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睡覺嗎?」
「我想知道妳到底喜歡這本書哪一點?」
他溫熱的身子靠著她,孫菲亞只覺得貼靠著他的那半邊身子仿佛都僵硬了。
「禹樞,我們分開一陣子好不好?」
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了,也許那真是她的心聲吧!她真的愛得好累,如果能夠離開一段時間,等她調整好心態,也許她就可以不再這麼難受。
「是因為那個吻痕嗎?我不是跟妳說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那是誰搞的鬼,馬汀可以作證我根本醉得沒機會胡搞……」
「不是。」這陣子她壓力好大,再撐下去她還是會先破功的,不如就全都告訴他奸了。「是我的問題。」
「妳除了一身傷外,我看不出來妳有什麼問題。」嚴禹樞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對他說這種話,他不要就這樣分手,他又沒做錯什麼事。
「對啊……我太平凡了,我以為我會很特別,但我卻還是把自己搞得一身是傷。」
這算哪門子的話中有話,她的意思是她的心也受傷了?嚴禹樞沒作聲,只是听著她繼續說。
孫菲亞放下書本,拿起個大抱枕抱在懷里,將頭埋進抱枕里,聲音悶在抱枕中幽幽的傳了出來。
「愛你讓我好累,我想要的感情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對我凶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氣,可是有時候你真的嚇到我了……我希望我可以像你那樣,可是我太平凡了,我需要的是一個我可以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笑,卻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對方嘲笑的伴侶,我甚至希望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樣被疼愛、被呵護,而不是裝出一副我也很酷,我不需要別人照顧的樣子,因為我一直都酷不起來,我甚至連裝酷都不會。」
老天!嚴禹樞最怕遇上這種場面,怎麼連菲亞都這樣,若她是真的想整他的話,用這套的確很好。
「那妳要我怎麼樣?在這時候抱抱妳,然後跟妳說全是我的錯嗎?妳不會真以為我有演愛情戲的本事吧?我只有在激情戲的時候才會認真盡力,這種噁爛橋段我根本沒辦法配合。」
她早料到他會這麼說,這就是他啊!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那她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說,小臉依然埋在抱枕里。
「妳知道個屁啊!」他不要繼續這個話題,就像他不要菲亞離開他一樣,嚴禹樞一把抽出她懷里的抱枕往旁邊扔去,傾身輕松地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回房間。她那細微得幾乎听不見的抽泣聲很是傷人,他只說了他不會配合演你儂我儂的噁心戲碼,又不是說他真的不要她了。
躺在床上後,他伸手在床頭櫃上的面紙盒里抽了兩張面紙,轉過她的身子胡亂的擦了擦她臉上的淚。
「妳現在還不是在我面前哭?」
昏暗中她笑得無奈,但話語里卻有著某種堅決。
「那可能是因為我打算不計形象的離開你了。」
「妳敢妳就試試看。」他不喜歡她說這種話,將她往懷里一帶,用蠻橫的擁抱鎖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他的擁抱難道沒有傳達出他的感情嗎?為什麼菲亞要這樣?他真的不懂,難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得照著一樣的公式為情所困,他就不能瀟灑的在愛情海里游上一遭?
看著吧,他游了一輩子的泳,大不了化身成大白鯊,如果菲亞真想上岸,他會先把她給吃了。
第四章
假裝著不在意,不過剛才他听見孫菲亞的手機響起,她在跟誰說話成了他腦子里唯一的注意事項,偏偏她說話又刻意壓低聲音,既然躲在書房里听不見,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到客廳听個仔細。
嚴禹樞走出書房假裝要打開冰箱拿飲料,卻見她躲到陽台,難怪他听不見她的說話聲。
「我肚子餓了。」他像個無賴走到陽台上,也不管她還在講電話,劈頭就對著她這麼說。
孫菲亞點點頭,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媽,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再打電話給妳。」
原來她是在跟她媽講話,害他緊張了一下。
「你想吃什麼我出去買?」
「那我們出去吃。」菲亞被搶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一起出門過,她受傷腳走起路來總是怪怪的,這幾天她走路情況好多了,傷口也在愈合中,也許就像他們之間的問題一樣,總有一天會恢復原狀。
她張開嘴,卻沒發出聲音,但看樣子是要拒絕,嚴禹樞趕忙先下手為強,丟出了一個誘因。
「馬汀苞朋友合伙在東區開了間燒烤店,妳還沒去過,我帶妳去。」這樣說起來夠光明正大了,說起燒烤他還真有些餓了。
「好,我去換衣服。」她走進屋里,而嚴禹樞則跟在她身後。
「穿這樣就好了。」
「腳上的疤不好看。」在家里穿著裙子是不想讓傷口悶著,可是她不希望自己這模樣在外頭亮相,所以得找出長褲換上。
「妳臉上沒傷就好了,腳上的傷我不是拿了特效藥膏給妳,遲早會好起來的,再說我們只是出去吃東西,誰那麼無聊敢嫌妳?」
「我啊。」她遁進更衣間里,翻出了一件寬松的垮褲穿上。
包衣間說白了只是弄一個大屏風當隔間,沒有門可以關上,嚴禹樞一路跟著她走進去,也不避諱的看著她著裝,當那雙長腿呈現在他眼前時,他只想到自己好久沒踫她了。
菲亞的傷讓他連抱她都得小心翼翼,就怕觸著了她的傷口弄疼她,要是真像平常那樣熱烈的歡愛可能行不通,結果害他忍了好久。
「妳干嘛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只要我覺得可以就好,妳哪需要這世上所有人的認同。」他斜倚著牆面看著她換裝。
「因為這世上不只有你一個人,我應該多做一些我想做的事。」她換上了衣服,長褲長袖遮去了她結了疤的傷口,隨意的將頭發往後一扎,她看起來多了幾分陽光氣息。
「妳想做的事就是這樣嗎?」
「當然還有很多。」她換好了衣服繞過他的身邊,換了個側背袋。
「比如說呢?」跟在她後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服裝的改變,菲亞看起來活潑了許多,這不太像是平常的她。
「一時間我也說不上來。」她走到了門口換了雙運動鞋。「我們走吧。」
嚴禹樞跟在她身後,套上了外出鞋,一邊說道︰「說不上來就是妳根本沒有什麼計劃,也可能是妳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的計劃只是還沒開始而已,等我開始了我會告訴你的。」
這就表示她的確有計劃了,嚴禹樞眼里閃過一絲懷疑。
跨入電梯里,他擺出一副因為無聊,所以問問的態度說︰「妳跟妳媽說些什麼?」
「就像平常那樣啊。」
「我哪知道妳平常都跟妳媽說些什麼,妳少閃避問題了。」
「那你平常都跟你媽說些什麼?」
「我才不跟她說話。」他母親是有名的心理學家,成天上電視分析家庭如何才會和樂,男女交往要怎麼樣才不會產生問題,可是和自己的兒子相處卻是一塌胡涂,標準的言行不一。
「噢……我跟我媽只是聊聊她最近生活上的問題,還有我哥的事。」
「聊這麼多?」
「我才跟她說了不到五分鐘。」
「是比我跟我媽聊得久。」
在這世上能跟嚴禹樞說話超過五句的人也不多,除了他的麻吉馬汀,還有忍功高強的孫菲亞以外,連他公司里的人都沒膽跟他哈拉。
他不喜歡等,沒耐性,所以他不愛開車,因為他不喜歡找停車位;他不想買房子,因為他不喜歡背二十年的貸款,他覺得就算繳得起還是種壓力,更別提他的不婚,還有要讓嚴家絕子絕孫的理論,那些他認為會給自己壓力的,他一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