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怕你會把她抓起來過肩摔。」她笑著說。
「你最近還常看摔角節目啊?」沒好氣的看了老婆一眼,總覺得她是個奇怪的組合,看起來明明就是溫溫順順的一個人,可是當她第一次轉台看到了美國摔角節目,竟然被迷得暈頭轉向,而且興致勃勃,完全不會被那暴力血腥的動作嚇著。
「那都是假的啊!看一下又沒關系……」允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反正她現實生活中不敢做的,都可以轉嫁到電視上,就是因為知道那些摔來摔去的動作都是假的,所以她才放心的看嘛!
「那為什麼還要買那節目賣的衣服呢?」她竟然還上網找到美國的網站,買了節目里摔角選手穿的衣服,這是不是太過火了些?
「你不要這樣嘛!連記者都說你的嗜好很特別,不是嗎?」
因為她幫維樞選了一件T恤,他穿在里頭,露出了字樣,結果被眼尖的記者認了出來,馬上認定他也是喜歡看摔角節目的人,這樣人性化的嗜好也拉近了他和其他人的距離啊!而且它挺可愛的嘛!
「人家會以為我有暴力傾向,你不懂嗎?」
「會嗎?我看到的新聞明明都說你很酷。」
「你還笑得這麼開心?」真拿她沒辦法。
「至少我也覺得你很酷啊!」
「你不怕我把你過肩摔?」
「你舍不得……嘿嘿!」允恬笑著說道,她可是很有自信的,反正這世界上不會有其他人比維樞還愛她了!
至少在事件發生之前,她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藍色的好?還是咖啡色的好?
站在男士專櫃前,允恬有些猶豫不決,好像都沒幫維樞買些亮色系的衣服,其實他還很年輕啊!也不用整天穿得死氣沉沉,只要別太花稍,買件淺黃色的應該沒關系吧!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好了!鮑司里的人年紀都比較長,如果穿著太過年輕時髦,可能會給人輕浮的感覺,所以她還是選定了安全色系。
「全部包起來!」
挑好了衣服,她臉上也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反正每天光是搭配維樞次日的穿著就有夠忙的,她可以在衣櫃前站上一整晚,連維樞都差點要發脾氣了才爬回床上去。這樣買了夠多的衣服,以後她要怎麼搭,都夠她選擇了!
提著一大堆的袋子下樓,最近她已經不再請唐阿姨陪著自己逛街,尤其唐阿姨身體不好,老是讓老人家陪著走上一下午,其實也很累人,而自己逛也挺能自得其樂的,反正是買給自己心愛的人,不管身體怎麼累,精神總是充實的。
正想結束今天的購物行程,突然有一個女子出現在允恬眼前。
「包小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借一步說話?」
對她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子,她穿的衣服就像一般上班族,而且多了些時尚感,講話口條也挺清晰,感覺上……有點像是記者,而維樞曾叮嚀她別和記者打交道。
「對不起,我有事。」
「請你听我說,我是鞏先生公司里的職員。」那女子急急的喚住她,臉上有著憂心的神色。
「你是……」
「我是維海的張經理,」她口氣流露明顯的焦慮,「就是他自己公司的員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請你一定要給我一點時間。維海已經快垮了,你真的狠心要看維樞的公司就這麼毀掉嗎?」
然而留下允恬的不是維海要垮了的消息,而是這女人叫他……維樞。
為什麼?如果只是同事的話,他們不也應該尊稱他一聲董事長或是執行長之類的職稱嗎?為什麼她直接喊的是維樞的名字?為什麼她喊得這麼自然?為什麼她會為了保住維樞的公司找上自己?
允恬坐了下來,沉默的听她把話說完……
她是張平真,維海的職員,而她擔心維海的前途會毀在維樞手上。因為維樞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包氏,而維海的經營正面臨巨大的危機,當初維樞就是為了自己的公司才找上允恬的父親;哪知允恬的父親已經允諾了會撥款讓他渡過難關,卻在緊要關頭意外去世,維樞不得已只好幫她扛起一切,因為只有包氏可以救他的公司。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娶你?當初他說過不會結婚的,可是卻娶了你,你知不知道他的犧牲有多大?現在他搶救了包氏,卻要犧牲掉他自己一手經營的公司,你知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有多不公平!他就算從虎口中救回了包氏,沒讓股東爭權的事情鬧大、讓包氏垮台,可是他自己的公司卻快要沒救了!
「因為他不想讓人說他是靠著老婆才掌管包氏的!以維樞的個性根本不想背負那種惡名,但是他太有原則了!我們都知道你不管事,他就算拿了你的錢你也不會曉得,可是他卻不願意做這種事。公司下星期有筆款子再拿不出來,就得宣告倒閉了,你知道他背了多大的壓力嗎?
「當初同甘共苦過來的同事,個個都指責他背信忘義,認為他是因為娶了你,才不擔心自己的公司垮台,但是我比誰都了解他!維樞不是這樣的人,他天天在包氏里游說股東買下維海,讓維海死里逃生,可是包氏里的人卻處處刁難他,他等於是月復背受敵!可是你這當妻子的人卻一無所知。
「我並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可不可以請你睜開眼楮,去感受一下他的痛苦?你除了有錢以外,是不是也能有些能耐?你如果不懂得去幫他,又憑什麼牽絆他?!」
張平真說到最後甚至有些激動,語氣也跟著提高,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出現在允恬面前。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愛他的,我愛他比你愛的還要久,來找你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結果如何我都願意接受,因為我不想看到維樞的事業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我不能讓他的心血毀掉……我一路陪他走來,看著他一步步往上爬,他的背景使他要比別人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可是他卻因為一時的仁慈,還有那奇怪的原則,幾年的努力都要化為灰燼。而你呢?那對你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數目,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幫得了他了。」
「你真的很愛他?」允恬開口,給的第一句竟是如此。
「你看不出來我有多愛他嗎?我連前途都可以不要!」她一心一意的待在維海,就是以為自己可以有機會。「我認為我是有機會的,至少在你出現之前,我跟維樞一直都是有機會的,可是他卻娶了你,你不覺得這對我很不公平嗎?我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奉獻了一切——」
張平真話還沒說完便被允恬打斷。
「愛是可以用時間來衡量的嗎?誰愛得久就等於誰愛得深?難道這對我就公平?」
她不過是晚一點遇上鞏維樞而已,說到愛……允恬不認為自己輸了。
「你連他有多痛苦都不知道,要跟我說你愛他?愛不是只愛那個人而已,你要在意、關心他的一切,而你又知道鞏維樞多少?」
「至少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他。」
允恬認為她的回答很漂亮,不過她的世界卻隨著張平真的話語而垮了台,像是一下子被人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但是她心里仍存著一絲期盼,只求維樞回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要錢,她可以給,但是她不要這樣的婚姻,不願意維樞是為了錢而娶她,她單純的只想愛一個人,也想要對方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