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太太要我過來看看,因為我跟她說燈壞了,所以她要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忙的。」魯仲澤舉起手上的小型維修提箱。
「喔……」羽環應了聲,遲疑了幾秒還是把門打開讓他進來。
「我順便帶了燈管來。」他一面說著一面拆去燈管的套子,順便拿給她看了一下。「是黃色的,這樣看起來才不會死氣沉沉。一般的日光燈管都是白得嚇人,活像住在停尸間里,這顏色看起來會溫暖些。」
「你的用詞還滿犀利的。」羽環忍不住接了句。
「妳不承認我說得很有道理嗎?」他回頭抬起眉望了她一眼,模樣像是對自己的話語不存任何罪惡感。
「是沒錯。」她聳了聳肩。其實她本來也想買白光的日光燈,倒是沒想過還有其它的選擇。「麻煩你了,也請你幫我謝謝房東。」
「我有告訴過妳,房東太太她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沒辦法過來?」
「嗯,你提過。」第一次來看房子的時候就听他說房東夫婦上醫院去了,人年紀大了多少都會有些病痛吧。
「他們人不錯,也很好相處,我跟他們說住進來的是女孩子,他們還擔心了一下,怕妳嫌棄這房子,他們說如果有任何地方要裝修的都可以告訴他們,他們會負責。」
「不用了,其實這里的東西都還可以用。」羽環記得她曾經听小安提過幾次和房東鬧得不愉快的經驗,所以她知道自己能遇上這麼好的房東已經算不錯了,而且這屋子也比小安住的地方大上許多,除了東西老舊了一點以外,可是換個角度看也別有風情啊!再說現在不是流行復古嗎?
「妳買了電話了嗎?房東太太托我帶了一個話機來,我想妳大概不知道這屋里有電話線。」
「真的啊!我原本還想過幾天去申請一支號碼,不過後來我想反正有手機,所以決定過一陣子再看看是不是有需要。」羽環臉上出現了笑容。
因為她還要上線,光是想到接線得多請天假待在屋里等人來安裝就煩惱,沒想到屋里已經有電話線,這樣一來就方便多了,她也可以省下安裝的費用。
「這是老房子了,不過很多東西雖然舊了些,倒還算齊全。」
「我覺得我還滿幸運的。」羽環看著他搬來小矮桌站上去,幫她換上新的燈管,屋里頓時明亮了不少。「連水電工都有。」
「我想,最近男人都不太想當水電工。」魯仲澤由上往下看了她一眼,臉上有著頑皮的笑。
羽環這才想起台灣最近最紅的AV男優就是號稱台灣水電工,這下可尷尬了!
「我去拿飲料來給你。」
她回避他的眼神轉過身,從冰箱里取出冰涼的飲料。試著阻止曖昧的氣氛在這屋里蔓延開來,是羽環唯一想做的事。
第四章
優閑男似乎沒別的事好做,若非真見過他穿西裝開著名車的模樣,也許羽環會真將他定型為無所事事的男人。
不過站在一旁看著他熟稔的安裝燈管,又替她接上電話線,雖然這些事情看起來都不難,但是他利落的動作似乎宣告了他不是那種只坐享其成的男人,而是會親自動手去做。
「廁所的燈也換好了,還有其它的事要小的幫忙嗎?」
而且這男人會把她逗笑,真是奇怪……
羽環深吸了口氣。她不希望臉上出現太多笑容,那不是她的個性,所以她只能用深呼吸掩蓋。接著她望了望屋內,然後搖頭。
「我想已經沒有了。」她將飲料遞給他,見他額頭上名了些汗珠,她順手抽了張面紙給他擦汗。
「鎖呢?房東太太擔心妳一個人住這兒,想問問妳要不要再加一道鎖。我有跟她說妳長得不算太安全。」
魯仲澤擦去汗水,望了她一眼。她已換掉了上班時的裝扮,臉上沒有妝,但是唇卻泛著迷人的紅潤,和時下女孩抹著青青紫紫甚至加了不少亮粉的胭脂很不一樣,應該說……很清新吧!天曉得涂那樣的口紅還有哪個男人想接吻,只怕吻到一嘴的油光。
可惜眼前的女子仍是郁卒小姐,就算她不皺著眉,仍看得出她有些煩惱,虧他一再試著逗她開心,換作其它的女孩老早就吃吃的傻笑了,只有她在面對這樣應該算是贊美的調侃卻顯得手足無措。
「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羽環垂下眼。事實上她是有些擔心,這里有很多是空屋,樓下也沒什麼管制,如果真有壞人,她鐵定嚇死,但是多了鎖又有什麼用?壞人要進屋來也許得耗去一些時間,但是如果他早已經等在樓梯間了,那她還得耗時間才能開鎖進屋,不是反而對她不方便?
「對了,我已經在話機上設定快速撥號,一是房東家的電話,有什麼事要找他們直接撥一就好,二是我的電話,我想也許有時候我也幫得上忙。反正我們住得近,如果妳真有什麼事,直接找住在附近的人幫忙比較快,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不是嗎?」
「嗯,謝謝。」嘴里雖然道了謝,但羽環想那些應該派不上用場,不過也許她可以打個電話向房東道謝。那話機看起來是全新的,希望不要是他特地去買的。這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是舊的,出現了這現代化的產品,感覺上特別奇怪。
「妳吃過飯了嗎?」魯仲澤問道。
「其實……我打算試試廚房,所以買了一些東西想自己煮,你……」這真的很難啟齒,可是看他忙得一頭大汗,她心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前一晚他沒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這似乎都證明優閑男是個好人,所以請他吃頓飯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應該夠兩個人吃,你要留在這兒吃飯嗎?」
話一說完,羽環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不管他是接受或是拒絕,都令她緊張萬分。
「妳確定不會太麻煩嗎?」他看得出她有些忐忑。
羽環再次回避他的視線,丟下一句話,「不麻煩,如果你可以趁我煮飯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電視修好的話。」
等飯煮好時,魯仲澤早已經坐在電視前看起新聞來了。
「只是咖哩飯而已。」羽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所謂,我不挑嘴。」魯仲澤倒是不介意。「妳常做菜嗎?」
「不常。」她只是有做菜的熱情,但畢竟以前和家人同住,下班回到家時母親已經煮好了飯菜,所以她很少有非得自己動手不可的機會。
舀了一湯匙吃進嘴里,魯仲澤給了正面的評價。「但是吃起來還不錯。」
「所以我還算有天分,對吧?」她想,還好電視仍開著,所以就算只是偶爾交談兩句還不算太尷尬。
「嗯。」他繼續吃著飯,沒再接話。
可是羽環卻發現自己又多說了一些。「我想,以後我要是失業了,應該可以去擺小吃攤之類的。」
「你擔心自己會失業嗎?」
「我想每個人都擔心吧。」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像是會擔心這種事的人。羽環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他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不擔心的人,若不是她真見過他穿得人模人樣,知道他住在華麗的單身公寓里,光是看著他腳踩拖鞋,揮汗如而的為她裝燈管、修電視,她或許真會以為他只是個藍領階緞的工人,加上他身材也夠高大魁梧,做勞力工作似乎也挺適合的。
「天無絕人之路。」
「真的嗎?」她可不家他那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