輕快的離去。

愉快的氣氛同時也感染了辛晏然,她心里不自禁地想著,是否屬于她的新人生已經開始了。嫁給南諾言代表月兌離貧窮,這是她不敢有的美夢;事實上她並非渴望過著富有的生活,她要求的只是一個普通平凡安定的生活,這應該不算是幻想吧!

她走進廚房,看著井然有序的廚具,還真的不太習慣這一切。若是平日,這些工作是她分內之事,差不多從每天睜開眼楮開始,忙碌兩個子就開始伴隨著她。

她推開烘干機的門,拿起杯子倒了爐上的咖啡悠閑地喝著,她從未像此刻般清閑。突地,一片漆黑罩頂而來,一陣暈眩感讓她失去知覺……

外面風聲怒吼,雨勢傾盆,南諾言坐在窗欞上看著外頭的狂風暴雨。

他的襯衫敞開,臉上布滿憔悴,眼里的紅絲來自于睡眠不足。

她走了,一聲不響、不留痕跡的走了。他有能力將一名子癇癥的孕婦從鬼門關救回來,卻沒有能力留住他的新婚妻子,好諷刺啊!

她真的這麼討厭他嗎?在他對她做了那件事後,她邊立即在他眼前消失。

早上,他還興沖沖地請了地產仲介為他介紹巴黎待售的華宅,準備安置他未來的夢想,構築他的新家;他帶著感恩的心情慶幸得此天賜良緣,而她竟然如此殘忍地對待他。若她真的對他無情意,又為何隨身戴著四年前他贈予她的寶石項煉——薔薇新娘!她大可將它變賣,他記得當年買下它時所費不貲。

他提著簡單的行李,經過護理站時和珊珊點頭示意,然後離開了巴黎。

一九九六年聖誕前夕

辛晏然一早醒來,發現外頭飄著細雪,今年巴黎的第一場雪開始下了,外面街上被白雪妝點得美極了,像是灑上銀白的胭脂。

來到這里已一年多,直到半年前,她才知道自己人仍在巴黎,被囚禁在一間精神病院里,一個人在不到兩坪大的斗室里,身不由己的看著日升日落。

罷來時,她對每一個她難得一見的法國醫療人員解釋她的際遇,告訴每一個人她是正常人,不是什麼精神病患,卻沒有人肯相信她。

這半年來,她得到可以每日下午到花園散心曬太陽的機會,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分鐘,但彌足珍貴。

冬雪開始下了,或許難得的而是分鐘自由又將被剝奪。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會被迷昏送到這里來?又是誰想害她?

在這里,寂寞地想了一百遍也想不出答案。是諾言嗎?那個她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所嫁的男人。她的眼淚早已流干,問號還是解不開。

房門這時被打開,是醫生例行的巡房;今天應該輪到艾德醫生來和他們這些精神病患對話。艾德很喜歡笑,人也很和氣,每回來看她時都會帶幾本書來給她解悶。

「晏然,今天早上心情好不好?」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辛晏然縮在床角,蜷縮成蝦米狀。她本來就不胖,現在更瘦了,而且食欲很差,一天只吃得下兩餐。「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我是正常人?」她張著大眼看著艾德,希望他能大發慈悲相信她說的話。

「因為送你進來的人提供了他從前就醫時留下的完整病歷報告,那些資料足以證實你從十歲開始便得了精神官能癥。別在鑽牛角尖了,好好待在這里接受治療。」

「送我來的人?是誰送我來的?」

「你的丈夫啊,你不記得了嗎?」艾德搖搖頭,很同情她不記得自己的丈夫。

「我的丈夫!?」諾言嗎?

「是啊!不過他也只來過那一次,然後就沒再來過,我想——或許他有可能再婚了。不過不要太難過,你只要好好休養,出院後再找個好男人過一生。」

艾德看著晏然。她真的好瘦小,可是卻有著傾城的美貌。她的皮膚很好,就像嬰兒的皮膚,真可惜她是個精神病患,不然又該是個讓男人爭相疼惜的女人。

「能說說他長什麼樣子嗎?」她試探地問。

「誰?」艾德回過神。

「我的丈夫。」

「哦——印象已經有點模糊,畢竟只見過他一次。他的個頭不高,大約只有五尺兩寸,看起來像阿拉伯人。」艾德回憶道。

「他不是我的丈夫。」辛晏然幽幽地道,心里頓時松了口氣。知道不是南諾言絕情至極地將她送來這里,她好滿足、好欣慰,然後開始落淚。

「不是你丈夫!?那他是誰?」艾德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我才結婚一天,只記得我第二天早上在廚房時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後來就不省人事,卻在這張床上醒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這樣?」艾德小心翼翼地分辨著她說的話,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一名精神病患說的話,他怕這又是另一場語無倫次的言語陷阱。

「你的丈夫呢?叫什麼名字?」艾德好奇的問。

她猶豫著是否要告訴他。算了,再壞的處境也不會比被莫名其妙的關在這里壞了。「我的丈夫是阿德烈家族的南諾言。」

「你說的人是英國出身的南諾言先生嗎?婦產科醫生?」

辛晏然點點頭。「你一定不相信對不對?」

艾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般。

「我的家世與出身,的確配不上阿德烈家族。」她了解艾德的難堪。

「你真的是南諾言的妻子?」他不敢相信,卻又覺得有此可能。

辛晏然有一種不尋常的清新月兌俗之美,或許這是吸引南諾言的致命吸引力。像他,好幾次幾乎要迷失在她會說話的眼瞳里。

「如果你不相信,想要求證,你可以查去年五月二十六日的報紙,我想上頭應該有刊登我和諾言結婚的消息。」

「我會的,下午我再來看你。」艾德站起身來,匆匆離去。

「我好想回家。」說話的是辛晏然在療養院認識的朋友多娜,她比辛晏然大三歲。

「你可以請家人來帶你回去啊!」有家人真好。

「不可能的,我哥哥結婚了,新來的嫂嫂不準我住在家里,否則她會離家出走,上次就是這樣,所以我才又回到這里的。」多娜快哭出來了。

「嫂嫂不了解你,所以才會不願意你住在家里。」

多娜患有憂郁癥,再加上厭食、自殺上癮……等等諸多因素而被家人送來這里。

多娜曾和辛晏然談起過她多次的自殺經驗,兩只手臂老早就被她割得慘不忍睹。辛晏然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傷心事能讓多娜不斷地想尋死呢?

她問過多娜,多娜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拒她說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想盡鎊種方法,就是想死。

「昨天我又睡不著了,好煩。我覺得我哥哥的太太會雇殺手殺了我,不如我自己死來得好。」

多娜又開始偏激了起來,辛晏然很擔心她真又走上絕路。

二十分鐘太短暫,她來不及勸多娜什麼,就又被趕回病房里了。

艾德走進辛晏然的小房間,笑容逸去,眉頭深鎖。

「為什麼有人這麼殘忍,想要你生不如死?」對于一個精神狀態正常的人而言,被關在這里一年多,包圍在這麼多詭異的問號里,對她來說簡直是折磨。

「你相信我了嗎?」辛晏然喜出望外。

「我到圖書館查了那天的報紙,里頭詳實記載了你的婚禮情況,不過你們——結婚似乎結得很突然。」

她點點頭,神情有些許落寞。「是的,我高攀了一顆不該屬于我的星辰。」

「你的丈夫……可能另結新歡了,昨天我參加一個巴黎藝術展,恰巧遇見你的丈夫,他的身邊有個大家閨秀柔情似水的偎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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