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要取消婚約?!」她整個人僵住,「那是你該負的責任,你憑什麼取消?」
「憑什麼?」他唇邊的冷笑斂起,一字一句道︰「就憑一條內褲。」
第七章
因為一條內褲而取消婚禮。
這件事情在邱家激起不小的波瀾,尤其是邱家二老,簡直不能接受危世淮給的理由。
「叫他給我滾過來解釋。」邱亦誠學著父親的口氣對著危世淮「命令」道。
危世淮則是不以為意的猛盯著電話,根本不理會他。
「我知道我妹是個刁蠻的嬌嬌女,你不是心甘情願的答應這樁婚事我也知道,不過,你是不是好歹該給我一個解釋,為了一條內褲取消婚禮是怎麼一回事?」再怎麼說他畢竟是做哥哥的,總不能胳膊往外彎啊。
見危世淮還是沒有理會他,他好奇的伸出手在危世淮的面前揮了揮,「你中邪啦?」看他一副想把電話吞入肚的樣子,詭異極了。
「別管我。」他撥開他的手,他已經快沒耐心等待了。
「喂,你——」邱亦誠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只見危世淮眼楮猛的一亮,快速的伸出手把話筒拿起湊到耳邊,期待的朝話筒喂了聲。
可沒一秒他臉上的神采驟的黯淡,四川的變臉絕活也差不多是如此吧。
「我知道了,你來就來吧。」危世淮簡短的說,隨即收線。
邱亦誠訝異且納悶的看著好友失望的掛上電話,忍不住問︰「是公司有什麼事嗎?」不對啊,公司的事情不會打他的專線。
「是伯父伯母?」世淮的父母長期旅居加拿大,連他都很少看過,他們是對很開放的父母,外國人作風,從來不干涉兒子的任何事情。
危世淮白了他一眼,「你想他們的話,我可以把他們的電話給你。」
「你姐?」他還有個姐姐在美國,同樣很少回來。
「問這麼多干麼?」他懶得回答。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在等誰的電話,好像沒接到會死一樣。」邱亦誠深感無辜。
危世淮怔了怔,有這麼明顯?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
看著他臉上浮現被說中的驚愕狀,邱亦誠好奇極了,試探的問︰「是女人?」如果是的話,那可是比天下紅雨還要稀奇了。
「你管這麼多干麼。」危世淮佯裝平靜靠坐進椅背。
「我看八成跟那條內褲的主人有關對嗎?」他的直覺不會有錯的。
危世淮沉默了幾秒,「我沒辦法回答你。」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真相,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了。
「世淮,」邱亦誠難得露出嚴肅的神色,「若你只是在外面玩玩,我相信亦雯會接受的,女人嘛,不就是需要哄嗎?我也會替你說說好話的。」
「亦誠,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你有看過我哄女人嗎?」危世淮冷硬反問,「更何況,今天我決定解除婚約,不是因為你妹妹允許或不允許我做什麼,我根本不在乎。」為了替邱亦雯保留顏面,他暫時不想把實情說出。
邱亦誠審視他的神情許久,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了,所以你是戀愛了。」
戀愛?!危世淮面無表情的否認,「都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個談戀愛的白痴。
「我從來沒看過你這麼期待一個女人的電話,更何況,這支電話是你的私人專線,可以得知的人不多。」尤其是女人更別想,「可見,她對你極其重要。」重要到甘犯眾怒毀婚。
「你不用再亂猜測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他站起身,意思話題結束。
「好吧,我也不問了,反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你跟我妹的婚事也算是我闖的禍,我也沒資格說啥,總之我已經把我爸的話帶到,你自己看著辦吧。」該做的他都做了,現在他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亦誠。」危世淮喊住他,正色道︰「我很抱歉讓你夾在中間難做人。」
「別傻了,那些跟我們的友誼無關,還是永遠的好朋友?」他在門口停下,轉頭問。
「還用說嗎?」他稍微松了口氣。
邱亦誠點點頭,咧開唇道︰「晚上有活動,要一起來嗎?」
「不了,我還有事。」危世淮搖頭推掉。
「嗯,那再約了。」邱亦誠朝他揚揚手,轉身走出辦公室。
而危世淮則是站在原地暗忖了半晌,也跟著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不想去分析這陣子以來,充斥在他胸口的情緒代表了怎樣的感情,他只知道他現在必須見到她,立刻!
找不到人。
危世淮翻遍飯店也找不到夏水漾,想要問她家的住址,卻被一句「對不起,員工私事無法奉告。」給堵了回來。
距離他上次看到她已經將近一個禮拜,他的耐性從原來的壓抑轉變為沖動,再也無法繼續ㄍㄙ著等她主動找上門。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渴望見到她是因為想她,因為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整天想著一個女人。
他只是想要問個清楚,那天在他最後的印象之後,到底還發生什麼事情,還有順便告訴她婚宴已經取消,沒錯,就只是這樣。
危世淮將車子緩緩停在邱宅外的一個角落,步下車,決定在附近展開搜索。
他記得她曾說過她跟邱家是鄰居,但是他又不希望詢問亦誠,添加不必要的困擾,相信只要他在這邊守久了,應該會見到她才對。
等待……他第一次這樣等待一個女人,若是讓他的朋友知道了,想必會跌破不少眼鏡吧。
他自嘲的想著,雙手插入口袋,這才發現一包被遺忘許久的香煙。
習慣的掏出香煙正準備點燃時,夏水漾的話突然浮現腦海,「煙抽多了不好,你該戒煙了。」他按著打火機開關的手驟的松開,想了想,將整包煙朝草叢用力的拋去。
絕對不是因為她曾說過要他戒煙,所以他才戒煙,純粹只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抽罷了。
沒錯,他繼續在心中說服自己,即使都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他還是不願意承認與面對。
隨著天色逐漸暗下,危世淮也從在外慢步找尋改為回到車內等候。
他也很意外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毅力,竟然足足等了快五個小時還沒離開?
懊死,她為何都沒出現,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一直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戶,二就是她外出到三更半夜還不回家,而後者的可能性引起他更多的猜臆。
這陣子她的突然失去聯系,是因為她交了男友嗎?她的遲歸,都是因為跟男友約會?
無數的畫面閃過他的腦際,其中包括她被陌生男人擁在懷中親吻,甚至更過火的將手伸入她的衣衫,還有……
懊死,他不自覺的低咒出聲,光是想象就讓他非常的不爽,異常的想殺人。
危世淮沒發現自己握拳的手指正緊緊的掐入掌心,突然,遠方逐漸接近的車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坐正身子,犀利的視線緊盯著行駛過自己身邊,緩緩停在右前方一戶人家門前的房車。
一個高大的身影自駕駛座走了下來,繞過車頭,殷勤的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
他看到夏水漾跟著下了車,帶著美麗的笑容朝男人致謝。
那個男人是誰?方才臆測的景象又閃過他的腦海,讓他除了拳頭緊握之外,還咬緊牙關而不自覺。
罷下車的夏水漾哪會注意到自己正被一雙閃著妒火的視線給鎖住,禮貌的朝著送她回家的胡大維道︰「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
「不客氣,亦誠交代我的事情我怎麼敢怠慢。」胡大維風度翩翩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