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隨你便。」他打定主意沒得商量。
「你的女人也住那里是不是?」嚴筱吟心想這才是主因。「我又不會打擾你們,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
「我不想讓她見到你。」
他話一出口,馬上引來嚴筱吟的強烈抗議。
「我就這麼丟人現眼嗎?見個面會怎麼樣?還是你那個女人見不得人?」
「她不是你這樣的人。」
乃晴要是看到筱吟這樣子,她一定會被嚇傻。乃晴的心思很單純,加上筱吟說話向來沒什麼分寸、口無遮攔的,即使筱吟沒有惡意,但听在別人耳里可就不一定了。
「你喜歡的也不會是什麼單純的女人,我這樣又有什麼不對,見過世面的人都知道我很正常。」
這就是嚴策武擔心的,乃晴和他以往交往的女人完全不同,她正是一個單純的人。他並不是永遠都不讓她們踫面,只是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乃晴需要比較多的時間來適應。
「哼!」嚴筱吟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鈔票,一臉不高興的轉身就要走。
「對了。」嚴策武叫住她。
「干嘛?」她沒好氣的問道。
「你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天筱吟明明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泣訴著她的萬般苦命,嚷著她不要嫁,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說她被人搞大了肚子,但是看她還有膽穿著中空裝亮相,證明了她並沒有如她所言的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我搞錯了不行啊?」
說來丟臉,只不過是經期突然亂了,她就嚇得六神無主。還好後來確定她沒懷孕,她這才留了一筆錢給那個端盤子的,拍拍躲回台灣。
「你……這種事情你也能搞錯!」嚴策武簡直快被她氣死。
「你不知道女人的身體構造是很微妙的嗎?」嚴筱吟回得理直氣壯。「我要是能夠透視自己的身體,早就去念醫科了,干嘛還每天閑著沒事晃來晃去!」
「你也知道自己無所事事啊,你都幾歲的了,還過這種生活你不覺得很丟臉嗎?像你這種年紀的人都有工作,也有能力養活自己,你呢?竟然還因為聞人身分沾沾自喜。」
「我就不信你的女人跟我不一樣。」
「她有自己的工作。」乃晴的年紀雖然比筱吟還小,可是她的價值觀念卻未曾被扭曲過。
「這可稀奇了,你還跟那個姓管的女人在一塊啊?」
就嚴筱吟記憶所及,她老哥的女朋友里就那個女強人管瀟比較讓人印象深刻。
「不是她。」
「真奇怪,那是誰?」
「不管是誰都不關你的事。」
「關心你一下也不行,真是難討好。」嚴筱吟模模鼻子,一臉的沒趣。
不過她剛回台灣,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老哥閑話家常上頭,誰教她都是被罵的那一方。既然拿了一筆錢,她應該好好的幫自己買些行頭才行!想到這里,嚴筱吟扭頭就走。
看著妹妹像一陣風似的離開,嚴策武只覺得心煩,而讓他更煩的是,他竟然在上班時間想念起孫乃晴,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
第九章
店里的人都停止了交談,眼楮緊盯著剛剛走進來的女子,那身勁爆的打扮實在讓人不敢領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穿得出門的。
就在所有人都看呆了的時候,管瀟是頭一個回過神來,她面帶微笑起身相迎。
「筱吟,你什麼時候回台灣?」
嚴筱吟正拿著衣服在身前比著,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不禁有些驚訝,回身一看,這女人她見過……不就是……
「嗨!管瀟,這店是你開的?」
