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店里呢?」常倩臉紅之余連忙提出另一個問題,以免去大家把話題繞在誰照顧誰這上頭來。
杜隱元自然也明了念兒指的是什麼,為了不使常倩感到為難,也只能趕快把這話題帶過不提,直接回答常倩的問話。
「公司的事全文給範綸去處理了,我是來這兒看念兒的。」
「我沒事啦!我早就把那天的事給忘光了!」她現在只是還在氣那杜昭綸而已,雖然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非得氣他就是了,那家伙喜歡勾三搭四根本不關她的事。
「那就好。昭綸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等他病好了,我再押他來跟你賠罪。」
「杜先生,別寵壞念兒了。」常倩連忙出聲制止。「小杜他也沒什麼錯,那天的情況純粹是一場誤會,只是念兒一時太沖動了,所以才匆忙離去,讓你們擔心一場。」
「媽!杜恐龍分明就是護著杜昭綸的馬子?NB428?!」
有沒有搞錯啊!扁這個罪名就夠讓他在床上多躺幾天,更別提他還……還見一個愛一個,一下子泡模特兒,一下子又帶金發妞回家,還有臉跟她說他對她有意思,這下子他罪狀又更多了!
「昭綸向我解釋說他是怕你被陳小姐打著,所以才擋在那前頭的。」杜隱元趕緊說明。
「哪是啊!」念兒一想起來就火大。「他當然是幫著自家人,那個陳曉琪是杜範綸的新歡,他自然是——」
啊!壞了!雲姊姊還在……念兒急忙閉嘴。
「我去後頭整理剛送來的花。」
丙真,一提起杜範綸三個字,雲屏芳馬上就找理由跑了,剩下的三個人突然有點尷尬。
「你看你,又說錯話了!要是只幫自家人的話,杜先生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念兒不安的低著頭,卻仍忍不住回嘴︰「搞不好杜伯伯已經把你當自家人了,我是你的自家人,那他當然會護著你的自家人嘛……」
「念兒!」常倩只能又急又氣又羞的喊。
回頭看看杜隱元,他也是一臉的糗狀,仿佛真被念兒給說中了什麼,難不成真會有變成自家人的可能性嗎?
※※※※※※
頭痛……
全身無力……
外加作噩夢……
可惡的辮子在夢里哭得淒淒切切,他想張口安慰她,怎奈不管怎麼努力,喉頭都發不出一點聲音,害他急得半死……
真是個噩夢!
杜昭綸撐著自己從床上坐起,取來床邊的水,喉嚨像是著了火似的又干又痛,水一入口差點發出「滋滋」的澆熄聲。
怎麼沒事會染上這麼嚴重的感冒?他著實不解。
他一向百病不侵,上回生病時他不過是個幼兒;沒想到健康了三十年,那晚辮子抽抽噎噎地走了以後,他竟然就莫名其妙發起高燒來,到現在都一個多星期了,整個人還是病懨懨。
包怪的是不只他一人感冒,幾乎杜家上上下下全染了重病,甚至听說連凱蜜都得了重感冒,前日病情稍微好轉就把台灣當疫區似的,急忙搭了飛機飛回美國,可見這次台灣流行感冒肆虐程度之可怕。
也好在這回的流行大感冒把凱蜜給嚇得花枝亂顫,一听說他病得很重,她就嚇得魂不附體的跑了,深怕他把病再傳染給她。
要是她真有把心放在他身上的話,病一有好轉應會前來探望他吧?
話說回來,這幾天也沒幾個人前來探病啊!
台灣片商及電影公司的代表曾派員禮貌性前來慰問,全被張嫂給擋在門口,他一個也沒見,不過……總該有幾個他肯見的親朋好友來吧?
比如說那個辮子姑娘。
一些合作愉快的伙伴們該來的都來了,可是那個臭辮子卻一次也沒來過!
他就算嘴巴上說不幫她撮合兩個長輩,不過私底下的確幫了不少忙啊!
