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莊的日子愈來愈不好過了,從前有個卞小舟和李非兩個小子,現在又多了個魔女。
小魔女陸伊人在鳶尾山莊玩得快活極了,這里的花草珍奇極了,有好幾種都是她在外很少見著的藥草,她想,會有這番景象只有一個可能,一定是那叫李非的人,得了一種怪病之後的杰作。
前頭坐了個姑娘,好像正嘆著長氣。
她趨向前繞著姑娘東看看西看看,覺得有趣,因為她生來樂觀,總覺得天下沒啥了不起的事,沒想到竟有個姑娘坐在石椅上,嘆了她陸伊人可能要嘆一輩子也嘆不完的長氣,不禁十分佩服。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碧雪。"
"有何可憐的身世?"
"你是?"
開心果陸伊人,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生平簡單介紹完畢了。
換了碧雪說自己時,因為個性使然,說得慢條斯理,說完後大約用了兩往香的時間。說得陸伊人差點就地打起盹來,不過礙于是剛認識的新朋友,不好意思睡著,只在一些段落處打個大呵欠。
雖也是無趣之人,但比起早上踫到的魯"千金"好過百倍。
"你說你喜歡的心上人扎木卿對你沒興趣?"
碧雪點點頭。
"那就換個心上人啊?"伊人坦率地說。
"這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她噗嗤一笑。
"既然不想換心上人,那就換心上人的心吧!"
"換心上人的心?怎麼個換法?"
"在心里想像他很喜歡你,假裝你們在相戀,自己玩場你喜歡的游戲。"伊人覺得自己聰明透了,能想到這種解決之道。
"這是自己騙自己啊!"碧雪一臉的疑惑。
"可是能夠帶來快樂有啥不好?"
說得也是,碧雪開始有點認同。
"怎麼說也是假的。"碧雪又隨即嘆了口氣。
"本來就是假的啊,又沒要你當真,只是讓自已暫時好過些,這是治療的一種方式,等到你的心情好些了,再換另一種方法。"
"什麼另一種方法?"
"你要開始觀察,很仔細的觀察,或是回想,回想他的缺點,觀察他討厭的模樣,到時候你會高興他對你沒興趣,不如把他丟給別人。"陸伊人手舞足蹈的說著。
"你都是這樣自我安慰的嗎?"
她笑著搖搖頭。"才不!我本來就是個很想得開的人,哪有閑功夫像你這樣哀聲嘆氣的。"
"你很忙嗎?"
"嗯!我忙著收集藥方和藥草,忙著到各地玩去,哪來時間想些無意義的事。"伊人說著話,順手摘了幾片醉魚草的葉子和花朵,放入口袋中。
"你真的比我快樂多了。"碧雪輕聲地說,說給自己听,陸伊人早已離去,到另一處尋覓去了。
碧雪回想方才伊人對她說的話,想得出了神,想來那陸伊人年紀與她差不多,卻比她有腦筋多些。
※※※
喬烈十分氣憤地出現在驚鴻樓。
"你對我吼這些做什麼?是你自個兒的手下辦事不力,關我何事?"魯心蘭自己已是一肚子窩囊了,所受的氣也不比喬烈少,哪來閑情逸致听他亂吼。
"你真是沒肝沒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同情心?太好笑了,我干嘛對你有同情心?你對我的同情心又會有什麼做為報答?"她踱到坐台旁,回眸對喬烈看了一眼,嘴角有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你想要什麼?"
"我助你得到鳶尾山莊,我要分得山莊一半的土地。"
"你真是野心勃勃。"
"不然你以為我耗盡青春為的是什麼?"她好笑的看著喬烈。
"一半,太多了。"他討價還價。
"沒有一半,一切免談。我是不受威脅的,現在的情況與上回你來時已大大不同。你的手上已經沒有籌碼了,之玄也快回來,你的機會有限。"
喬烈推敲著她的話,她的分析,道盡了他的處于下風,要再佔上風只有再次擄人,杜商商是鄭之玄的心肝寶貝,得到她等于是得到了鳶尾山莊,鄭之玄絕對願意與之交換。是的,他要再進行擄人計劃。
他的想法卻得到魯心蘭的嘲笑,"你未免太高估了杜商商的魅力了,一個鳶尾山莊換她?可能嗎?"
