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開始有培蘭的照顧還算能適應,但一等她的游學結束後,便剩她一個人留在倫敦,自在的享受她所擁有的私人時光。
愉恩已經有好幾年不曾如此輕松,打從她踏入演藝圈後,她便每天生活在水銀燈下,每回出國都是因為工作,壓根沒有時間游樂。
這回在倫敦可不一樣了,她買了架數位相機,每到一個新地點第一件事就是拍下照片,然後透過網路傳回台灣,所有家人看著照片里的她恢復了往日的笑顏,不得不同意她的說法,離開台灣對她而言是件好事。
但是沒有辦法與人溝通仍是愉恩心底的痛。那一晚在餐廳里,那個男人用力推開她的動作,讓她難過了好一陣子,雖然她不該冒失的撞上他,但是加上先前和那香港惡女的對峙,被討厭的感覺在她心里揮之不去。
總之,離開了是好事,至少在這里所認識的英國人比香港人和日本人和善多了。
在倫敦玩了兩個月,愉恩決定往北走。
她搭機抵達愛丁堡,在那里住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她提著整理好的行李,愉快的前往租車公司拿車,打算繼續她的蘇格蘭探險之旅。
臉上掛著迷人笑容的愉恩一進租車公司,接待人員很快的領她至停車處,並向她解釋規章,檢查她的國際駕照,從頭到尾她只點頭或搖頭便順利完成租車。
不過此時租車公司的服務處有突發狀況產生……
※※※
「什麼?」
立澤眉尾一挑,不悅的神情讓服務小姐嚇了一跳。她印象中的日本人都是親切有禮的,這位西蒙先生卻是個例外。
「抱歉!我們馬上幫你處理這狀況。」
「我只要我訂的那輛車,別的免談!」
若不是覺得開車在時間上可以有較多的自由與便利,他早就去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沒想到這麼大的租車公司竟會將他訂的車和別人的弄混。
離午餐邀約只剩三個小時,他必須早點抵達格拉斯哥,沒時間再傻傻等待了。立澤索性跟在服務人員身後走到停車場,看見他預定的那輛黑色房車旁圍繞了幾個人,還有那個搶先他一步將車租走的女子。
外頭氣溫只有六七度,她戴著一頂咖啡色的毛線帽,微髻的黑發技散在背後。她穿著大衣,看不出身材曲線,但是那一頭黑亮的發絲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他也不例外。
當那名女子轉身看向立澤時,四目交接的瞬間,他立刻認出她來——是那個有一面之緣的啞巴美女。
愉恩正高興一切進行順利,就在熱心的服務人員幫她將行李提上車時,突然跑來一位一臉倉皇的小姐告訴他們出了問題。
「怎麼辦?我們把兩輛車子的預定弄錯了,同時有兩個人訂這品牌的車子,因為他們的路線都一樣,所以搞混了,只留了一輛車。」
「可不可以請那位先生再挑別的車呢?」
「不,那名先生很堅持要這輛車。」
「可是行李都搬上去了……」
通常會租這種高級車的人來頭都不小,得罪哪一方都不好,正當大家陷入為難時,一個冷然的聲音響起——
「可以快一點嗎?我趕時間。」
愉恩抬眼循聲望去,發現說話者是名亞裔男子,隨著那名男子走近,她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對不起,因為這位小姐的行李已經搬上車了,所以……」
「那我來跟她談。」
立澤有些訝異怎麼會在這里遇見她,她不是不能說話嗎?竟然還一個人跑到英國來旅行?
「我是西蒙立澤。」他講著一日流利的英文。「我記得我見過你,在台灣的餐廳里,你還記得嗎?」
是他!愉恩的眼楮問了一下,西蒙立澤……就是那個推了她一把的男人。
「你也要去格拉斯哥?」
不能請話,偷恩只好點頭。
「你介意換一輛車嗎?!」
為什麼?她抬起頭不服氣的望著他。她付的錢可沒比他少啊!
