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一面想著,電話鈴聲也在此時靜止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憋著氣等鈴聲停止,她忍不住的搖頭,只覺得自己好傻,就算不接起電話他也听不見自己的呼吸,可是她卻怕到憋氣。
舊什麼?她很難解釋,也許只是有點氣他吧?可是他又沒做錯什麼。
花無缺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她希望他們之間的狀況可以有所改善,但她卻連接他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也許他們是應該多點交談才對,這樣避不見面並不能改變什麼。
才這麼想著,電話就又來了,一樣是陶越森打來的。
這一次花無缺接起了電話。「喂。」
「我剛才也打過一次,妳沒有接。」他一開頭就這麼說。
「嗯,因為我剛剛在忙,等我要拿電話時已經停了。」
話題似乎到這兒就結束了,其實陶越森還沒想好要跟花無缺說什麼,他只是突然很想听听她的聲音而已,平常就算他們用電話聯絡也不常閑聊,多半交代完該說的就掛斷,而現在……
「妳現在在做什麼?」想了半天,他終于擠出一句。
「我正準備睡覺,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
「……那妳早點睡吧。」陶越森老覺得自己還有話要說,但卻想不起來到底要說些什麼,而她提起了明天要上班,他這才想起時間真的不早。
「嗯……」她似乎想要說什麼。
「怎麼了?」陶越森只希望她能說點什麼,他不想就這樣掛電話。
但最後花無缺只是淡淡的說︰「沒事,你也早點睡,晚安。」
听見她掛了電話,陶越森依依不舍的將電話放下,這晚他心里一直覺得有什麼事被他遺漏掉了,他們的對話竟然不到五分鐘就結束,連個重點都沒有談到,這幾天他一定得找無缺面對面好好談談才行,而前提是他得先把要說的話都想好,免得到時候又像剛才這樣找不出開場白,只好提早讓對話結束。
*
女人幫的聚會在下班後再一次舉行,恢復單身的Mary看起來沒有特別快樂,她的眉宇之間一直打著憂郁的結。
結束聚會後,花無缺和Mary走向停車處,Mary在和喬治分手之後買了輛二手車,她說因為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接送她了,所以有車會方便一些。
「妳還沒想開啊?」花無缺也注意到Mary的情緒低落。
「我一直以為我會好過一點的……」
Mary也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失常,當初她想了好久才把分手說出口,現在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怎麼行!她隨即深吸口氣,試著提振精神。
「也許是我還沒把生活的重心給找回來吧!我以前把重心全擺在他身上,現在又變成一個人了,難免會有點失落感。」
「妳如果覺得這樣不好,還不如跟他說,看看能不能重新來過。」
「怎麼可以這樣?」Mary中搖頭拒絕這項提議。「分手是我自己提的,結果我不適應了就要求復合,這樣不是太兒戲了嗎?」
「可是妳現在的確不開心!」
「我說過這只是暫時的。」Mary試著擠出微笑假裝自己真的沒事。「妳這是嘗一次搭我的車,我現在已經很上手了喔!我發現女人還是得自己學會一些事,以前我總以為只要有喬治在,開車的事永遠輪不到我,現在我得學著自立自強,剛開始我還挺怕上路的,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是嗎?」其實花無缺還挺怕的。
「當然是真的,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我一定可以開得更順手。」
Mary的信誓旦旦在後來簡直讓花無缺嚇出一身冷汗,從出發地到花無缺的住處也不過十五分鐘路程,Mary不但熄了兩次火還差點和另一輛車發生擦撞,尤其是在該右轉的路段時她竟然卡在內側車道開不出去,後頭的車根本不讓她過,一路上實在驚險極了。
「呼!總算把妳送到家了。」
「Mary,妳自己開車要小心一點。」花無缺下車前不忘叮囑她,以Mary那新手級的開車方式,對路人來說簡直是個威脅。
「我知道啦!再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可以開得比現在好,我只是需要練習而已。」Mary還是認為自己辦得到。
苞Mary說了再見,花無缺步行回家,才一踏進自己的小窩,電話就跟著響起。
「是我。」
「嗯……我知道。」她是看了來電顯示才接起電話的,陶越森似乎慢慢有男友的自覺,但她不打算那麼快又恢復甜蜜女友的身分,她甚至覺得隨著時間的過去自
己可能恢復不了了。
「妳今晚去哪里了?」
「我跟Mary她們一起吃飯,剛剛Mary才送我回來。」
「她開車?」
「對啊,她買了一輛二手車。」
「妳想要車嗎?」
「如果有那種下車後可以把車折迭起來放進包包里的,我會考慮考慮。」她試著用俏皮的口吻去忽略他問話里的含意,但心里卻不免猜測陶越森該不會連車都肯買給她吧?她絕對相信他送得起,只是她更肯定自己要不起而已。
「我見過喬治,他跟我說他們已經分手了。」陶越森努力想制造話題,今晚他約了無缺卻被回拒,既然她是因為早和其他朋友約好了,那他也只好退讓,但能把握時間多和她說點話,他就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兩、三句就被迫結束。
「嗯,Mary跟他分手一段時間了,所以她最近才在學著獨立,買車是她的第一步。」
「那第二步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現在連車都開得不是很好,還在學習當中,我想應該要等她可以把車開得很穩之後才會計畫未來吧!」而她也是,這陣子她的生活全繞著陶越森打轉,也許她應該找回自己的步調,重新調適心情。
「那妳呢?」
「我?我很好啊。」
「妳今晚想到我這兒來嗎?」
「已經很晚了,我今天好累。」她是真的累了,也許以前她再累都肯到陶越森那兒去,但現在她卻只想留在家里,就算自己一個人看看電視都好。
「妳是不是不舒服?」陶越森的心重重的震了一下,這八成和他的神經過敏有關,他只擔心著無缺是不是真的會在香港那次中上大獎?
「沒有啊!只是上了一天班,晚上又跟她們出去,現在真的有點累了。」
「那……明天下班我去接妳。」
「你應該不會準時下班吧?」
「我盡量,我最近的工作大部分都已經完成了。」
「好,如果你不能來再跟我說一聲。」
無缺似乎預期著他不會去,陶越森很難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他想告訴無缺他一定會到,但又明白太肯定的答復也等于斷去自己的後路。
放下電話,陶越森開始發現自己真的想念花無缺。以前他也常因為出國而沒辦法和她相見,但在國外時他都沒這麼想念過她,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他一次次告誡著自己別太受花無缺影響,但有些影響似乎已經造成了,而他是該更克制一些。
棒天,陶越森經由秘書那兒得到花無缺要取消約會的消息,他還打算把今天所有工作趕完,好好和她見上一面,結果她竟然有事。
陶越森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她。「是我。」
「你在上班嗎?」
「嗯。」
「你上班時方便打電話給我嗎?」花無缺記得平常他上班時就算有事要跟她說,也都是經由他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