"絕對可能,是你低估了杜商商的影響力。我不是要打擊你,而是以我對鄭之玄的了解。他是個痴情種,我知道他會拿他的王國與我交換美人。"
這話听在魯心蘭耳里,所造成的波瀾自不在話下,她恨極了這種剖析,也恨死了杜商商。
"你打算怎麼辦?"
喬烈趨向前,低低地對魯心蘭說著他的計劃。
可惜計劃進行的過程里出了差錯,人算不如天算。
擄人擄了半天,居然擄錯了人,擄來的是對喬烈又咬又踢的陸伊人。
"你是什麼死人啊,捉我來做什麼?"陸伊人罵人的功力與醫病的功力等量厲害,喬烈為她松了口後,嘴巴得到自由的陸伊人開始不饒人的胡罵一通。
"沒想到之玄娶來的老婆居然是個潑婦。"喬烈邊擦藥邊響咕著,這女人牙齒可利了,不只咬的夠深夠很,連罵人的話也是夠壯觀的。
"什麼老婆?誰是什麼老婆?"
"我說你啊!凶婆娘。好在鄭之玄娶了你,不然不知道誰會這麼慘。"他單手包扎被咬的傷口,她簡直比瘋狗,還凶猛,要不是他一向懂得憐香惜玉,他非狠狠地痛揍那一身細皮白肉不可。
原來是弄錯了人,伊人恍然大悟。
"報上你的名。"她準備好好地、用力地取笑眼前的"偉"男子。
"什麼小名,我是堂堂薩滿教教主喬烈。"
"哦!喬烈教主,對不起你,讓你白忙一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什麼?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是哪個鬼?"喬烈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敝人陸伊人是也。"她在心里狂笑著,不敢大囂張,免得惹火了他。
"你怎麼冒出來的,陸伊人?"
"不好意思,我正在瓜藤下睡午覺,是你這個冒失鬼吵醒了我。"她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煩。
"那你怎麼不早說?"他氣極了。
"怎麼說?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捉住我,我才咬了你兩口,就被你以布條捂住了嘴巴,如何說?把人家像大布袋一樣的拎走,摔得我的好痛耶!"她得理不饒人繼續指著他的鼻子咆哮著。
他被逼得節節後退。
"你這惡女。"
"是啊!惡人自有惡人欺,你這惡人,自有我這惡女欺,快把我放回瓜藤下,現在恐怕整個鳶尾山莊的人都在找我了。"
這種說法一點也不夸張。
快馬趕回駕尾山莊的一行人,立刻迎上杜商商著急的模樣。
商商一頭撞進鄭之玄懷里。
"怎麼了?"
"我的朋友不見了。"她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心里放心不少,整個心情立時輕松。把和陸伊人認識的經過大約說了一遍。"紅丫頭說下午看見伊人一個人躺在瓜藤下睡午覺,現在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卻見不著人了。"
"我的老大爺,怎麼咱們鳶尾山莊老有人會被莫名其妙的捉走?"李非揉著額頭,一臉迷惑。
"八成又是喬烈干的好事。"
"喬烈?薩滿教教主擄走陸姑娘做什麼?"卞小舟說。
"誰知喬烈那王八蛋在搞啥名堂。"札木卿也無法解釋。
商商見之玄似乎又要上馬追蹤喬烈,心里疼惜著說︰"之玄,歇一晚再找吧,若是被前次擄我之人所擄走的,伊人暫時應該不會有大礙,他們的目的不是她,而是為了薩滿教。"
"是啊,之玄爺,咱們先歇一晚,明早再說吧。"
李非累壞了,這些天來的奔波,夠他"安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