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沒有跟我說妳會穿成這樣啊!」
「據我所知,你泡過的那些馬子甚至都穿得比我少!」她不平的說道。
「妳不是一直說妳跟她們不一樣嗎?」
「我的確和她們不一樣,我需要工作,而她們……」
「她們也是穿那樣在工作,妳以為她們為什麼要穿那樣,一樣是利用在賺錢,有什麼差嗎?」
「但我不是靠換取金錢啊!」他怎麼可以做這種不實指控!鐘意氣得半死。
「妳不是?妳憑什麼說妳不是在出賣?難不成妳要跟我說妳出賣的層次比較高嗎?」
「是你的思想比較低級,所以你當然不明白我的層次有多高。」鐘意的臉氣得都快歪了。「你如果要繼續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那你不如直接在路邊讓我下車,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
「穿這樣?妳不怕遇上啊?」
「我有穿外套。」
「露腿?」打死他古澤殷都不可能讓鐘意這副模樣還在外晃蕩。
「要你管!」
一陣交鋒之後車內又是一片寂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證明彼此的情緒都還在惡劣狀態,沒有人願意再開口。
直到古澤殷把車停住,卻自己先下車,只冷冷的丟下一句,「妳在車上等我!」
鐘意瞪著他的背影,看他走進一家服飾店,沒多久古澤殷手里拎著一袋衣物出來,一坐進車里就把袋子直接丟給她。
「換掉!」
鐘意原本還是有些堅持的,但她不得不承認夜里氣溫下降,穿這麼少是很容易感冒的……
「粉紅色?你以為我是小甜甜啊?」
鐘意拿出了袋子里的衣服連聲驚呼,里頭那粉紅色的運動服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她怎麼可能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出門!而且還是一整套的,她已經滿十八歲很久了,這算是種侮辱嗎?
「妳有完沒完啊?把妳自己當成HELLOKITTY就好了。」
「我還頑皮豹咧!」
「妳到底換不換?」粉紅色也沒這麼糟吧?這年頭多的是上了年紀的人喜歡穿這顏色扮年輕,她又不算老,配這顏色也不會太惡心啊!
「我不要穿粉紅色的……」
「鐘意,我數到三,妳不換,我就要動手了。」
「我不要穿粉紅色的……」她也很堅持,即使古澤殷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
「我就是不要穿粉紅色的嘛……嗚……」
迸澤殷轉頭看了她一眼,只見鐘意真的把臉埋在袋子上,雙肩還很配合的抽動著。
真是的,他不是見不得女人哭,反正就讓她哭,遲早都會停,但是那角色換成鐘意扮演,光听見她冒出那種可憐度百分百的嗚咽,他就像是被凌遲了一樣,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啦。」從她懷里把袋子拉了出來,他再度打開車門走回那家店,過了幾分鐘,除了那只袋子之外,還多了另一袋。
「兩個顏色給妳挑。」
造女人太難應付,天曉得他如果買了另一個顏色她會不會又嫌東嫌西,古澤殷只好多挑一種顏色給她選,以求提高命中率,因為他可不想再回那店里去再度要求換貨。
鐘意抬起了沾了淚水的臉,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古澤殷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欺負了她。
話說回來,不就是一件粉紅色的運動服而已,她前陣子還不是穿了一件粉紅色的上衣,他記得那件上衣中央還用英文寫著「我要你的愛」,他回家後還小小的臆測了那件衣服是否有其他含意。
鐘意躲在大外套里換下了那身撩人裝扮,還不忘拿面紙擤擤鼻子,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她不是真討厭那套粉紅色的衣服,只是她討厭古澤殷當時那種可惡的態度,所以她才故意要跟他唱反調,本以為事情已無轉圜余地,以古澤殷的個性是不可能讓她的,哪知道他還真的去把那粉紅色運動服給換了。
或許他這人真的不是那麼壞,而他的確是有些寵她的……
「原來妳比較喜歡當小叮當啊。」
見她換了藍色的,古澤殷忍不住嘴賤又開口。
鐘意的大眼里立刻又出現了水霧。
迸澤殷連忙求饒,「妳知道我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干嘛跟我一般見識?」
伸出手趕緊抽了幾張面紙往她臉上亂抹,可是隨後被鐘意一把搶過。
「你把我的妝弄花了。」她今天有化妝,如果讓他這樣亂抹下去,等下她就準備唱大花臉了。
「以後沒事就不要擦這些有的沒的不就好了,自然一點不是很好嗎?」他可不喜歡鐘意打扮,她沒打扮就已經很驚人了,要是她真的卯起來化妝擦粉,那不迷倒一堆人才怪!
「你懂什麼啊……」鐘意小心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
「那妳就不要再做那種工作了啊,別的工作也是可以混日子不是嗎?」
「征信社是我家開的,我們一直就是做這行。」
「但這很危險啊,如果彌一個人真的踫上怎麼辦?」
「我們會選人多的地方。」
「妳第一次找上我的時候,那停車場就我一個人,我記得妳還差點被搶。」古澤殷一點也不認同她的說法。
「還不是因為你晚上亂跑害我得在那里等你。」
怎麼又是他的錯了?古澤殷真是無語問蒼天。
他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頭,明明有一大堆听話又乖巧的女人等著他去接見,自己卻待在這兒陪這個又哭又鬧的女孩,還得把一切過錯往身上攬,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見他趴在方向盤上久久不發一語,鐘意總算吞吞吐吐的開口問道︰「你在干嘛?」
她感覺得到古澤殷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無力感,但這又怎麼怪得了她呢?古澤殷做了那麼多壞事,本來就該有個女人出來整整他才對,更何況她一開始就打算要當他的克星,所以就算看到他這副挫敗模樣她也絕不能心軟。
「等妳的氣消啊。」他悶悶的說。
這陣子他也不知道哪兒惹到鐘意了,每次說不到幾句她就要生自己的氣,最令他氣悶的是他以前根本不吃女人這套,可是這把戲由鐘意來耍時他卻被吃得死死的。
鐘意清了清喉嚨,知道自己真的有些無理取鬧,但在兩人這般詭異又僵持的低氣壓底下,她也怕踏錯一步讓自己變得跟古澤殷其他的女人一樣,她多恨他……如果他不是古澤殷,沒背著那公子的名號在肩上,或許她對這男人不會有這麼多成見,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猶豫,甚至可能……
「妳不氣了嗎?」
正當鐘意還在思索著兩人的情況時,古澤殷顯然已經先調整好了自己,轉頭看著她。
鐘意只得黠點頭,假裝剛剛那不愉快沒發生遏。
「那妳想去哪里?」
「我怎麼知道……明明是你約我的。」
迸澤殷用手撐著下巴,這陣子他們的確去過了很多地方,還有哪里沒去的?
「到山上去好了。」
「如果是看夜景就免了。」鐘意不假思索的打了回票。「我們不是說過去山上都沒好事。」
「妳對看夜景有這麼大的成見啊?」
「誰不曉得你帶女人去山上看夜景都是不下車的那種,你覺得我們兩個孤男寡女在車上能有什麼搞頭?」
「妳……」古澤殷雖然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他本來還沒聯想到那麼遠啊!「妳思想真不純正。」
「我的思想不純正還不是你們這些花心男害的,你以為我每天累得半死的跟監把風都為了什麼啊!如果你們沒事不亂劈腿的話,我會養成這樣的聯想習慣嗎?」
「好!又是我的錯!」古澤殷氣得都快拆方向盤了,他承認面對鐘意他的確就像是只渾身都是瘡疤的癩痢狽,她隨便一腳都可以把他踢得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