避瀟微微一笑,「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股東。」不過她卻掌握著大股,所以說是她的也不為過。
「我剛回來,沒什麼衣服可以換穿,就先出來逛逛。」嚴筱吟其實沒什麼心機,就是個性隨性了一些。「這件不錯,有沒有別的顏色?」
「有,你等會。」管瀟回頭對著孫乃晴喊了聲︰「乃晴,麻煩你拿別的顏色過來好嗎?」
孫乃晴原本還傻傻的愣在原地,听見她的聲音才回過神,「好。」
她快步走過去,找出其他顏色的衣物,遞給那位花梢的女孩。
嚴筱吟隨手翻看了一下,皺了皺眉。
「都很不錯,只是我比較喜歡鮮艷一點的衣服,這些太平凡了,有沒有比較亮眼一點的?」
「有,請稍等一下。」孫乃晴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暴發戶,也有小氣鬼附身的上班族,但她還是頭一回踫上這麼鮮艷的人,如果不仔細看還真分不出來她的臉到底在哪里。
拿出店里賣不出去的大花衣,果然馬上擄獲了嚴筱吟的心。
「對嘛,我就是要這種的,你們逭店太死氣沉沉了,虧你們設計得這麼棒,應該要多賣些有朝氣的東西。」她滿意的望著那堆衣物,「我全要了,包起來。」
呼!買東西就是要這樣才過癮。
解決完她的需要,她多了時間可以跟管瀟聊一聊。
「對了,我听哥說你們已經切了,怎麼了?」
嚴筱吟連問話都很直接,也沒想到以前只見過管瀟兩回,想問什麼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問了。
「合不來吧。」管瀟被問得有些尷尬,連一旁的阿東和孫乃晴都覺得不好意思听,只好假裝忙碌。
「哎呀,別介意,我哥那個人不管跟誰都合不來。」嚴筱吟看得很開,還安慰著管瀟。「我看他注定要孤老一輩子,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你這麼厲害,隨便都可以找到一堆男朋友。」
「你真會安慰人。」管瀟苦笑道。事實上她早和嚴策武分手了,傷痛難過的那一段也早就過了。
「這還用說,我離婚三次了!如果我不看開點,早就自殺了,我爸媽沒給我留下什麼好東西,就只剩下這顆樂觀開朗的心是我最大的資產。」嚴筱吟說得洋洋得意。
離婚三次,剛自美返國,她的哥哥曾是管瀟的男朋友……這三條線索很難不讓孫乃晴聯想到嚴策武,一時不察竟讓衣服上的別針給刺傷手。
「噢!」她趕忙抽回手,免得血沾到衣物上。
「怎麼了?」阿束听見她那聲驚呼。
「刺到手了。」她小聲的說,抽了張面紙把手指包起來。
「我來就好。」阿柬拿遇衣物,將所有衣服疊好放進袋子里。
孫乃晴則走進後頭的員工休息室,沒想到那支別針會刺得這麼深,一時止不住血。
送走了嚴筱頤瘁,管瀟也走進休息室,沒想到孫乃晴也在里頭。
「怎麼了?」她注意到孫乃晴手上的面紙有血跡。
「剛才不小心刺到手。」孫乃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放心,我沒有沾到衣服上。」
「沒關系。」管瀟揮揮手表示不在意。「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已經止住了。」孫乃晴連忙說道。
「那就好。」管瀟一臉疲倦的坐在一旁。「剛才真是尷尬。」
孫乃晴微笑的看著她,其實在場的人都能明白的。
「失敗的感情被人一再的提起,真是讓人很難忍受。」管瀟無奈的說。
「應該已經過去了吧?」孫乃晴試探的問道。
「的確是過去了,但只要被提起便會再想起。」管瀟點了根煙。「不去想就沒事,一想起就會跟著涌起許多苦澀,即使我們都安慰自己應該要往前看,仍免不了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費生命。」
孫乃晴看著她,心想她是不是也在浪費生命?
「你放心吧,你很幸運的。」
「是嗎?」她真的懷疑,也許和嚴策武在一起時有幸福的感覺,可是她承認有時她仍會猶豫不決。
「你還年輕,我在你這年紀時不知道倒過幾次大楣了,沒一次感情是順利的,你看你每天都笑呵呵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