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繼續說下去,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芷如開心的聲音,告訴他婚紗禮服公司的設計師打電話過來,晚一點她有空再打電話給他。
幾次下來,每次當他要跟芷如談婚禮暫停的事,芷如就會臨時又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他甚至開始懷疑芷如是不願意和自己談這個話題,所以才假借有其他的事避開他,但這麼下去怎麼得了?
也許他應該直接打電話給芷如,然後劈頭就告訴她,他一點也不願意結這個婚,但這教他怎麼說得出口?可是……真的不說嗎?
若這個婚真的結了,他可不認為自己高興得起來,只是這一切變化得太快,他難不成真要敗在心軟上頭,然後賠上自己的單身身分……唉!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他的臉色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歡欣的新郎官,對照整個辦公室的快樂氣氛,闕漢通只覺得自己就快要頂不住了。
「闕總……你上哪兒去?」
所有的人都等著要送上大家集資購買的禮物,就等著他就定位,哪知闕漢通突然轉了個彎,走向辦公室的門口。
「我出去一下。」闕漢通在走出門之前,還不忘回頭向王秘書交代一聲,「馬上替我轉告彭小姐,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跟她結婚,請她立刻取消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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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要做個解決!
在踏出辦公大樓之後,闕漢通只覺得自己松了口氣。說出來總比不說好吧?他可不希望自己也得了現在流行的文明病──憂郁癥,他最後悔的是當初沒在芷如看婚紗時就開口阻止她,但當時的情況確實是讓他說不出口,而所謂的求婚當晚他根本就喝醉了,但是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要求婚的意願,其他人一起哄,整件事就被迫跟著走,以後他得遠離那群人才行,人在鬧烘烘的環境中,很可能被設計進自己根本不想涉入的事件。
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闕漢通老早有了心理準備,一接起是他的友人打來的。
「漢通,你搞什麼?!婚禮場地都訂好了,你現在說你不結?你怎麼跟人家交代啊?」馬兆能的聲音里充滿了緊張。
「我要跟誰交代?婚是誰求的?場地是誰訂的?那些人自己去負責就好了啊!」
闕漢通決定把話說明白,免得再這麼下去事情越扯越大,他一點也不想跟著走上婚姻的不歸路,他早就應該要狠心點把話說開,而不是任由他們鬧下去,幸好婚還沒結,一切都還來得及煞車。
「你求的婚啊!」
「那晚我根本什麼也沒說,是你們硬把我按著要我跪下去,我甚至一直掙扎叫你們不要鬧了,你們有人管我說什麼嗎?結婚?你們自己去結,我不奉陪!把事情鬧大的人是你們,你們就自己去處理好了。」或許是心意已決,闕漢通不再猶豫,更不願給自己任何機會心軟。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跟芷如在一起也很久了,你們不是本來就有結婚的打算嗎?我們那天只是順著勢……」
「順了誰的勢?兆能,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不了解我,你居然以為我真的會順你們的勢就照你們的想法去做,你們是太天真了?還是真把我當傀儡,以為我可以讓你們耍著玩?」
闕漢通也火了,這陣子的發展簡直讓他有苦難言,他一直想著是否要找個適合的方式說明,但他發現根本沒人要听他的說明,所有的人都瘋狂的在著手籌備他的婚禮,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話不是這麼說,大家都以為你要結婚啊。」
「你們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的?每一次你們說這種話時我都叫你們別亂講,哪知道你們越講越高興……完全沒人理會我的感受,那你們就自己去結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去參加那個跟我無關的婚禮,我再一次聲明,我不可能會結婚,而且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們要是想再裝傻,還是故意說什麼我是在害羞,那就隨你們吧,我都三十幾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可是你都沒有講得很清楚啊!」
「要我講得多清楚,你們才甘心呢?我的婚事還得要經由你們的核可嗎?兆能,別怪我不顧兄弟的情分,但是我覺得這回你們玩得太過火。」
「漢通,你不能這麼說完就算了,那芷如怎麼辦?她連婚紗禮服都挑好了,你要怎麼跟她交代?」
「我要交代什麼?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要我為你們的一相情願給交代?我告訴你,我什麼交代也不給,你們自己搞出來的婚事,就靠你們自己去完成,我只會告訴你,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
闕漢通認為自己得做些動作讓一切停止,打了幾通電話跟認識的記者聯絡,當天下午電視新聞又播報了闕漢通取消婚約的消息,記者訪問時,他以堅定的口吻宣稱他從來沒答應過這件婚事,他不過是被所有的人押著他得跪下求婚,可是眾人不顧他的反對,硬是認為這就是求婚,所以他在接受電話訪問時,用無奈又倒楣的語氣說連他都不知道這婚事是誰求的婚,只知道自己要被硬逼著娶妻,他認為自己如果再不說明,事情只會越扯越大,他並不想等婚禮的日期到了才站出來說明,現在就算傷害已經造成,他還是要把話說清楚。
哪知就在他說明完畢後,以為這一切就會這麼平息,記者竟然再去婚紗禮服公司采訪工作人員,他們信誓旦旦的說闕漢通絕對會結婚,而且新娘連婚紗禮服都已經挑好了,新郎的禮服也選好了,還說新郎只是得了婚前恐懼癥,甚至連心理醫師都出現在新聞畫面,證實的確有這種病癥的存在,硬是把他先前嚴肅的解除婚約聲明徹底推翻。
闕漢通真想把液晶螢幕一腳踹開。誰選的?新郎禮服都選好了,這下可真惹惱了他。
為什麼這些人會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逼他結婚?如果他是在這麼不甘心的情況下結婚,那他們又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總之,很顯然這些自稱是他的好友,還有那個跟他上了幾次床自稱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女人,他根本早就應該把這些人甩開,那麼現在就用不著這麼煩!
提著簡單的行李,他安排了赴美談生意的行程,闕漢通決定還是遠離台灣的風暴,等他回台灣,也許事情就冷卻下來了,否則一天到晚都有數不盡的人想打通他的電話,不停的想找他談談,簡直快把他煩死了。
搭電梯下樓,他發現警衛也是用那種無奈的眼神望著他。
「闕先生,你那個女朋友帶人來找了你好幾次,哭得很慘哪,一直說要見你一面,她說她怕結婚當天沒有新郎,我都快要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不可能跟她結婚,而且我已經跟她分手了,你懂我的意思嗎?」闕漢通鐵青著臉色說道。
「我是懂啦!但是……」警衛本來還想跟他開開玩笑的,所有的人都說闕漢通只是得了婚前恐懼癥,還說他一定會結婚,怎麼現在他的臉色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呢?「但是她畢竟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啊……」
「你既然懂了,就沒什麼好但是的了,她自己要玩得那麼大,真以為我會為了她那一點點面子就把她娶回家,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闕漢通沒想到連自家的大樓警衛也站在彭芷如那方,難不成他每個月付的管理費跟平常給的小費都白給了嗎?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說的話開始只有被質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