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追求?一樣是長得高大英挺,杜昭綸坦率的話語讓原本處在進退兩難的黃小姐,噗哧的笑出聲。
也沒必要這樣吧?念兒心想。
怎麼杜昭綸一番求愛意味濃厚的表白,竟惹得她有點不高興?
「你少在那兒老王賣瓜!」念兒忍不住椰揄起杜昭綸。「剛剛不知道是誰在餐廳里跟未婚妻才吵完架,怎麼這會兒又變成求愛先鋒隊員了?難怪未婚妻會生氣。」
「我跟凱蜜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人家掀你的盤中飧不過是一個小時前的事而已,這麼快就變成過去了?」念兒不怕死的應道。
其實要喜歡辮子並不是什麼難事,一來她長得挺嬌俏,二來只要逗得她開心,她自然就乖乖順順的不像先前那般火辣,相形之下她倒還不是個多難相處的女孩,反而跟他阿沙力的性子很合得來。
不過她的情緒未免也太反復無常了吧?
一下子站在路邊跟自己討論感情方面的問題,一下子跟自己聯手打擊老哥,怎麼這會兒她竟然將炮口對向了自己?
「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我懶得跟你解釋一堆。」杜昭綸心里恨得牙癢癢的,回頭對黃小姐拋出一記魅力十足的微笑。
「哈!你想解釋我還懶得听咧!」念兒看他一直向人家示愛的露骨樣,心中一陣無名火跟著亂竄。「你們倆果真是一對兄弟,一樣花心,一樣放浪,見一個就愛一個。」
「喂!辮子,你搞清楚,這頓飯可是你嘴里那花心放浪的人請的客。」杜昭綸不滿的提醒。
「又不是你請的!」念兒分得可清楚了。「杜大哥雖然在感情上不怎麼專一,至少他還有一點可取啊!」
被她這麼一說,連杜範綸都笑了起來,「原來我在你眼里還是有優點的。」
「當然有,你比那頭恐龍進化多了,至少你還有點人性。」念兒瞪了杜昭綸一眼,才又繼續說下去,「怎麼說杜大哥都還有點孝心,知道要幫杜伯伯找一個伴,才不像你咧!一天到晚以為我在暗算你老爸。」
「我老爸下定決心此生不再續弦,你想破頭也沒用啦!」
「你又不是杜伯伯,成天只會泡妞,你對愛情又懂多少?你怎麼知道杜伯伯不會再找到一個讓他傾心的人?」念兒反駁道,「沉迷在逝去的戀情里不是什麼健康的事情,你自己都知道要找個對象來把,竟然忍心讓杜伯伯孤單一世。」
「那是我爸的事,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會有他的主張和看法,我這個做兒子的才不會雞婆到去插手老人家的感情事件。」杜昭綸明白表示自己的立場。「還有,剛剛已經有了一頓讓我吃得很不爽的消夜了,你如果想好好填飽你的肚子,最好把東西填滿你的嘴,別再繼續煽風點火。」
「你……」念兒一時氣絕。「算了!反正有杜大哥會幫我,才不希罕你的支持。」
「哈!你這個傻丫頭真以為我哥有閑工夫去管我老爸的感情歸向啊?憑他一個月難得跟我老爸踫上一面的機卒,我看你就算等到我爸駕鶴歸西了也等不到你老媽的幸福。」
「呵!話可別說得太早!你這個大導演一年到頭人都在國外,也難得跟你爸踫上幾面,想必你跟杜伯伯之間沒啥父子感情可言,一定也沒什麼能耐可以說服杜伯伯,我要是真把希望放在你身上才見鬼咧!」念兒馬上不服氣的回嘴。
「喂!辮子!」杜昭綸目露凶光的警告,「你好像把目標弄錯了,你剛開始明明是沖著我老哥來的,怎麼這會兒我倒變成了你的眼中釘?」
「我……」對喔!好像離題太遠了,反正也算是討論啦!「反正你已經打算要把走杜大哥的紅粉知己了,也算是給杜大哥一個教訓了。」
「你啊!」杜昭綸不但沒生氣,反而愛憐的模模念兒的頭。
「杜大哥,你太不給面子了,我講了那麼多,你多少也該生個氣讓我瞧瞧,反而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真是白忙一場。」念兒還一邊碎碎念著。
「你們真的誤會了,我跟杜先生只是朋友而已。」一旁看戲的黃小姐再度解釋道。
「男女之間干嘛沒事有一堆什麼純友誼啊?」
杜昭綸語帶玄機的反問︰「念兒,你跟昭綸不也是朋友,難不成還有什麼別的?」
「我跟他?」念兒不屑的斜睨了杜昭綸一眼。
「我跟她?」杜昭綸更是一臉不敢領教的模樣。
「我跟恐龍怎麼有可能會有什麼!」念兒傲然的說道。
杜昭綸心底猛地升起一股不爽快,哼!
