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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不是很在乎 第11頁

作者︰林淮玉

「你現在所剖析的人真的是你嗎?我不信一個愛听《彩虹曲》,想要尋找青鳥的人會是個你所說的、肉欲的人。」她可不想被他唬過去。

他冷冷一笑,「你太純潔了,不會了解我所說的肉欲。

「我雖然純真但並不無知。」她不服氣地反駁。

「你是個令人怦然心動的女人。」他突然粗嘎地說,好像來自地獄的聲音。

「是嗎?你才剛說我是個純潔而不了解肉欲的女人,根本連你一貫的標準都夠不上。」她自我調侃地說。

「也許因為純潔的本身就是最誘人的。」他放下了酒杯,把它擱在酒紅色的地氈上,起身走向她,支著雙臂置于薛佛的兩側,俯身盯著她的臉龐,低垂羞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地準備掠奪她的靈魂。

他輕啄她的額、鼻梁、雪白的頸,最後是她的唇。她心跳快速地閃躲著,不甚習慣這突如其來的錯愕。

他的心是狂野的,是熾烈的,她的急于閃躲更是挑起了他征服者的,他托起她的下頜,輕輕地施了些力道,壓下了烈火般的深吻,運用技巧地推入了舌頭,他口中的甜酒味添了幾許惡魔的力量。

她融化了他的心,糅碎了他的理智,他不曾有過的柔情攪亂了他的高格調。

兩人皆被這個吻所震撼,氣喘吁吁。「這就是肉欲與純潔的分野。」他丟下這句話後,陰暗不定地離開。

***

範拓蕪啊範拓蕪,你是被上帝遺棄的子民。

昨夜的吻令他懊惱不已,他一直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不願背負染指純情女的罪名,他自責地痛罵了自己不下百次。這下可好了,人家一定以為你是個大,借酒壯色膽。

他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很久沒踫女人了,也不需饑渴地向薛佛下手。

他不曾這般失常過,比她更美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夜總會的小姐每個身材都比她玲瓏凹凸有致,他也沒像餓虎撲羊似的侵犯過她們。

在別人主動勾引他時,他都可以不動心,為何踫到薛佛他就獸性大發?

他到底是哪里不對勁?該不會是生病了吧?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下回見到她,如果她擺臉色給自己看,他也不會太驚訝,實在是該怪他太惡質了。

突然——艾咪打內線電話進來,說是大廳有酒客打架鬧事。他的心情已經夠惡劣了,又听見無理的酒客在他的地盤撒潑,真不知是哪個頑強的分子。

才移步到大廳,一片狼藉盡入眼底,像是兩個幫派掛之間的械斗,保安人員阿力已經通知警察來處理了,按照平常時候類似的情況艾咪皆能處理得很好,今晚艾咪會通知他出面處理,場面似不單純。

艾咪就著他的右耳,輕聲地說︰「兩方人馬都操了家伙,不只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還要來個捉對大廝殺。」

「有人開槍了嗎?」範拓蕪點了根煙,面容嚴峻地問。他很少抽煙的,只有在緊張時用來穩定心緒。

「本省幣的人亮了槍,裝了子彈,好像隨時準備干起來。」艾咪也點了根煙,叉著腰,表情凝重地注意場內的動靜。

「怎麼會杠上的?」他吐了一個煙圈,不耐煩地說。

「還不是為了黛拉,兩方人馬都要黛拉陪他們喝一杯,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艾咪慍怒地說。

「黛拉人呢?」他環顧四周沒見到黛拉。

「溜到休息室去了,其實他們只是借題發揮罷了,老早就看彼此不順眼,範先生,你看要不要報警?」艾咪問。

「我剛看到阿力通知管區了,他們大概也知道警察快來了,槍也收好了,人也收斂多了,你到大廳和兩方人馬搓湯圓去,就說今晚的酒錢算店里老板的,叫他們賣你面子和氣生財,砸壞的桌椅要水哥來收拾一下;我到外頭趁警察還沒到之前和他們解釋一下里面的情況,免得以後被列入黑名單,三天兩頭地‘關愛’生意也甭做了。」他捻熄了煙蒂,同警察交涉去。

