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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飛機 第23頁

作者︰連亞麗

如果她的反應可以激烈點,甚至語氣強硬些,衛槐司都能接受,但她只是輕聲回避,連聲埋怨都沒有,這才是最讓他難過的。

「槐司,我們讓過去的都過去好不好?我以前一心追著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想跟你在一起,現在我只想做些真正想做的事,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她的眼神很誠懇,衛槐司發現隔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一樣沒辦法抗拒她的要求。

「好。」他再度低下頭吻住她的唇,並一把將她抱起,走進臥房里,將她輕放在大床上。

「槐司……」董淳安臉上有些不自在,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她不能讓情況變得更加混亂。

可是她的身子被他壓制住,多年前那一晚的畫面突然涌上腦海,她陷在回憶里來不及清醒,即便她試著阻止,但是在她眼前的人是衛槐司,這個事實令她無法多做反抗,除了忍住不伸手擁抱住他以外。

她不能再接受更多的失望,本以為在上海時看他一眼就可以心滿意足,可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用這麼溫柔的方式吻著她,輕哄著向她索取溫柔,她仍願意付出一切。

兩個分隔許久的身子,終于找尋到彼此都遺落的那塊缺角,她卻連踫都不敢多踫他一下,即使她的身子接受了他的熱情,她的心重新融進了他,但她的理智卻不停的告訴她這是錯的。

「別哭……」他吻掉她滑落眼角的淚水,聲音里有著無法平息的顫動。

衛槐司用臉頰輕輕的廝磨著她的,環抱著她柔軟的身子,感覺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僵硬堅持,可是他並不願意看到她後悔。

「我明天就走了。」

「你已經走了很久。」她酸楚的開口。

「但是這次我會回來。」這句話有點像是保證。

「你回來做什麼?」

「我不想再跟你分開,如果你想回台灣,我就把幫你把路燈關掉;如果你要待在這里,我就幫你把燈打開。」

「如果我不要呢?」

「你不是說要讓過去的都過去嗎?既然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我們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是嗎?他這一走或許又是好幾年,她還要再經歷這樣的循環不可嗎?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以為那是錯的,可是我希望現在不會太遲,只要你再給我一些時間。」他說得很誠摯,輕吻不停的落在她的臉頰上。

董淳安望著眼前這張曾讓她朝思暮想的臉孔,幽幽的說︰「你還不明白嗎?你的時間一直都不是我給的。」

尾聲

董淳安對自己說了第三千九百八十一次……她真的不是在等衛槐司!

衛槐司消失了三個月的時候,傳出「衛司企業」轉手的消息,他一定是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相較于他的工作,她又算得了什麼?他不就是為了工作才離開台灣的嗎?

董淳安雙手抱在胸前,冷得直打哆嗦,連續兩天的大風雪把東京變成一片銀白的世界,像是為了配合情人節故意營造出來的唯美氣氛,可惜她除了冷之外,感覺不到半點的浪漫。

她明明不需要在這種大冷天里出門的,但她就是不想待在家里,出門逛逛可以讓她的腦子冷靜一些,順便幫台灣的家人買些東西寄回去。

走出地鐵車站,路兩邊還有一些積雪,董淳安抱著沉重的購物袋緩緩走回家。

才轉個彎,看見一輛轎車停在公寓樓下。住在這附近的人多半是通勤族,很少會有這種車子出入,她不禁多看了那輛車一眼,然後掏著鑰匙往樓上走去。

還沒走到住處,便看看一名穿著長大衣的男子站在她家門口。

董淳安停住腳步,深吸口氣,但冷空氣卻刺痛了她的鼻腔,像是提醒她那個人是真實存在著。

「我在等你。」衛槐司一見到她,立刻朝她走過來。

是他沒錯,她不是眼花了,隔了四個月,他真的回來了。

「車子在樓下等很久了,我們走吧。」他伸手拿過她抱在胸前的袋子,並握住她的尹。

「去哪里?」董淳安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問道。

「回家。」

「我家在這里。」她拿著鑰匙的手想去開門,但天氣太冷了——也或許是看到他讓她心情激動——她一個抓握不住,手中的鑰匙便掉落在地上。

衛槐司彎下腰幫她把鑰匙拾起,「以後就不是了。」說完,他不顧她的反對,執意帶她下樓。

坐上他的車,司機將車開往一處高級住宅區,最後停在一棟全新的別墅前。

衛槐司牽著她的手下車,帶她走進屋里,屋子里的暖氣機是開著的,所以溫度不像外頭那般寒冷。

他幫她月兌掉大衣、手套,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放在掌中搓了幾下,試圖溫暖她。「很冷嗎?」

董淳安搖搖頭,不知道他帶她到這兒做什麼。這屋子只有在介紹豪宅的節目里才看得到,四處都是名貴的象徵,後現代揉合樸實的風格,想必花了不少錢。

「你喜歡嗎?」

「這是什麼地方?」她走進一間房間,打量著里頭融合日本風味的布置。

「我們以後的家。」衛槐司從後方擁她入懷,並在她頰邊落下一記親吻。

「你買了?」這樣的屋子要花多少錢?少說也要上億台幣,不是普通人可以買得起的,他竟然大手筆的買下來。「你為什麼要買房子?你又不住東京。」

「你不是說想待在日本嗎?我們以後就住在這里。」

「你的公司怎麼辦?」

「我花了一點時間把公司賣掉,從今以後我就待在這里陪你。」衛槐司說得輕描淡寫。

「你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董淳安搖著頭說,覺得他在開玩笑。

「只要你在這里,我就會在這里。」

「槐司,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但是我想這麼做。」他早已下定決心,絕不會再更改。「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我們已經耗了太久,在上海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把你帶回身邊,既然你只想待在這里,那我願意放棄一切。」

所以她要為此感動嗎?董淳安只覺得不可思議。衛槐司為了她放棄在大陸所有的事業,跑到東京來,她除了感到不可思議外,沒有別的話語可以解釋了。

「是不是如果你沒在上海見到我,你就不會來找我了?」

如果她一直沒出現,也許衛槐司會把她忘得一干二淨。

「如果你沒去上海,我一樣會找過來的。」

「你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找到你了。」

「為什麼你非得留在這里不可?」

「因為你,記不記得你說過要當我的新娘?」

「可是你說你不要新娘。」一股酸楚涌上心頭,她想起了那個粉紅色的紙飛機,衛槐司幫她把飛機扔得好高,可是他卻說他不要新娘。

衛槐司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看著眼淚在她的眼眶里打轉。

「但是你可以當我的妻子。」他從口袋里掏出絨盒,打開盒蓋,一只美麗的鑽戒躺在盒子里。「你知道為什麼光是看你一眼,我就可以徹底醒來?那是因為你一直在我心里沒離開過,當我看著你從我眼前走開,我才知道我該守在你的身邊。」

「我怎麼確定你不會過幾年又跟我說你覺得我是個負擔,是個麻煩,然後又一聲不響的離開?」她再也不想冒險了。

「我一直都留著你的紙飛機,你不覺得這代表了什麼嗎?」

「代表著你習慣留著別人寫給你的情書。」董淳安抬起眼看著他,「我知道那是另一個女孩寫給你的情書,粉紅色的信封、信紙,當然寫的是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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