為了怕她被陳曉琪那潑婦給甩上巴掌,他還挺身護人,哪知道她哭喪著臉口口聲聲說被欺負,人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真是……
他不是說過以後不會欺負她了嗎?,她怎麼一點也不相信他呢?
每一回他都不過只是跟她耍耍嘴皮子,故意逗逗她罷了!就算真惹她生了氣,沒多久馬上就遭天譴,不是自己摔得七葷八素,就是被球砸得眼冒金星。
瞧!他都受了報應了,為什麼她還老是生他的氣嘛!
虧他這陣子還對她那麼好,成天假公濟私的帶著她到處吃喝玩樂;沒想到她就這麼跑了,臨走還丟下一句從今以後不想再見到他之類的話……害他這幾天作足了噩夢。
真不曉得上輩子是欠了那辮子什麼,竟然沒事被她搞得心神不寧,外加感冒發燒流鼻水,搞不好她真是個瘟神轉世,每回接近她都沒啥好事發生,既然她不把他當朋友,那他也不用去在乎那個辮子小豬頭!
「叩叩叩。」
這幾天一到午餐時間張嫂自然會送食物進門,杜昭綸此時只覺得毫無胃口,開口以沙啞得像是吞了百斤沙子的嗓音喊道︰「張嫂,我現在不想吃。」
「想病死啊!不吃飯病怎麼會好?」
這聲音是……杜昭綸定楮往門口一看,辮子竟然端著盤子站在那里!
他眼楮花了嗎?還是感冒暈眩太過嚴重,竟然有了幻覺?
辮子一臉老大不高興的朝他走來,愈走愈近……
「辮子?!」杜昭綸一臉的興奮。
「干嘛一臉中獎的樣子!」真是老大不情願啊……要不是看在杜伯伯的面子上,她才不想來照顧這只臭恐龍咧!「吃飯!」
糟糕!才說了不理會她這個瘟神,怎麼一見到她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咧了開呢?
他連忙收拾起臉上泛濫的愉悅,開始擺出不可一世的嘴臉,現在他可是病人,依照一般常理判斷,正常人都會禮讓病人一些的。
「不是說從今以後都不想看到我了嗎?」
不過他遇到的紀念兒顯然離正常有一大段的距離……
「你美啊!要不是看在今天你爸跟我媽有著午餐之約,再加上你家張嫂請假的份上,我可沒那閑工夫來伺候你這位外強中干的虛弱大少爺。」
哼!近來杜伯伯多次光臨花店,外加他跟老媽之間似乎出現了點戀愛的氣氛,她才犧牲小我,完成他們兩位的幸福,多方刺激加鼓勵才把兩人推去吃午餐,自己倒成了杜家的佣人小妹。
外強中干?他三十年才感冒一次?NB428?!
竟然這麼巧正好給她遇見,就成了她嘴里的外強中干虛弱大少爺。
「你對病人的態度一向是這麼惡劣的嗎?」虧他剛才看見她捧著飯菜進門時還有一絲感動咧!現在怎麼覺得自己有快被宰割的感覺呢?
「懶得跟你多說!你的嗓子啞得有夠難听,閉上你的嘴巴,要吃飯的話就下床吃。」
看他一副病態,心底突然有點怪怪,明知那是自己使的法術,但他是罪有應得啊!她不應該有過多的婦人之仁同情他的慘狀。
念兒走向一旁的沙發,把餐盤放在茶幾上。杜家家境富裕,自然每個人的房間都大得可怕,不過他可別想一直賴在床上裝死,吃東西哪有人待在床上吃的?就算他是病人,也不能壞了規矩,畢竟病都病了一個多星期了,長得人高馬大,一點點小靶冒就虛弱了起來,以後怎麼頂天立地地做人啊!
「噢……」心情大壞本以為會連帶著食欲不振,但幾日來的清粥小菜怎能滿足食量如牛的大漢?就算想逞強不吃,肚子還是有咕嚕咕嚕叫的可恥跡象,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今日辮子在此,而且還完全不把他當病人看待,如果不多吃點食物增強力,怎麼抵擋得了唇槍舌劍的激烈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