***

薛佛自認不是懦弱的女人,但是昨夜的吻,卻讓她成為一個軟弱女子。

她知道昨夜範拓蕪喝醉了,雪莉登咖啡酒也是會醉人的,她看過了,酒精濃度百分之一九點五。喝醉的男人總是比平常時候大膽,那麼,他是喝醉了才錯將她當成唐又詩的吻著呢?還是根本就想吃她豆腐、佔她便宜,故意借酒裝瘋?

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就因為她到海之朝露應征工作,他就認為她是個可以輕辱的人嗎?

經過昨夜的事件之後,範府,她還能待下去嗎?如果昨夜的事情又舊戲重演呢?她又能躲得掉嗎?

離開範府呢?薇薇和邦邦怎麼辦?他們已經習慣依賴她了,就像她是他們的媽媽似的。

唉!可憐的一對姐弟,有父親等于是沒有一樣,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呢?

由他的吻里,她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他的危險和掠奪性,同方凱的吻完全不同,方凱從沒有那樣吻過她,好像世間只有他倆似的,一吻定永恆。

她害怕這樣的接觸,她知道若是深陷其中的話,將萬劫不復。因他,是一個自稱十分肉欲的人,根本不可能提供她要的安定和渴望的婚姻生活。

像這樣一直都在冒險的男人,悠然地浮沉于情海之中,她能不與他保持距離嗎?她又能有幾分把握呢?

後來她才發現,想要劾意保持距離的不只是她單方面的意念,就連範拓蕪也明顯地劃清界限。

以往他總在早餐桌上利用幾分鐘的時間與她交談,哪怕只是閑聊國家大事。現在不同以往,他改在十點左右用餐,早中餐一起用,以錯開薛佛的用餐時間,他知道那段時間她通常在房里作畫。

既然兩人都想低調處理,所以這一分刻意的回避,實行起來倒是十分順利。

***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也沒人認為不妥或有意見,除了偶爾和戀戀踫面听她說笑話之外,她還多了一個朋友——秦學平。

自從那日晶華酒店一敘之後,只要是心情不好或想找人傾訴時,秦學平都會約她見面聊幾句。

像是今晚,他臨時打了電話約她。

薛佛弄好了薇薇邦邦之後才換衣服出門赴約。同李嫂簡單交待,請她不用等門,有朋友會安全地送她回來。

秦學平一直是個很好的朋友,雖然每回的情緒低落都和唐又詩有關,但他不會話匣子一開即沒完沒了地聊自己的事,仍會體諒地詢問薛佛的近況。

「認識你愈深,愈覺得良心不安。」他認真地說。

薛佛以為他是開玩,所以也不以為意,也就不答腔了。

一會秦學平又說︰「搬離範家吧,到我家住,至少我家比範家安全多了。」他總是擔心範拓蕪會欺侮薛佛。

車駛近範府大門,熄了火,兩人就在車內交談。

「住範府和住你家都是差不多,都是寄人籬下。」她邊松開安全帶邊說。

「我不同呀,我沒有他的侵略性;把你丟在這里,好像把你丟進獅籠里。都怪我,我太自私了,只為了得到又詩的愛不顧你的安危。」

秦學平又開始自責了,這是他的美德之一,凡事先想到錯在自己,她真搞不懂唐又詩腦子里在想什麼,放著如意郎君不要,偏偏向惡魔投誠。

「你想太多了,範拓蕪雖不一定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卻沒有對我做出任何讓我不堪忍受的事,所以我一點也不危險,還可以說很安全呢!」她向他扯了個謊,為了不要他擔心。這個男人已經為愛傷夠了神,她不想再讓他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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