「哈!我對她可沒有什麼怪念頭喔!」
這是什麼話啊!
什麼叫作「怪念頭」?
念兒只覺心里掉了一塊東西似地空蕩蕩,像是有些遺憾,又像是有些期待。
挺著滿月復的疑問,紀念兒隨手夾起桌上的一粒燒賣塞進嘴里,就像塞進一個東西到心底,也許可以把心中那空虛感填滿……
第六章
打听到杜範綸今天會出國,所以雲屏芳才有勇氣回來收拾物品。
從櫃子里取出出國用的大皮箱攤在地上,打開衣櫥,她快速的將衣物一疊疊的扔進箱子里。在這兒住了一年,在最甜蜜的時候她曾以為這里就是自己今生的家了,窗台上的小盆栽、房里的小吊飾、廳里的畫,全是她一點一滴小心收集來的,如今她卻只剩下兩大皮箱的容量可以將這些回憶帶走,光是裝櫃子里的衣服都不夠。她頹然的瞪著不一會兒就已經裝得滿滿的皮箱……帶不走的就送給樓下管理員趙先生的女兒吧!
她心一橫,轉身打算找個大一點的袋子,好將這一堆衣物打包,一個回身竟看到杜範綸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
她一向習慣以光鮮外貌出現在他面前,今天是算準他人不在台灣,所以才冒險前來打包;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里,她不施脂粉的臉蛋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回來當小偷?」杜範綸似乎剛回到這兒,輕松自在的跨進房里,一手解著領帶,自得的坐上床沿,一面看著她說道。
雲屏芳忍住想解釋的話語,低調的說︰「我馬上就離開。」
反正他們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就算他真認為她是回來搜括這屋里財物的她也認了。
她迅速的闔上箱蓋,勉強的挪動身子步出房外,手中那兩個沉甸甸的皮箱就像她心情一樣的沉重,幾乎要超出她所能負擔的。
右手的重量突然一輕,只見杜範綸走到她身邊,一手提起她右手上的皮箱減去她的重量。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客氣的語調充滿了疏離。
他沒理會她的話,只是將皮箱從她手里抽走,隨意擺放到一邊去。
「小彭說你不續約?」他狀似不經意的問,但動作卻是在阻止她離開。
小彭是她的經紀人,既然她已經決心退出演藝圈,上個月合約一到期她就沒再跟小彭見面,在唯一一次的通話里,她也明白的告訴他她的意願,不過這一切都跟杜範綸沒什麼關系才是。她只是來打包自己的物品,並沒有料到會遇見他,也沒打算要跟他報告自己的未來動向。
「嗯。」她隨意的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見他不動如山的定住,似乎沒意思要繼續幫她拿箱子,急著離開的她又再度提過他腳邊的箱子,吃力的往外走去。
但她走不到兩步卻又被止住了。
「我在跟你說話。」這一回他高傲的按住箱子,使她無法前進。
「我知道啊!」雲屏芳答得坦然,卻不曾將視線定在他臉上,拎起自己帶來的大袋子,繼續收拾著物品,將客廳里看得到的小畫框、小物件一個個塞進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