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侍者端來兩杯曼特寧。
「別對我有戒心,我不是阿衡的說客。」卓浪花笑著說。
「浪花姊,我不知道阿衡告訴了你多少,但是我真的不會嫁給他。」除非他承認愛她。
「阿衡對說我得很少,除了他手臂上的齒痕外,他什麼也沒多說,你很大膽,居然敢咬他。」卓浪花話里有絲佩服。
現在想想,魏醒柔也覺得自己當時很無禮。「我那天失去了理智,他跑來向你訴苦嗎?」
卓浪花搖搖頭,「他不是一個會向人訴苦的人,尤其是心中真正的苦。是我主動問他的手臂怎麼回事,我以為是被什麼動物給咬傷的,起初他也是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它,後來被賽白逼急了,才說了個大概。」
「他因此被人取笑嗎?」魏醒柔開始自責。
「沒有人敢笑他,反而都一心想要幫助他。」
「他怎麼說?」她想知道他的反應。
「他說這事有點棘手,只能自己解決,不要我們插
手,我今天是以個人立場邀你來的,你不要多心。」卓
浪花優雅地啜了口咖啡。
「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他了。」
「我知道,那天他告訴我們,他向你求婚結果你一
口拒絕了。」
魏醒柔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答腔。
卓浪花繼續道︰「我認識阿衡已經有二十年了,他
一直逃避婚姻,只要有女人想要求更進一步的承諾,他一定會逃開,而且十足十撇清關系不再往來,包括這次你們在阿拉伯遇到的楊星,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魏醒柔心頭一驚,十分詫異她也知道楊星的事。
「你別太驚訝,阿衡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只知道他被下了秘藥的事,其他的阿衡一概不說,但是女人是敏感的,我只要將所有的事串連在一起,就可以猜出個大概了。」她不想點得太白,于是轉移話題,「對了,你有見到楊星嗎?」
魏醒柔搖搖頭。
「楊星是我的女兒,我十八歲就生下她。」卓浪花看了她一眼,「嚇了你一跳吧!其實我已經四十二歲了。」
「一點也看不出來。」魏醒柔覺得有點不敢置信。
「我沒有和楊星的生父結婚,楊星十歲以前都跟著我,十歲以後才跟著她父親,偶爾會回來同我住一陣子。有一年夏天,恰好阿衡來看我,楊星便對他一見鐘情,一心想要嫁給他,我說過,只要有人有結婚的念頭,也就是阿衡逃開的時候。
阿衡愈是想要拉開距離,楊星愈是追逐;他們已經兩年沒見面了,我以為楊星早巳死心。
楊星的生父很有錢,也很有權勢,她要找個結婚對象其實很容易,偏偏她對阿衡不死心,沒想到這一次她竟做出傷害你與阿衡的事。」卓浪花痛苦又遺憾地道,眼里泛著淚光。
「浪花姊,你也愛上阿衡了嗎?」魏醒柔突然問道。
卓浪花望著眼前這位精靈似的女孩,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她一直以為自己將感情隱藏得很好,沒想到仍舊被她看穿。
她點點頭,「很多年了,但是我們之間一直很清白,只要我不說穿,阿衡和我永遠是朋友。」
「浪花姊,我和阿衡這件事你不要再自責了,我不會怪你的女兒,我是心甘情願為阿衡做那件事的。」這是她第一次與外人談論在阿拉伯那一夜所發生的事。
「阿衡好不容易動了結婚的念頭,你應該要成全他。」
魏醒柔漾著粲笑。「謝謝你,浪花姊,你是一個這麼公正而沒有私心的人。」
「我有私心的,我私心地希望阿衡能找到一個能給他幸福的女人,我私心地希望阿衡和我永遠是好朋友;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你,如果你能嫁給阿衡,那才是最令人高興的事,因為……只有你才能給阿衡幸福。」
她的話讓魏醒柔好感動。「浪花姊,難道你不想為你的女兒楊星請命嗎?」
卓浪花堅定地搖頭,「阿衡根本不可能愛楊星,但阿衡會愛你。」
「會嗎?」這一點她倒很懷疑。
「只要你給他一點時間去感受,他在這方面比較遲鈍,需要時間的醞釀。」
「阿衡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三生有幸!」魏醒柔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女人。
「不!是我有幸才能認識阿衡這樣的朋友,他這些年來為我做了很多,幫了我很多忙。」
「不論我和阿衡會不會有好結果,我都會永遠記得你今天晚上對我說的話,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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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星由阿拉伯飛來台灣,直接找上司徒衡。
「你省省力氣吧!楊星,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司徒衡直截了當地道。
「這間俱樂部是她的嗎?」楊星環顧四周,一副不以為然的口吻。
「你明知故問!」他知道楊星一定是有備而來,所以應該早巳調查清楚。
「你們運氣不錯,能從我手上逃走!怪只怪我請了一群飯桶,連看個人都看不牢。」楊星在他身旁踱著步。
「我沒想到你這麼狠毒,竟用這種下流手段來對付我。」他離開跑步機,抄起一條毛巾擦著汗。
楊星伸出涂了蔻丹的手指,輕輕撫模司徒衡結實的手臂,千嬌百媚地笑道︰「你的身體還是像以前一樣吸引人,當初在阿位伯時,我不應送個小女孩給你,我應該自己上場的。」
司徒衡厭惡地揮掉她那只想進一步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你最好收斂一些,不要太過分了。」
「生氣啦?會生氣也是件好事,我以為你對我已經完全沒有情緒反應了呢!」
「你快離開這里,不要妨礙別人使用健身器材。」司徒衡巴不得她趕快消失。
「我從今天開始,也是俱樂部的會員,你能來這里,自然我也能來。」
「OK!你慢慢使用吧,我不打擾了。」離開這里,是司徒衡能控制自己保持不打女人原則的唯一方法。
楊星豈會因此而善罷甘休?當然不!她可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司徒衡走後,她也沒在俱樂部多作停留。回到母親替人打理的金陵繡坊,她借題胡亂發了一頓脾氣。
卓浪花為了安撫女兒的情緒,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進入楊星的房間。
「星兒,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和阿衡做夫妻,當朋友也不錯啊!」
「呸!我又不是你,我不要次等選擇,我要名正言順的的做司徒太太,不要做司徒衡的什麼紅粉知己。告訴你,能用在你身上的方法不一定適合套用在我身上。」楊星將腳上的高跟鞋踢到牆角,滿臉不耐煩地頂撞母親。
經過大風大浪的卓浪花,听見女兒這樣指控她,心里仍被深深地刺傷了。
「你為什麼不能成人之美呢?在阿拉伯,你對阿衡和魏醒柔所做的事也該夠贏回面子了,更何況醒柔還是個局外人,你利用她來作為報復的工具。」
「我為什麼要有成人之美?我是利用了魏醒柔,不過也便宜了她,要不是那樣,阿衡會打算娶她嗎?說穿了她還應該要感激我呢!」
「你就放手成全他們,當是功德一件吧!」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有哪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受苦呢?
「不要再勸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你得不到的東西也不願意讓我得到,所以你一直替魏醒柔說好話。媽,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兒,要跟我搶男人也不是這樣搶法。」楊星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怕說出這樣的話會傷了自己的母親。
啪的一聲,卓浪花揮手摑了楊星一巴掌,二十多年來,她從未為任何事動手打過女兒,但她今天動了手,因為楊星實在太傷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