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地方……"雲箏的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尤其他的語氣越來越差,這讓她更加難過。
韋傅東並沒有想到昨天的不偷快會引發她離家出走,他想,得馬上見到她的人,否則以她的個性會讓事情越演越烈,這種事最好盡速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告訴我妳現在人在哪里。"
"我在我的家。"
"妳的家就在我現在待的地方!妳在跟我鬧什麼脾氣?"韋傅東不由得肝火上升。"妳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何必演得跟小媳婦一樣?妳有什ど不高興就不能跟我說嗎?偏要自己跑掉!"
"我不是在鬧脾氣,你不要對我這麼凶。"
"好!"韋傅東吸了一口氣。"我不對妳凶,妳告訴我妳現在在哪里,我要立刻見到妳。"
"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吧!"即使他的用詞明顯的溫和許多,但听得出口氣還是不佳,他的脾氣還是這ど大,難保見了面以後他還能冷靜。
"郭雲箏!妳最好想清楚,我非常不喜歡妳這樣。"
"也許你不喜歡的是我這個人……"雲箏難過的說。"你永遠只會說我不喜歡妳這樣、我不喜歡妳那樣,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人,只是我們在一起這ど久,我一直勉強自己變成你喜歡的樣子。我沒有辦法永遠只當你喜歡的那個人!"
"我不想隔著電話跟妳說這些。"
"難道見了面以後就能說得更清楚嗎?"
她知道他一直不是個話多的人,每次交談都只是她在說話,兩人除了親吻和擁抱以外,剩下的又是些什ど?都是她一個人想辦法讓兩人多點交集!是她努力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多點快樂,全都是她一個人撐著。
而他呢?除了幾次心血來潮會和她玩玩愛情記帳本的游戲以外,有時候他甚至瞧不起她努力的記錄兩人的愛情。
"那就隨妳便吧!"
韋傅東就這麼切斷了電話,雲箏即使早已知道結果會是如此,但連聲再見都沒有,還是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話為什ど不能好好說,她是他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雲箏自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從來沒真的拂逆過他的想法,總是盡量讓他開心,他喜歡看她快樂的模樣,那她就努力的對著他微笑,但是哪有人永遠是快樂的?
她也有憂郁的時候,也有傷痛,以往沒有人可以為她分擔,她獨自吞下那些苦澀都無所謂,但是他們已經不是一般的情侶,他是她的枕邊人,她每晚抱著入眠的男子,可是她無法從他懷里得到安慰,無法和他分享自己的一切,那種痛苦比一個人的孤單更甚。
如果他一輩子都是如此,那兩人真的有在一起的必要嗎?
雲箏開始考慮了起來。
*****
"老師!"
"嗨!勤元。"雲箏蹲,和周勤元正面相視。
"老師,妳不去學小提琴了嗎?"他的臉上有著失望。
她嘆了口氣。她從那天以後就沒再去過音樂教室了,如令她又搬離了他的住處……到頭來什ど都沒了。
她昨天去看了幾間房子。她不想再租屋而居,想擁有一個家的強烈得讓她積極的展開行動。也許是在韋傅東的屋子里住邊了,現在回到租來的小套房,面對著疊起來的幾個大紙箱,這種景象竟然讓她難過得每夜以淚洗面。不過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她以前都是這麼過日子的,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因為老師最近很忙。"等會兒她還要去看房子呢!
這幾天放學以後她總是到處去看房子,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後,她自然可以買些屬于自已的家具,建立一個自己的家。
"勤元!"周尉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兩人抬頭望去,只見他陷在一片車潮當中,朝兩人揮手。
"老師,爸爸來接我了。"
"老師帶你過去。"車子那ど多,雲箏不放心讓周勤元一個人過馬路,牽起了他的手朝周尉博的方向走去。
"謝謝妳帶他過來,這附近只要晚來一會兒就找不著停車位。"周尉博朝她苦笑,眼中沒有不耐煩,只有無奈。
周先生的脾氣倒是不錯,要是傅東遇上這種塞車的話早就一臉黑了……一想起他,雲箏心里又是一陣疼。
她不再多想,只能點點頭道︰"對啊,這里放學時間老是塞車。"
"听音樂教室的老師說妳不去學小提琴了?"
"我想我大概沒什麼拉小提琴的天分。"雲箏自嘲的笑笑。"而且我最近又忙……"
周勤元坐上車子,拉著她的手不放。"老師,爸爸令天要帶我去吃湯包,妳也一起來好不好?"
雲箏搖了搖頭。"老師等一下跟人約好了要看房子,所以沒辦法去。"
"妳要買房子嗎?"周尉博關心的問。
"是啊!一直租房子住也不是辦法,我想要有個屬于自己的家。"
"我有個朋友最近要移民,住在這附近的大樓里,她正急著想把房子出售,也許妳可以跟她聯絡看看。"周尉博形容了一下那間房子,在名片背面抄了個電話號碼遞給她。"她姓廖,妳可以打個電話給她,她最近忙著打包行李,應該都在家。"
雲箏點點頭,朝他們揮手道別,待他們的車子沒人了車陣中,才低頭望著手上的名片。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形容的,那房子倒還滿符合她的需要。收起了名片,雲箏決定先到已經約好的屋主那兒一趟,再撥通電話給這位廖小姐。
只是雲箏並不知道,一旁有個人一直注意著她……
*****
雖然雲箏沒有搭上周尉博的車子離開,不過韋傅東心里仍不是滋味。
尤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車子,這讓他感到自己完全被忽略了,難道她就不會看看路邊停了什ど車嗎?
氣歸氣,他還是一路開著車跟在她身後,直到望著她走進捷運站里。
幾次想引起她注意,甚至下車呼喚她,但是他始終拉不下臉來。
連著幾天雲箏不曾打過一通電話與他聯絡,而他更不可能主動打給她,所以就這麼僵持著。直到他發現一個星期過去了,想起也許自己不在她身邊可能造成她和周尉博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心里一急,他便匆匆忙忙的驅車來到學校,見到她仍是一個人,總算放下了心,不過周尉博遞了張名片給她,似乎是和她交換電話,韋傅東的心又往下沉。
少了雲箏的屋子像是失去了什ど,尤其是少了她的那張床,總是讓他不得好眠。
他不明白雲箏的想法,她想要一個家?
還是……她要的是婚姻呢?
通常女人開始執拗起來總是意味著她有其它的企圖,而他自然也猜得出對方的意圖,但是雲箏又打死不肯見他的家人,一副急于與他撇清的模樣,難不成是欲擒故縱?
也許他不該把雲箏想得那ど壞,畢竟兩人在一起時,她從未提過任何對于婚姻的看法。雖然兩人談天的話題相當少,總是雲箏開口說話、問問題,他偶爾給些響應,但這不表示就不了解對方吧?
韋傅東認為自己是了解她的,只是這一回他完全不明白雲箏要的是什ど。
他將車子停在捷運站附近,打了通電話給她。他不想這ど空手而回,像個傻子似的來到她任職的學校卻看著她離開並不是他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