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對不起,又讓你爽約了。」魏醒柔為自己的任性感到不好意思。
「沒關系,這位客人很好說話,明天給她個優惠八折價就OK了。」
在艾德華心里,總是將醒柔的事放在第一位,從小就是如此,而他也沒打算改變。
艾德華巧手忙碌著,能為自己傾心的女人服務,是人生一大樂事。
「畢了業,應該不會再回英國了吧?」艾德華隨意問者。
魏醒柔聳聳肩,「暫時會留在美國吧!」
「暫時?」
「嗯!視情況而定。」她想到那位不近人情、很難搞定的衡哥哥。
「視什麼情況?」
「嗯……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等時機成熟時再告訴你吧!」
「這麼神秘?」艾德華挑挑眉,不以為意地道。他正以完美的力道替醒柔來一段半套按摩。
「哇……好舒服哦!」魏醒柔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唉!這小表!「我早上收到一封從台灣寄來的信。」他優閑地說。
「哦!說些什麼?」
「咱們小時候的玩伴,邀請我們回台灣參加聚會,因為聯絡不到你,所以要我代為轉告。」
「感覺好像八百年以前的事了。」
「哪有那麼夸張,我們又不是活了八百年的老妖怪。」艾德華覺得醒柔的形容很好玩。
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魏醒柔曾有一段時間住在台灣,艾德華就在那時候和她認識的;
那一段童年時期的流金歲月,因時空的距離,變得有些模糊。
「你現在閑閑的,應該可以抽空參加吧?」魏醒柔又問。
「誰說我很閑來著,我從今天開始就會很忙。」
「不會吧!你一直以來都是全美國票選最會嚷嚷‘無聊’的富貴閑人之一,從哪兒冒出什麼天大地大的事要你忙啊!」艾德華十分詫異。
「你太小看我了,我並非你所以為的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瞧你把我說得好像四肢不健全、五谷不分,只知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她可有點不服氣。
艾德華可慌了,惹火心上人不是鬧著玩的。「小柔,你別神經太緊張好嗎?我幾時說你是米蟲了?我只不過是猜想,平日有霍老大罩著你,還用得著你上街打听米價嗎?」
這也是實話,魏醒柔有疼愛她的大哥替她撐著天,是可以用好命來形容。
「好吧!我想辦法擠出一點時間回台灣見見老朋友。」她承諾道。
「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她保持一貫的神秘。
「你該不會……」他正要往下猜。
「阿華,你別瞎猜。」她打斷他的話。
「要我別瞎猜,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訴我真相。」
「哎唷喂!時機成熟再告訴你啦!」
第二章
海浪拍岸的紅磚別墅里,兩個同樣出色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二樓的窗口。
「好美的浪花。如果你能留到明天早上,咱們可以一起迎接晨曦中的浪花。」
站在美麗女郎身旁的司徒衡,微側過頭,仔細端詳這位也叫浪花的奇特女子。
卓浪花,人如其名。
司徒衡認識她已有二十年之久。像他這樣的人,友情是不易與人維系的,嚴格說來,所有必須用維系才能擁有的東西他全然不願下功夫。
除非,對方用心「維系」。
卓浪花恰好就是個擅于維系的女人,只要她有興趣長長久久往來的朋友,她總有辦法讓關系弄得像地老天荒似的令人難以拾棄。
「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她嬌嗔地問。
「什麼樣的眼神?」
「好像我們昨晚在床上翻雲覆雨,醒來後發現弄得你一晚精疲力竭的女人原來是老板的太太。」
「哈哈……妙哉!好在昨晚我們並沒有翻雲覆雨,不然,惹上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我恐怕已經是你伶俐口齒之下的風流鬼了。」他開玩笑道。
「彼彼此彼此。你哪一回讓我痛痛快快的逞口舌之快過?還不是全讓你給贏了回去。」她巧笑倩兮地抱怨著。
「在這世上我只有你開得起玩笑,不找你磨磨牙找誰?」
「說真的,你今晚真的不能留下嗎?我們好久沒一道看星星了。」
他又開始打量她。
她被瞧得不自在,伸手模模自己的臉頰,「怎麼?我的臉上沾了芝麻不成?」
她雖然早巳過了臉紅心跳的年齡了,但在他面前總是能激起類似的心境。
「我只是覺得奇怪,我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老少女’?」他挑起眉。
「就因為我說我要看星星?」她問。
他點點頭。「不像你會有的心境。」
她微笑,「在你面前,我允許自己放縱一下。」
「可惜我不是一個很好的星座解說員。」這是真話,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文謅謅的氣息,不要說是觀星宿了,他連與異性在月下散步的肉麻事都未曾有過哩!
「我不要你向我解說,我只是要你陪我一同欣賞就夠了,不需要花什麼心思,只要佔用你一點寶貴的時間就可以了。」她放柔聲調,竭盡所能的輕柔。
他抬頭望向天空轉陰的天氣。「今夜恐怕不會有星光。」
「是啊!真是不巧,難得你有意願留下來陪我。」
「改天吧!若你真的愛看星星,我陪你到雅魯藏布江去看星星,听說那里十分原始,從未被開發,星空十分璀璨,清晰得好像伸手就可以摘下來。」
「雅魯藏布江?在哪兒?」她很陌生。
「在中國大陸的西藏,我九月份想到那兒的墨月復縣去探險。」
「不!我寧願擁抱文明,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會喜歡冒著九死一生過日子。」
「這就是我們倆不同的地方。」
「其實,你就是算準了我對探險沒有興趣,所以才會要邀我到雅魯藏布江看星星。」她一副捉到小辮子的模樣。
「哈哈!你倒有自知之明。沒錯,我只是逗逗你的。雅魯藏布江峽谷地區地勢險要,光是螞蟥就會令你退避三舍,敬謝不敏。」
「螞蟥?什麼東西啊?」她微皺眉,露出一副惡心狀。
「一種像水蛭的東西,它們會在不知不覺之中用它們的吸盤吸上人類的皮膚,很難甩掉。」
「水蛭?你是說螞蟥就是會吸血的丑東西?」她快吐了。
司徒衡認真的點點頭。
「這樣你還要到里去探險?」她滿臉的不可思議,居然有人甘願去活受罪。
「我要協助一些科學家作研究。」他微笑道。
「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保守估計三個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奇怪,好像沒有人可以留得住你。」她同時也為自己的魅力不足而感傷。
「怎麼會沒有?賽白受傷時,我不就待在台灣一整年嗎?」
「那是友情,我說的是愛情。」
「愛情?什麼樣的愛情?」他微挑眉,雙臂交握于前,饒富興味地看著浪花。
「當然是真愛羅!」
「西哲說過。真愛好比遇見鬼,即使相信有鬼的人,也沒真的逮到過。」
「又是這句話,我已經會背了。」她不能同意。
「既然會背了,干嘛還多此一舉的問我!」
「我只是以為你會有更新鮮的答案。」
「要我相信肥皂劇的那一套?很難。」
「這麼說來,你從來沒愛過替你紓解、為你在床上服務的女人噦?」她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性不等于愛。」
「可是——我認為你樂在其中。」
「是嗎?最近有種說法。所有的動物在之後,都是憂郁的。這個新論點,在某種程度上引起了我的共鳴。」他是個正常男人,當然會有性需求。他並不清心寡欲,但十分節制,因為他不願意找良家婦女宣泄,而干淨的女人又是稀有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