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鐘意擠出了話來接應,但心卻在狂跳著,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她好不容易才斷了和古澤殷見面的念頭,這時候不應該再有人做這樣的提議。「美人姊,我晚一點就會回去,妳要不要我順便幫妳買些什麼?」
「不用了啦,反正現在房子的事穩定下來了,以後我們也就不用工作得那麼累了,多的是時間可以去逛街,改天我再跟妳一起去逛就好。」
「好,再見。」鐘意急著想結束這通電話。
「鐘意!等等……」魏如霜覺得還是要再多說一點。「胡小姐說古澤殷把婚約取消了。」
鐘意再也沒法動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見的是真的。
「喔,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鐘意整顆心都往下沉,原本她還想著這幾天古澤殷就要和唐珊妮結婚了,沒想到他們竟然……
但這又如何?這可能只是他突然不想結婚而已,她實在沒必要想太多,她都跟古澤殷說清楚了,這個案子也到此為止,她不能再產生任何期望。
鐘意仰起頭,她不想在這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里流淚,深吸了口氣,把悲傷的感覺收回心底,但仰起頭的同時她竟看到了他們曾一起搭過的摩天輪。
所有的記憶頓時涌上心頭,那些曾有過的甜蜜爭執,還有最後的決裂場面。
看來那通電話還是非打不可……
他沒眼花吧?
迸澤殷竟然在住家樓下看到了鐘意,三更半夜的,她一個人在這兒晃什麼晃啊!
寂靜的夜里突然听見刺耳的煞車聲,鐘意差點跳了起來。
「這麼晚了,妳在這里做什麼?」他快速的打開車門,幾乎是用跑的擋在她面前。
鐘意看著他,原本想好的台詞一時之間她全忘光了,只能仰著頭看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
「鐘意?」
迸澤殷的表情中不帶有任何冷淡,即使多了些不爽,但鐘意看得出來那是因為他擔心自己。
「嗯?」她迷惘的應了聲。
「妳怎麼了?」他真的擔心極了。
鐘意搖搖頭,這兒的燈光不夠清楚,她覺得古澤殷的臉好模糊。
「妳怎麼哭了?」
淚水在她眼里閃爍著光亮,古澤殷只能手忙腳亂的伸手在她臉上亂抹一把,如果她正常的和自己吵那也就算了,這樣不發一語的劈頭就給他默默的流淚,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啊。
「走,我帶妳去我家好了。」
他打開了車門,把鐘意弄進車里,跟著坐進車,趕緊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一路上他都神經緊繃,深怕一眨眼鐘意就不見了,一將車停好,他立刻就拿起了公事包,接著走到鐘意那頭幫她將門打開,等她一下車,古澤殷就握住了她的手。
這動作在以前他們一同出去時從來不曾發生過,古澤殷只怕她會突然心念一轉又跑掉,只要握著她的手,他似乎就可以安心一點。
鐘意的手好冷,他不知道她在外頭晃了多久,而她低著頭他根本看不清楚她是不是還在掉眼淚。
打開了門,將鐘意帶進屋內,他隨手放下了公事包,走到她面前將她的下巴抬起,果然她臉上多了些淚滴。
「妳到底怎麼了?有人欺負妳了嗎?」他不覺得鐘意是個會無故哭泣的女孩子,雖然他很高興鐘意來這兒找他,但一想到有人令她不開心,古澤殷也跟著有了火氣。
鐘意搖搖頭,試著清清哽咽的喉嚨。
「我今天看到那個摩天輪了。」
那目標應該不小吧,只要經過抬頭應該都看得到啊?古澤殷心想,但他可不希望在此時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惹得她的情緒更加復雜。
「然後呢?」
鐘意看著他,一臉委屈,楚楚可憐的說︰「我就想到你了。」
這樣很好,古澤殷覺得有股新的力量注入了他體內,這陣子他心情總是處于低潮,他一直不認為鐘意會真的離開自己,即使他們從未真正在一起過,但他還是有股期望,也許就像是胡雅美所說的那種期望吧?
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希望對方可以符合自己的期待,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期待與事實不符時盡量不要怨天尤人,然後等著自己的心情平復。
「我打電話給薛先生,把他太太找我去調查他的事跟他說了,他說他今晚會把實情告訴他太太。」
所以她不再逃避了,只是當她跑到古澤殷家附近時,鐘意又開始懷疑起她來這里做什麼,就算古澤殷真的不打算和唐珊妮結婚,那也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啊。
「妳想通了,那很好啊。」他放輕聲音,低著頭看她,一邊替鐘意把臉上的淚抹掉,希望她可以把話說清楚,因為他根本無意去追究薛先生的家務事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是嗎?」哪里很好?她覺得一點都不好,難過的情緒還是籠罩著她啊!而她根本就不想哭,可是一見到他,她的眼淚卻掉個不停,連話都因為抽泣而說得斷斷續續。
「那妳呢?妳想要我再陪妳去搭摩天輪嗎?」
鐘意搖著頭,他明知道自己怕高,她是不可能再上去的。
「那妳要什麼?」
面對他的詢問,鐘意只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想要他們可以恢復到之前那樣,她希望自己從來不是因為胡雅美而去接近他,但是她又怕自己話一說出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鐘意,妳已經來找我了,難道妳還不相信我嗎?」
迸澤殷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而鐘意本以為自己可能會惹惱他,或許一向被女人給寵壞的他會因此再也不願見到自己,可是他一發現自己之後態度還是跟之前兩人還未決裂時一樣……
他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包容,難道真的是愛嗎?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
她心里的確有很多話,可是她的勇氣就只到他家樓下而已,她連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跑來找他都不敢,現在他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還對她那麼溫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才好。
迸澤殷握住了她的手按在胸口上,朝她走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縮減,鐘意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自己早已經熟悉的氣味,他的臉緩緩的朝她傾下,鐘意閉上了眼,因為她仍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太親密的動作,不過當他的唇輕觸上自己的額頭,她卻發出了嘆息。
「我竟然從來沒吻過妳。」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而已,鐘意的臉慢慢的燒紅起來,感覺著他的吻落在自己的鼻子、眼楮、臉頰,甚至是紅透的耳朵,可是就是沒落在她的唇上。
「虧我一開始還一心一意的只想把妳弄上床,結果不但什麼也沒發生,妳還把我的心給偷走了。」
迸澤殷真怕這只是一場夢而已,他竟然可以和鐘意這麼接近,他不但可以伸手抱著她,甚至可以親吻她不怕這對她會形成冒犯,天曉得鐘意在他心里像個女神一樣,她是那麼令人難以親近,卻又那樣讓他渴望。
「可是我現在人在這里啊。」她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但是她都已經來了,剛剛她還沒意識到這就是古澤殷的家,她竟然就跟著他一起進了狼窟,古澤殷不會白痴到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吧?
「我當然知道妳人在這里。」他吻著她的唇側,就是不肯踫她的唇,但雙臂已經伸向前將她擁進了懷中。
上次這麼接近是在摩天輪里,當時鐘意只顧著害怕,根本沒把他的擁抱當回事,有的也只是氣憤跟緊張,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傳來暖意,而她的心跳聲大得跟打鼓一樣,好幾次以為他真要吻自己了,但他的吻卻始終沒落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