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離開,荷珊仍處於怔愣中,直到她看到對面的屋子亮起燈,顯示他已經回到家了,她才回過神。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過是個陌生人啊!她竟然答應嚴立衡的邀約。荷珊頹然的坐入沙發,卻又忍不住抬頭望了下對面的屋子,她開始擔心這個鄰居在她未來的生命里將扮演的角色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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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被嚴立衡放鴿子!
荷珊等了許久,卻沒等到他的出現,她想離開,卻又擔心他是因塞車而遲到。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顯然她是被嚴立衡給放鴿子。
接受這個答案後,她隨即去搭捷運回家。
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簾拉上,不開燈免得他以為她在屋子里,洗完澡後她躲進另一間房間里,這里看不見他的住處,眼不見為淨,這可以讓她感覺好些。
還好剛搬來有一堆東西等著整理,能分散她被放鴿子的怒火。一邊將衣物分類,荷珊一邊下定決心,絕對要跟那男人劃清界線,即使他有著好看的外表,但是他卻有不守時的惡習,也許還不只是不守時,他還放她鴿子,明明是他提出來的邀約,可是他卻沒有遵守諾言出現。
真是氣人!她根本不應該相信他的!
衣物整理到一半,門鈴突然響起,荷珊望了眼手表,現在是八點半。
這時候還會有誰來按她門鈴?她既沒叫外送,管理員如果有事一定會打電話先通知她,看來就只有嚴立衡有可能會按她門鈴,對於那惱人的電鈴聲她充耳不聞,她才不想再見到那家伙!
門鈴響了幾聲便停止。
當門鈴聲止住以後,荷珊又覺得有些失落,也許她應該開門听听嚴立衡怎麼解釋今晚的失約,但是……心里另一個聲音又告訴她,何必再理會他,你平常對於那些你沒興趣的男人不是都嚴厲拒絕嗎?對於嚴立衡也該一樣。
但他不過是失約而已,他不算是有意要追求她吧?
他的確沒有表示過那意思,嚴立衡只是住在她對面的鄰居罷了。
走到客廳,荷珊猶豫著是不是該開燈?
其實她根本不必假裝自己不在屋子里,搞不好他根本不會在意那麼多,而她更沒有必要擔心她的在家是否會向嚴立衡透露什麼訊息。
她手才伸向電燈開關按下,門鈴突然又響了起來。
她望著門不知道該不該開門,就這麼數著門鈴聲,到第十聲的時候她終於打開門。
嚴立衡就站在門外,他身上有著洗過澡的清爽味道。
「你真的在。」看見她在,他總算松了口氣。
反倒是荷珊不知該怎麼反應,被放鴿子的人該怎麼去對待禍首?更別提他們倆一點也不熟,她連發脾氣都不知道該怎麼開罵才好。
「我之前來按過門鈴,還以為你不在屋子里,可是我下樓去問了管理員,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怎麼反倒是嚴立衡在責怪她沒開門?
「可能是我在洗澡吧……」話一月兌口,荷珊便生起自己的氣來,她根本沒有必要去解釋。
「你在屋子里為什麼不開燈?」他先到這兒來按門鈴,一直沒等到人來開門他才回自己的住處,而從他那兒望過來她屋里一直是暗的,若不是他下樓去問管理員,他根本不知道荷珊人在屋里。
「我在房間里。」
「你臥室的燈也沒亮。」
「我在另一個房間里整理東西……」即使提醒自己很多次不用回應他的問題,可是當他盯著她看時,荷珊還是乖乖的回答了。「我才剛搬來,有很多東西得整理。」
「是嗎?」嚴立衡顯然對這話題已經沒有再討論的興致,轉移話題的問︰「吃過飯了嗎?」
荷珊抬起頭看著他,想不透他怎麼還好意思提起吃飯的事?今晚他們約好一起去吃蒙古烤肉,可是他卻放她鴿子。
「我有點餓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想不太方便,我……」她低下頭看了身上的休閑服,在她的觀念里男人跟女人一同外出吃飯,兩方多少都會打扮一下。
「這沒有關系吧?」嚴立衡側著頭打量她一下,「我覺得你穿這樣沒有什麼不好。」其實她穿什麼都好看。
「嚴先生……」她想了一下還是直接說算了,「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吃飯。」
「我們要吃的是蒙古烤肉。」
「那跟吃什麼東西無關。對不起,我不想去。」荷珊往後退了一步,握著門把決定給他閉門羹吃。
但她還來不及把門關上,他快速握住她另一只手,接著整個人就被拉出門外。
「你對人都是這樣的嗎?」嚴立衡低頭望著她,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和小黃口中的鞏荷珊有幾分相似,但她昨天對待他時並不是這樣。
「怎麼會是你跟我說這種話?」荷珊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因為我沒有你的電話,所以沒有辦法通知你我臨時要加班。」嚴立衡當然知道她臉上那生氣的表情所為何來,但他並不是故意要放她鴿子,經過解釋應該可以被原諒才對。
「可是……」荷珊心里的怒火稍稍熄滅了些,但就這麼跟著他走也未免太輕易了吧。
「我們可不可以等吃過晚餐再說?」
餓肚子讓嚴立衡心情不佳,既然他已經說明沒有赴約的原因,那她也應該合作點了吧?
兩人僵持了幾秒,他的手仍握著她的手臂,荷珊稍微掙扎了一下將手縮回去,不過他已經看出她軟化了不少。
「我去拿鑰匙。」她垂下眼輕聲道。
「嗯。」看著她走回屋里,嚴立衡臉上不禁出現笑容。
其實她並不是蠻不講理的女孩子,也許他可以容許自己對她產生多一點的興趣。
第四章
那家蒙古烤肉就在社區附近,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家餐廳會變成左鄰右舍聚會的場所。
那個染著一頭咖啡色頭發,戴著紅框眼鏡的中年婦人正是社區主委之一,荷珊還記得她丈夫似乎是某家藥廠的老板,她搬進這里的第一天,曾在一樓大廳與這位錢太太打過照面,當時錢太太曾向她自我介紹了一串,但她那天忙得暈頭轉向,沒有仔細听她說了哪些,只記得錢太太肥短的指頭上戴了不少亮閃閃的寶石戒指,而錢太太在得知她只是個小主任後就沒再多和她閑扯下去,想也知道她這種沒什麼身分地位的人對錢太太來說根本上不了台面。
和錢太太一同前來的人還有社區里其他的家庭主婦,事實上,這社區里應該沒有所謂專職的家庭主婦,多半人家家里都請了菲佣,換言之,這群人應該是所謂的「貴婦三姑六婆團」。
原本這些人是不會對荷珊有興趣的,尤其荷珊既非大老板千金,也非董事長情婦,論收入更不能與她們那一階級的人相比,當然不能和她們平起平坐。
可是此刻陪同荷珊一塊來用餐的可是名聞遐邇的嚴立衡,除去他那足以成為師女乃殺手的優異外貌不談,嚴立衡不但是鑽石級單身漢,他還是某大企業的老板的二公子,哪個阿姨、嬸嬸不想趁著近水樓台,把沒出嫁的閨女和他送作堆,哪知這個才搬來沒幾天的小泵娘竟半途殺了出來。
錢太太首先迎上前打招呼,在嚴立衡面前錢太太說話的語氣少了幾分氣焰,嘴里還嚷著要邀他們倆和她們同坐,但嚴立衡三兩下就乾脆的推拒掉,他甚至不認為推拒有什麼不妥,臉上仍保持一派自然。
听著他和錢太太的對話,荷珊在心里直嘀咕,怎麼她面對嚴立衡的時候就學不會這麼乾脆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