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早餐室時,黑鷹正在用餐,一見她進來,他立刻趨向前替她服務。
他靠近她時,她聞到好聞的香皂味和刮胡水的味道,倘一定也才剛把自己整理干淨吧!
「我以為你會想多睡一會兒。」黑鷹將一個堆滿火腿、蔥蛋的餐盤往它的面前「謝謝!」
「不!應該是我要向你道謝,還有要向你說對不起。」
她的雙唇微微勾起。「為什麼?」
「為我昨夜卑劣的行為。」原本不該發生的事,但他卻讓它發生,可說是不可原諒的混帳事。
「鷹!我不後悔,真的!」她真誠地道。
「不!你應該狠狠地甩我一巴掌才對。」她愈是仁慈,他就愈是不安。
「鷹!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把我從美國帶到這里來,還花了時間和大筆金錢,我……才是那個不知道應該怎麼償還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將心里的復雜情緒說清楚。
這席話,听在黑鷹的耳里卻十分刺耳。原來,她心甘情願躺在床上任他為所欲馮,全是因為他付錢買下了她。
黑鷹啊黑鷹!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自作多情的以為人家對你是少女情懷總是詩嗎?
她只是在報恩罷了,她認為你買下她,所以對她的人即享有使用權,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對你的「侵犯」,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習慣逆來順受的人。
「鷹,你在想什麼?」
「我想,我們最好搬離金陵繡坊,找個清幽的地方讓你住下來,龍蛇混雜的地方不適合你。」
天啊!他到底在做什麼?想把她的青春榨干不成嗎?
這是他的宿命,經過昨夜之後,他已經陷得無法自拔了……會的!有一天他會放她走的,但不是現在。
第四章
兩人關系改變後的第二天,葉醉悠又搬家了。
這回搬到司徒衡和魏醒柔家隔壁,與他們比鄰而居。
在黑鷹眼里,葉醉悠太美也大脆弱了,需要人保護,所以他選擇可以信賴的芳鄰來協助他。
「你有沒有打算要照顧人家一輩子?」司徒衡雙臂交握于前,理直氣壯地問。
「有何不同?」黑鷹反問。
「如果沒有打算照顧她一輩子,就該讓她社會化、生活化,例如叫她去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找工作?免談!」黑鷹給了他一個十足霸氣的回答。
「oK!那就娶她,給她名份。」
「你明知這也是行不通的。」他試過各種方法想要說服自己對她予取予求,但總在看到地無助縴弱的身影後,打消了念頭。
「給個理由,說服我!」司徒衡一向以難纏著名。
「她對我只有報恩的心,沒有男女之情。」他困難地道。
「這有什麼關系,很多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是由感激開始的。」
「我的想法很單純,就是及時行樂。」
「黑鷹,說實話,你是不是把醉悠當作是小鄉的替身?」
「你管得太多了。」黑鷹顯露出一絲微慍。他一向是個不喜歡多作解釋的人,要不是阿衡與他有生死之交,他根本不會浪費一分鐘站在這里听訓。
「你到底有沒有心?」
司徒衡將拳頭略微施力地往黑鷹左胸敲擊,提醒他注意他的心。他們三人之中,黑鷹素來很難溝通,最難了解,情緒也最不外露。賽白的脾氣火爆歸火爆,但很容易讓人一目了然。
黑鷹則不同,這麼多年來,除了見他為小鄉動心動情之外,他甚至懷疑黑鷹是個天外異客。
「醉悠,下午跟我到健身俱樂部玩玩吧!」魏醒柔像一陣風似地卷進黑鷹與葉醉悠的新家。
