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笑什麼?」他環住了汪雪瀅問道。
「仔細想想是挺好笑的啊!」她回抱住他,感覺他將自己抱離了地面,才又緊張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鬧了一整晚了,我真的想睡了。」
「我抱妳回床上去。」
「我還沒有洗澡……」她像個小女生似的撒嬌著。
這習慣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汪雪瀅從不認為自己會用這種口氣和任何人說話,但和薛允閻在一起久了,他好像就真的成了那個人,這種說話方式就專屬于薛允閻似的。
「好好,全都交給我就好了。」
兩人再一次的相視而笑,汪雪瀅放松身子任他抱著,環住了他的頸項,心跳又回到原本的平靜。
原本她還擔心著兩人的熱情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接下來的日子也會無法繼續,看來那個不遠之客解救了他們,只是這樣的和平能維持多久,她自己也無法肯定。
薛允閻只覺得自己似乎太習慣了醒來時發現有人依偎著自己,他甚至不曾推開對方,要她離自己遠一些。
以往他一點也不喜歡這般的黏膩,沒必要沒事也都窩在一塊吧?但當他的認知告訴他,那個窩在身邊的人是汪雪瀅之後,他又把這樣的情況合理化了。
數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在醒來後發現身邊有她,猛盯著天花板發呆好像成了另一個後續習慣,薛允閻不會喚醒她,只任由她繼續沉浸在睡夢中,自己則躺在床上感受這身邊有人的感覺。
其實這感覺還不算太壞,只是他一向是個怕受制約的人,唯一擔心的就是這習慣以後不容易戒得掉。
她微微的動了一下,薛允閻跟著閉上了眼,裝出仍在熟睡的假象。沒一會兒,汪雪瀅果真醒了,她輕輕的離開了他的懷抱,像是隔著一段距離打量他,薛允閻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一會兒,一個輕得幾乎感覺下出來的吻落在他的頰邊,身邊的溫暖也跟著消失。
薛允閻覺得他的心在狂跳,不過就是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吻而已,更別提還是親在他的頰邊,但他的心跳卻不受控制的狂飆。在確定她離開了房間之後,薛允閻睜開眼,重重的喘出了一口氣來。
他相信他們之間有件事起了變化,但他一直弄不清楚是什麼。汪雪瀅早跟他說好了,誰也不會對這件事認真,他們都自認是成熟且理智的新人類,可是他剛剛的心跳是怎麼回事?
從床上跳了起來,他隨便套上衣服,跟著汪雪瀅的腳步離開了臥房。
汪雪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本想整理一下就要離開的,雖然今天是假日不用上班,但她並沒有跟薛允閻說好要上哪去,還不如趁他還沒醒先離開算了。最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連她都快以為自己是他的正室了,這樣下去可不得了!還是別太常在一起得好。
可是當她來到了客廳,看到昨晚那女子留下的紅酒,忍不住又坐在原地發起呆來。
她真的忘了當初是為了什麼才和薛允閻在一塊,而他們兩個居然都認同這樣的發展是合理的,這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錯?她怎麼會覺得兩個根本沒有情感基礎的人,真可以靠親密關系來維系彼此?
「妳不會一起床就想喝酒吧?」
薛允閻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汪雪瀅回過頭看他,只見薛允閻套了一件運動褲就走了出來。
「我把你吵醒了嗎?我以為你還要繼續睡。」
薛允閻走到客廳,動手將桌上那礙眼的酒給收走,一邊說道︰「妳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了。」
「你今天沒有其他的約會嗎?」
「我以為妳已經很了解我的行程了。」
這陣子他除了工作以外,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是給她的;難不成她以為自己還真有時間跟其他女人另外搞一攤嗎?
「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喔!」她開玩笑的說。
薛允閻將手中的東西隨手堆在廚房里,心里卻只在乎她所說的話。
有時候他並不希望汪雪瀅一直用這種開玩笑的態度來回應自己,她也許可以像第一次和自己見面時,那麼嚴肅的把一切都說清楚。
如果是那樣,至少他就不會覺得兩個人的關系還有其他發展的可能;但現在兩人之間的每一個互動,都給了他一種莫名其妙的希望,到底期待些什麼,他也不知道。
「妳想出去吃嗎?還是要待在這里叫外送?」他走回客廳,伸了個懶腰坐進她身邊的空位里。
「我們如果再出去,回來會不會又有人在這里等你啊?」汪雪瀅側著頭看他,臉上滿是戲弄。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薛允閻肯定的說,他甚至想下樓跟管理員說清楚,以後除了雪瀅之外其他人都不許進入,免得再發生一樣的蠢事。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你要告訴我,你究竟帶過多少人回來嗎?」
「不要。」他才不要告訴她這種事,說多了她只會覺得自己濫情,說少了自己顏面上又掛不住,還不如不答得好。
「為什麼不要?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吃醋。」她仰著頭央求道。
「不會嗎?那為什麼妳要知道?像我就不會去問妳和妳前男友的事。」
「那是因為你知道我跟他沒什麼好提的啊!」
他自己不也很清楚吳浩成頂多只牽過她的手、吻過她的頰而已,其他的親密動作都只有薛允閻一個人對她做過,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那可不見得,妳會為了他而找上我,可見你們之間的過節一定不止于此吧?一也許是想證明她也有弱點,他針對汪雪瀅的痛處,想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你想听我說什麼?」
「那要看妳想告訴我什麼。」他得意的說道。
「我想想……」她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要想很久嗎?」
汪雪瀅搖了搖頭,整理好思緒才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兩個的觀念差這麼多,真說開了也許你不會認同我的想法。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對我們現在的情況感到後悔,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好,至少跟你在一起時很自在,而我已經開始忘記以前和吳浩成在一起時都做了些什麼,
「我只記得有一次刮台風,他跑來我家送吃的給我,那次我沒有要他送飯來,他卻冒著大雨來了。我記得他買了一份鐵板燒,送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都快涼了,他說他跑了很多地方,因為台風的關系很多店沒有開,所以跑到很遠的地方才買到。
「拿到他送來的鐵板燒,我真的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會對我那麼好,突然覺得自己平常好像對他很壞,總是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像永遠都不滿意他所做的事。那時候我真的有點傻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結果他似乎看出來我有點不自在,只說怕那份鐵板燒會涼掉,要我趕快吃,然後就又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我站在陽台上,看他在樓下手忙腳亂的穿雨衣,他抬頭看到我站在那里,就跟我揮了手要我進去,我也跟他揮了揮手,走進了屋里,這才想起來忘了跟他說謝謝。」
她把那故事說完,連薛允閻也傻住了。
他本來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盡情的痛罵那個劈腿的王八蛋,然後對照自己所給予的溫柔體貼而有所感觸,可是她卻突然說了和那王八有關的深情感人小筆事,薛允閻只覺得自己遜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