「好吧,看來你是不想換。」立澤扯了下嘴角,雙手一攤,一副無奈的模樣。「你一個人自助旅行?」
吧嘛這麼瞧不起人的眼神?愉恩忍不住瞪他一眼,但接著想起白已有「難言」之隱,希望他不要記得她是個啞巴才好。
「你有特定的目的地嗎?給我你的行程表。」等不及她遞過來,他大手一伸主動拿了過去。
愉恩根本來不及阻止,手上的租車證明和行程表就落在他手上了。
「嗯……」他一面看,一面點頭。
她心頭涌現一股不安,彷佛生殺大權就在他手上。
「好吧,我帶你去!」
※※※
「……我的名字是西蒙立澤,日本人。」立澤雙手握著方向盤,邊開車邊自我介紹。
身邊的美人兒一直對著駕駛座投以渴望的眼神,這讓他有點想笑。
日本人都這麼瞧不起女人嗎?瞧他那得意樣!駕駛座的位置本來應讀是她的。愉恩咽下一口悶氣,將目光從他的身上挪開。
來到英國這段時間,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不能說話,人們多半把她的沉默想成是東方女子的含蓄表現,哪知道會遇見這個她在台灣不小心撞到的倭寇。
「你在生氣嗎?」見她沒有反應,立澤聳聳肩繼續說︰「你應該知道一個女孩子獨自旅游是很危險的,尤其……」他用下巴朝她點了一下,「你這樣的狀況比一般人還不安全。」
哪會!她不過是說不出話而已。愉恩在心里大聲抗議。
她早就把所有的相關資料都查清楚,計畫要去的旅游景點都很安全,而且她只打算白天出游,晚上便回飯店休息,根本不可能會遇到什麼危險。
好不容易才月兌離了家人過度的呵護,沒想到會在愛丁堡遇到愛管閑事的日本人,明知道她沒辦法說話,也不管她答不答應就自己決定了一切。
「我很榮幸邀請到這位美麗的小姐加入我的旅程,所以請取消她的預定,由我來負擔她的租車費用。」
他說這話那惱人的語氣,根本是在向租車公司的人暗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偏偏她又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他開出的條件,由他來當她的司機。
所幸到格拉斯哥的路程的莫一個半小時,還算是可以忍受的範圍,明天到伯斯也是差不多的時間,只要忍過這三小時就沒事了,西蒙立澤打算到伯斯就搭機飛回倫敦,之後她便可以擺月兌這個討厭鬼,自己駕車,看是要去亞伯丁還是印威內斯旅行。
還好西蒙立澤不是個多話的人,畢竟面對一個啞巴只能唱獨腳戲也沒什麼意思,除了一開始上路講了幾句話,接著車子里便陷入一片靜默。
愉恩將目光移向窗外,偶爾拿起數位相機拍拍四周的景象,幾次回頭都見他在看表。其實他開得並不快,如果他趕時間的話,再開快一點也沒有關系;這種速度很難不讓她聯想到是因為她坐在車里,所以他才放慢行車速度。
他會有這麼好心嗎?雖然她很懷疑,不過男人有時候會有那種無聊的騎士精神,搞不好西蒙立澤真把她當成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怕車速過快會驚嚇到她。
你若是趕時間的話,可以開快一點。
一張寫著兩句英文的紙條遞到他面前,立澤側頭望了她一眼,突然給她一個笑容。
糟糕!這男人笑起來有酒窩!
愉恩趕緊把視線轉向窗外,感覺心跳和車速一樣變快。
「我很高興旅途上還有美女相伴。」
這句話算是贊美吧?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只好勉強點頭。
其實西蒙立澤長相不差,像金城武配竹野內豐加上反叮隆史的綜合體。他還有一對雙眼皮桃花眼,看著人的時候像是在跟人拋媚眼,但抿緊的唇辦減弱了那雙眼的媚態,反倒加了幾分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