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可能會對我沒興趣。」他的言語間帶著濃濃的抱怨。
「我……我為什麼一定得對你有興趣才行?」她臉上有著不解。
「因為大家都希望妳能對我有興趣,妳難道看不出來嗎?」
算了!鄔尹魁明白自己的個性本來就直接,再這麼拐彎抹角也沒意義,索性直說了。
她搖搖頭,眼里還是寫了不明白,甚至還開口問︰「誰?」
「妳是木頭啊!」
「我才不是。」她一副懶得跟他說的模樣,尤其她一點也不喜歡他說的那句形容詞,木頭?怎麼能夠因為她沒感覺到大家在瞎配對,他就說她是木頭。「韻荷姊已經跟董事長結婚了,他們應該滿意了才對啊。再說……」鄔尹魁看起來就是一副浪子樣,部家的人哪還會指望他能娶得到老婆。
「再說什麼?」
「沒什麼。」她可不想話說出了口,等下這個男人又對自己翻臉。「你開錯路了,前面不能左轉。」
「我沒說我現在就要送妳回去啊!」
「可是我現在不餓啊。」要去吃飯的話,現在也才下午三點多,也未免太不是時候了吧?
「那我們可以去看個電影什麼的。」
「我不喜歡看電影。」她搖搖頭,對這個提議投下反對票。
「那妳喜歡什麼?」
「我沒什麼嗜好。」
「妳平常都做些什麼?」
「我……我都待在家里。」下了班之後她就都待在家里想企畫案了,哪還有什麼時間出門。
「沒上班的時候,假日呢?」
「打工啊!」
「妳幾歲了,不適合打工了吧?」鄔尹魁以為打工這詞兒只適合用在在學學生身上。
但她沒有回話,只是臉上的笑多了些無奈。
「妳不打算跟我解釋嗎?」
「你說得沒錯,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她淡淡的說道。
鄔家的人哪知道缺錢的滋味,如果真的錢夠用,誰不想假日的時候在家里好好休息,她又何必四處打工。
看她的表情變了,鄔尹魁也像是發現了自己說了什麼白目的話,跟著又開口,「妳似乎不是一個很容易了解的人。」
「這沒什麼關系吧!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她的目光像是被定了位,直直的望向她那方的窗外,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肯,只是自顧自的把自己說得不重要,盡可能的打消鄔尹魁試探的企圖。
「如果我們有發展的可能,那妳肯定就是個重要的人物了。」
「別開玩笑了,我們怎麼有可能呢?你條件很好,應該不差我這樣的人湊熱鬧吧!」她臉上有著微笑,聲音不高不低。
鄔尹魁听她說得很委婉,又故意把自己的行情往下拉,听在耳里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忍心。
「妳沒有那麼差啊!」
「你是同情我才這麼說的吧?」
「至少妳長得還不錯。」
「謝謝,你真體貼。」
「這不是客套話。」
「那就算是場面話好了。」
「車里就我們兩個人而已,我根本沒必要騙妳啊!」
「那就是你同情心浥濫吧!」芸歡努力的在為他的證美找借口。
「據我所知,我倒是沒那種當爛好人的習慣。」鄔尹魁生平最自豪的就是他為人一點也不做作扭捏,更不喜歡說些場面話討人歡心,基本上都是別人想討他歡心,他根本沒必要倒過來做。
「但我有。」
「妳不是昨天才改掉了習慣決定要直接點嗎?」
「有些老習慣改不掉。」她聳聳肩,很清楚自己就是這德行,也許過幾天她會撥個電話給小弟,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有悔改的心意。如果有的話她可以考慮匯點錢給他,畢竟她也不希望小弟就這麼因為缺錢而誤入歧途。「你還要帶我去哪里?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回去了。」
「妳今天應該沒時間再去打工了,留點時間跟我在一起很為難妳嗎?」
「我是怕委屈你了。」她無意說得如此諷刺,但是話一出口,的確多了些反諷的意味,芸歡跟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伴君如伴虎,身邊這頭大老虎的個性既直接又毫不掩飾,她可不希望他听了之後抓狂,所以又補了一句,「其實我滿想回去休息的。」
「昨晚沒睡好?」他看得出來她氣色一直不太好,至少沒像前一天那樣。
「對。」
「那我們去喝杯咖啡?」
大概是剛剛說了什麼讓她太內疚了,芸歡只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明明沒必要再給他機會,卻還是硬生生的點了頭,這不要是再扯下去不知道要扯到什麼時候,只能希望那真的只是喝一杯咖啡的時間,別再節外生枝就好。
不過這一杯咖啡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鄔尹魁問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這倒是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剛進百鏵很多事都不懂,而出乎意料之外的,鄔尹魁明明看起來像是個不事生產的大少爺,可是他對這方面卻懂得比她猜想的要多。
「跟妳聊工作的事情顯然比較有頭緒。」鄔尹魁說著。
「什麼頭緒?」
「感覺上比較有話聊,也比較容易了解妳。」
「我沒什麼好了解的,我唯一的興趣就是工作。」
「看來妳是打算在我哥的公司里大展身手。」
他話才一說,芸歡這才想起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正是大老板的親兄弟,她似乎不好跟上頭的人有太多的牽扯,還是別提工作的事比較好。
「我想百鋒里的人才那麼多,應該輪不到我。」
這也是事實,她進公司一個月,做的仍是普通文書做的工作,有幾次同事推的案子她都很想參與,怎奈資歷太淺,見識也下夠廣,她除了自嘆不如之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其它的同事打成一片,畢竟在原本的公司里制度不如百鏵,剛進到公司她也不好說什麼,同事問的競爭很明顯,彷佛要找到能和韻荷姊一樣的好同事都下怎麼容易。
「別提工作的事了,我覺得我們不太方便談那個。」芸歡打住了話題,試著把話題轉向其它方面。
「為什麼不方便?」
「因為你的身分不適合我繼續說下去。」
「我又不是百鏵的人。」
「你是鄔先生的弟弟。」
這很明顯吧!昨天公司里的人已經看到她去當伴娘了,她都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去面對其它的同事,不知道其它人會認為她是靠著裙帶關系進公司的,還是會怎麼想,她真的不想再出現其它的狀況。
「那又怎麼樣,所有人不是都曉得我哥鐵面無私?」這應該是個既定的事實了,那又何必擔心別人的眼光?
「不過我總不好給人機會說。」
「妳未免太在意別人的想法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跟你不一樣啊!」她就是這麼沒用,就是這麼怕事,所以才一輩子為別人做牛做馬不是嗎?
「妳為什麼不試著改變一下呢?」
「我知道我做不到,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是在工作上多盡一點心力,安分守己就好,就像我知道我沒有偏財運,就不會奢望去買張彩券中大獎,我只會把五十塊錢省下來。」
「听起來真悲哀。」鄔尹魁看著她,她臉上少了些防備,卻多了無奈。
「每個人的命運不一樣,我只是比較認命而已。」
「這種觀念不太好。」他警告她,至少他個人就下希望她這樣。
「有些觀念是根深柢固沒法改變的。」
「我听我哥說是妳勸我大嫂見他的,怎麼妳對于自己的事情就這麼容易退卻?妳那時候勸別人的勇氣都到哪里去了?」
鄔尹魁也听了大哥的戀愛故事,芸歡在其中佔的是一個關鍵性的角色,他確定芸歡不可能因為大哥是她的老板就讓步,就像她跟自己說話時也是小心翼翼,所以她應該對感情也很勇敢才對,可是跟她說過幾次話,他根本看不出來她的勇敢都表現在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