「我得問問鷹。」葉醉悠手里正忙碌地剪著瓶里的梅花。
「到俱樂部時再撥電話問他,你現在問一定去不成,黑鷹太緊張你了。」
魏醒柔已經因為邀請醉悠出去玩而踫過好幾次釘子了,每次不是多個跟班的,就是多個司機。結果散步變行軍,逛街變健行,很煩!真的不是普通的煩。
她已經向阿衡抗議過無數次,每次所得到的答案都是建議她找別人吃飯喝茶,少動黑鷹的女人。
「這樣好嗎?」葉醉悠的想法很單純,她很听話,很听黑鷹的話,黑鷹不喜歡地做的事她就不做,她想這就是自己取悅黑鷹最好的方法,也是她報答黑鷹的方法之一。
黑鷹對她很好,錦衣玉食、關懷備至,寵她寵上了天,她當然心存感激。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成年人了,卻成天悶在家里,到哪里都得申請才能出門。出了家門保鏢還跟前跟後的一點也不自由,如果我是你一定會生病。」魏醒柔輕聲嘆息。
「你是知道的,從小我就像別人手中的木偶,很少有自我,誰供我吃住,我就听誰的話,我不習慣有不同的思想。」她的語調乎靜,就像她的人。
「黑鷹不是三頭六臂,我想他一定也希望你能獨立,能照顧自己。」
「我也常常幻想能和你們一樣,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可是小柔,你認為我可以嗎?」她期待地問。
「你去過PUB嗎?」
葉醉悠搖搖頭,在美國時,她幾乎沒有所謂的假期,就連逛街買衣服、看場電影都罕有,何況是夜生活的娛樂。
「晚上帶你見識見識。」
葉醉悠覺得PUB一定是個有趣的地方,否則醒柔怎會極力推薦。「鷹那里……」她比較擔心鷹會生氣。
「安啦︰一切有我。」魏醒柔拍胸脯保證。
今夜將是葉醉悠新生活的冒險記。
魏醒柔為何獨挑今夜?一來擇日不如撞日;二來黑鷹今天正巧到香港去了,明天下午才會回來,因此選擇今夜帶她參觀夜貓族在PUB活動的生活百態。
當然形式上仍要報備,于是魏醒柔謊稱阿沖要帶她們上天文台看星星。
黑鷹居然相信了。魏醒柔暗自竊喜,挺順利的。
魏醒柔開車在街上繞,誤打誤撞停在江小瓶開設的「藍帶酒吧」。
「就這家吧,氣氛好象不錯,我請小弟泊車。」魏醒柔往店內瞄了瞄,似乎生意興隆。
葉醉悠跟在魏醒柔身後,生澀地走進店內。
此時才八點不到,客人坐滿了八成。
坐走後,伴隨著熱門Band的演奏,魏醒柔問︰「喝點什麼?」
「你呢?我和你喝一樣的。」葉醉悠對一切皆好奇地張望著,原來這里就是pUB.…,里面全是一些享受生命、打扮入時的年輕人,相較之下,她好象與他們不同年代似的。
「好吧!來兩杯調酒,就你們店里的招牌調酒吧!」魏醒柔仰著頭朝服務生微「小柔,你帶來這樣的地方嗎?」
魏醒柔搖搖頭,「在英國念書時去過兩三次,去多了也沒什麼意思,今天純粹是陪你來開開眼界的。」
「這里有點吵。」葉醉悠十分不習慣,自從來台灣後,她清靜慣了。
「會嗎?我覺得挺熱鬧的。以前你在美國時都玩些什麼?不會只刺刺繡,養養小鳥吧?」魏醒柔托腮問。
「我舅媽經營了一家小酒館,我在里面幫她的忙,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清潔工作要做。」葉醉悠看了看自己長滿繭的手掌,和尚未完全恢復原貌的手指,恰與醒柔的縴縴玉指形成對比,她下意識地縮放在膝上藏拙。
「你舅媽簡直是在虐待你嘛!」魏醒柔听司徒衡說過醉悠在美國的事,初聞時,她天生的正義感隨之涌現,心想,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照顧醉悠這個可憐的小妹「舅媽也是個令人同情的女人,嫁給舅舅後痛苦比快樂多,我幫她做事算不上什麼偉大的事跡。」葉醉悠喝了口調酒,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