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回來了,鞏維樞發達了,他要的都得到了不是嗎?為什麼還要絆住她,不讓她離去?
「我沒有情緒再跟你吵架。」鞏維樞把車停在博漢區附近。「下車!」
允恬看著他下車,坐在車上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在自取其辱,她為什麼要回台灣面對這種難堪?
見她遲遲沒有下車的動作,鞏維樞不耐煩的打開她那邊的車門。
「你如果不想買的話我們就去買東西吃,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伺候你這樣的大小姐,你听清楚了嗎?」
原來他一直認為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他在伺候大小姐,他終於承認了!也好,至少她不用面對虛假的關心和問候。
允恬不發一語的下車,一路上兩人沒再開口說任何話。
可惜嚇壞了器材店的老板,眼看兩個棺材臉進門,沒有互動,也不說話,但是擺明了又是一起進來的,連老板都覺得他們神色有異,但是為了賺錢又不得不笑臉迎客,最慘的就是在最後小姐挑定了二十幾萬的器材時,兩人同時拿出皮夾要付帳。
「我……」老板不知道要收誰的才好?
「是我買的,當然是收我的錢!」允恬一點也不讓步,就算鞏維樞現在比她有錢那又怎麼樣?這點錢她包允恬還付得起!
「那……」老板想照她的話收她的信用卡,可是鞏維樞突然說了一句——
「她的信用卡過期了。」鞏維樞連看都沒看就說道。
他已經查過了允恬的財務狀況,那張信用卡早過期一個多月,只是她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我……」允恬話才說了一半,低頭果然看到卡片上的使用日期已經超越了期限。
沒想到她竟然會敗在卡片過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鞏維樞付帳,看著他輕松的提著沉重的器材走在前頭,她還真想一腳踹出,給他一個大飛踢。
把東西擺上車,再吃上一頓漫長沉悶的晚餐,看來兩個都會消化不良,在如此陰森的氣氛里,沒有人有心情再開口說話。
車子再一次的回到別墅,時間已經快接近十點。
洗過澡,允恬換上以前常穿的睡衣,坐在地板上拆開裝相機的盒子,交替把玩著。滿地都是相機和鏡頭,一個個的拿起換過,測試再裝,拿了再換,壓根也沒注意到鞏維樞走了進來。
只見她趴在床邊,床上就擺了一只馬克杯,看來馬克杯正好在擔任靜物模特兒,而攝影師則拍得非常專心。
拍完了一次她就細細的端詳成果,直到背後傳來了一聲輕咳。
她整個人差點跳起,回過身來忿忿的瞪了他一眼。
碑維樞已經換過衣服,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睡袍,聞起來就像是剛洗完澡,連發梢都還微微的濕潤著,看來像是要就寢了。只是睡覺就睡覺,穿成這樣跑到她房里不太恰當吧?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那樣跟著臉紅心跳嗎?
「這給你。」
允恬板著臉,停頓了幾秒,還是接過他遞來的紙張,攤開一看,紙張上黏著一張除了可以提款以外還可以當信用卡使用的卡片,那是一個全新的帳戶……金主應該是他。
「我自己有錢。」她才不領情咧!
笑話!她包允恬還需要靠他支援嗎?就算他現在比她有錢又如何?她老爸留給她的遺產,就算吃喝一輩子都用不完,沒必要由他來假好心,做這種無謂的動作。
「隨便你!餅幾天會有人來做暗房。」
碑維樞根本不理她是不是會用,反正他只是要把東西交給她而已。說了他要說的話,他人也跟著離開。
但人是走了,房里卻多了一股他沐浴餅後的氣味,清新得幾乎要讓她忘記他曾經是多麼丑惡的騙走她的心。
允恬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起身走向了窗戶,才要打開窗子,卻發現窗邊裝置了防盜系統,她只能把窗子打開,沒辦法把外頭那層紗窗也挪開,否則馬上會啟動警鈴。
他以為他在關什麼?她跑下樓,走到大門邊,但是門邊一樣閃著警示燈,這套精密防盜系統不但能讓外頭的人進不來,還可以讓里頭的人出不去!大門是由密碼鎖啟動,沒有密碼根本出不了門!
這是在搞什麼?哪有人家里這麼弄的!
允恬立刻又奔回去找他說清楚,鞏維樞要她待在這屋里,她已經在了!為什麼還要像防賊似的裝上這麼多東西,他是真的怕她走?還是純粹打造出這地方成為她的牢籠?
「你不能這樣把我關在這里!」
允恬想也不想就推開了他的房門,看到他正懶洋洋的月兌下睡袍,只著了一件睡褲,一如他以往的習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但他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微皺著眉,一副很無趣的看著她。
「這房子四周都被裝了警鈴,連大門都弄了密碼鎖,我人已經在這里了,你為什麼還要弄成這樣?」
就算他一點也不信任自己,但是弄成跟監獄沒兩樣也太過火了吧!
碑維樞拉開被子,完全不想談,躺上了床,他甚至充耳不聞的閉上眼,假裝她不在這兒,逕自睡他的大頭覺。
「你听見我說的話了嗎?」
允恬走到床邊,才要伸手拉開被子不讓他繼續睡下去,哪知才一伸手,整個人便被一拉,直接跌到他身上。
她驚呼一聲,跟著感覺到自己歪七扭八的躺在一具溫熱的男性身軀上,而這副身體她再熟悉不過,他們曾是那樣親密的一對伴侶,她怎麼可能忘記鞏維樞是怎麼熱情的擁抱自己,但是……現在的他顯然不是熱情的狀態,而是有些疲倦的。
她倉皇的想從他身上爬起,可是他的手擒住了她的手臂,讓她連動都沒辦法動。
「你不是很喜歡玩那種密碼游戲嗎?」
他淡淡的丟出一句,但手上的力道卻沒減輕過,允恬甚至覺得他根本是想掐死自己,只是把那勁道轉移到她手上,而她的手鐵定淤青了。
「我……」一時之間,允恬想不出其他的話語反駁。
「睡覺!」沒等她想到台詞,他直接拉起被子順便蓋住了她,而握住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過。
屋里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再也沒別的聲響,允恬心中的警鈴大作,她不是來陪他睡覺的啊!
「我要回去我房里睡。」她的聲音有點不穩,連心跳都跳得好快。
其實她真的沒必要這麼緊張的,這不是他們以前的房間,他們也不是以前那對恩愛的夫妻,以鞏維樞目前憎恨她的程度,他們也不可能會在這床上發生什麼親密行為,但是……人是一樣的啊!
就算換了時空,他還是鞏維樞,而她依舊是包允恬。
「這世界不是由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的,我沒力氣陪你吵,你要睡不睡隨便你!我要睡了。」
他伸手熄掉床邊的燈,房里陷入一片黑,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允恬輕輕的挪動了一子,卻發現她的長發因為之前的翻身被壓在他身下,而她的手腕被他緊扣著,就連他睡著了,手都維持同樣的姿勢,她只怕自己微微一掙,就會驚醒他。
這樣的夜應該會很難熬,尤其她一整天睡得很飽,但允恬還是被這溫暖的被窩給催眠了,加上身邊穩定的呼吸頻率,黑暗中就像有道無形的力量將她往夢鄉拉去。
放軟的身子宣告她已經睡著了,鞏維樞這才讓心里那股郁氣跟著嘆出。
側過身迎接她索取溫暖的嬌軀,有時連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得這麼曲折的回到彼此身邊?他善良的小天使帶著渾身的刺回到他身邊,在刺傷他的同時,她也受了一樣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