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筱玲懷疑的看著他們,楊盈柔不過是個小小的職員,有什麼天大的事非要見著她不可?難道一日不見,她就闖了禍?而自己是她進公司的介紹人,搞不好也月兌不了關系。
「我……」馮筱玲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程士飛犀利的眼神給震住了,但他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秒,隨即被後方的騷動給吸引了過去。
楊盈柔匆匆忙忙的由電梯內沖了出來,正好和手捧公文的小妹撞個滿懷,兩人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滿地的文件。
楊盈柔不斷的向小妹道歉。
「小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遲到了。對不起!」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暗嘆。
「老總正在找你呢!沒關系,我自個兒來收拾就好。」小萍抬頭看了楊盈柔一眼。「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程氏的大頭頭來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誰?」
「程士飛。」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說。
程士飛?那不就是……
「在哪里?」她向上天祈禱,千萬不要在八樓,但順著小萍的眼神看去,天啊!至少有三十對眼楮正盯著蹲在地上的她們。
楊盈柔猛然站了起來,發著高燒的身子不穩的晃動了一下,眾人擔心的看著她。
她開始覺得自己應該請假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不舒服過,她的腦袋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方總經理堆上笑臉朝她走來。
楊盈柔慌張地解釋︰「對不起,我遲到了,我——」
「沒關系,來了就好,楊小姐沒見過董事長吧?」他引領楊盈柔來到程士飛的面前。
沒想到卻引來程士飛無情的斥責。「都幾點了?你到現在才來,要是宇翔每個員工都像你這樣,公司遲早要垮的。」他想以此向自己證明他並不在意她。
「對不起,我……」楊盈柔強忍著渾身的不適。今天真倒楣,進宇翔快兩年了,從沒請過一天病假,甚至連遲到都不曾有過,誰知道第一次遲到就踫上了董事長前來視察,而且還被抓個正著。
他好凶。楊盈柔怕得不敢抬頭看他,只敢低著頭看著他的鞋子。
這聲音有點耳熟,這種語氣好像在哪里听過,楊盈柔偷偷抬眼,想一睹大老板的廬山真面目。結果不看還好,一見到程士飛那張令人難忘的臉龐,她由口中逸出一聲尖叫,接著整個人便癱在地上了。
楊盈柔會昏倒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從那天在晚宴回程中遇見那個神秘男子後,她便一直處于輾轉難眠的狀態,她把公寓里所有需要清洗的東西都洗了個干淨,想盡量讓自己感覺疲倦,這樣或許便能改善失眠的情況;沒想到忙了一夜她還是怎麼也睡不著,那張冷酷的臉老是在她腦中盤桓不去。一想到自己竟站在街上作白日夢,還被人當場逮到,她就羞得睡不著覺,星期天也是在如此的情形下度過。
星期一當她醒來時,上班時間早就過了,暈眩的頭告訴她大事不妙了,昨晚蓋在身上的被子,在她翻來覆去之下早就被遠遠的遺棄在床角,她一路爬進浴室,鏡中反射出的臉充滿不尋常的潮紅。她迅速打理了一切趕到公司,明知遲到是必然的,誰知道竟然會剛好遇上董事長,而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居然就是那天晚上在路上遇見的那個人。身體的不適和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眾人眼前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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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嘻……」石尚驊的竊笑聲不小心傳進了程士飛耳中,他給了石尚驊一記足以奪命的白眼,但石尚驊卻不知死活的越笑越夸張。「她竟然一看到你……哈……」一看到你……就昏倒了。哈哈……」石尚驊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可惡,她竟然昏倒了,仿佛被自己的臉嚇著了似的,「咚」一聲便倒在地上。程士飛忿忿地回想當時的狀況。圍觀的人都發出了驚呼,他則一把抱起她癱軟的身子,在眾人的指引下,將她抱到最近的沙發上。她的身子散發出微微的熱氣,程士飛望著那張嫣紅的臉,真想直接搭電梯把她送到醫院去,但他有他的顏面要保留,放下她之後,為了不讓自己做出後悔的事,他馬上離開了宇翔。
現在石尚驊和他正坐在私人轎車內,石尚驊仍為剛才發生的事忍俊不住。
「哈……老兄,總算有人不覺得你的臉好看了,平常女人見了你,頂多看呆了要不就對你猛拋媚眼,楊盈柔竟然被你嚇昏,哈哈……太好笑了。你看吧!我就叫你沒事不要板著一張臉,遲到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人家是抱病上班,一見面就吼得人家嚇得半死,最後看到你的臉還昏倒。哈……」
程士飛一把提起石尚驊的衣領,扯得他喘不過氣來,兩手拚命的想揮開程士飛的手。
「士飛,你瘋……瘋了,放手,放手。」
程士飛將他一把丟下,但臉色仍然鐵青。
「兄弟,開開玩笑嘛!何必動怒?」石尚驊無辜的說著。
「明天再到宇翔去。」
石尚驊大喊一聲︰「還去!你把人家嚇得不夠徹底啊?」但隨即又因為程士飛難看的臉色而噤聲。
「那你把她調來我身邊。」
「你想干嘛?我才不想做采花大盜的幫手。」
「只要一個星期就夠了。」
「一個星期?你想在一個禮拜之內追到她?」這倒有趣!
程士飛不願多說。「我要調她來,明天就要到。」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程士飛抬起一道眉毛詢問他。
「不準踫她,她是個好女人,我不願做幫凶。」
「我考慮看看。」他懷疑是否真能控制自己。
「你是老板,但我還是得告訴你——」
「我知道分寸。」程士飛打斷了石尚驊的話,思緒又飄回了那個病懨懨的人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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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先生,不是我老方不準,而是楊小姐她不會去的。」
「這是董事長的命令,我只負責傳達,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石尚驊也不想這樣,可是他身不由己。
方總經理頹然的掛斷電話,都是他害了楊盈柔,這下程士飛真的看上了她,他該怎麼辦才好?雖然為期只有七天,但是楊盈柔未必肯啊!而且如果程士飛把她給怎麼了,那他豈不成了罪人?雖然他很想相信董事長只是想為秘書石尚驊找一位助理,但再怎麼樣這個職缺也輪不到楊盈柔來做。想到程士飛那成冊的風流艷史,他不禁為楊盈柔的名節擔心。
他要如何向臥病在床的楊盈柔提這件事呢?
他急忙召來上次的共謀者——馮筱玲。
馮筱玲一知道這個消息,心中真是羨慕得不得了,但隨即又被一陣醋意淹沒。不過她總不能當著總經理的面說她辦不到,只好隨便敷衍了幾句。
「如果……馮主任,我是說如果你能調到宇鵬去,一個星期而已啦!就能與楊小姐作伴,那她應該就不會拒絕了吧!」
調到宇鵬去?這念頭吸引了馮筱玲,如果真是這樣她便能常常見到程士飛了,而且宇鵬是程氏企業里最大的一家公司,能進去總比待在宇翔當一個小主任好得多了。
「不過,進宇鵬你可能就沒辦法……只能從基層做起。」方總經理帶著歉意說道。
馮筱玲自己也知道,宇鵬里最低層的人員少說也要大專畢業,而她只有高職的學歷,能進去已是莫大的光榮了,誰在乎那不起眼的小主任職位?或許進了宇鵬才有她發展的空間。
「現在宇鵬缺人嗎?」她客氣的問。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會替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