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找機會跟練蘺破鏡重圓,只是我沒有門路。」曾文封煩惱地道。
「我幫你如何?」羅小芯說道。
「你要幫我?」
「對。」
曾文封突然想到平郡王不是即將迎娶羅小芯,那羅小芯是怎麼看待練蘺的?
「對了,你不是跟王爺情投意合,預備要成親了,可是現在王爺又對練蘺糾纏不放,那你……你要做什麼打算?你想把練蘺弄走嗎?」
「你可別誤會我是想為了自己獨佔王爺而跟你說這些喔,我幫你並非要替自己鏟除麻煩。」她斂眼,平心靜氣地道︰「王爺是何等尊貴的身分,他想欽點誰為妻,沒有人可以置喙,況且男子三妻四妾很平常,身分高高在上的王爺想要妻妾成群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即便王爺也喜歡我,但我可不會限制王爺娶妻納妾,我是無所謂的。我是因為恰巧遇見你,這才熱心地想幫忙你跟練蘺這對有情人成眷屬,你可不要以為我不能容忍練蘺,要把她趕走喔!」她表現出自己的大肚大量。
「听你這麼說,我實在不該誤會你的。你的胸襟真寬大,女子就該像你一樣,有容人的雅量。」姑娘們真該向羅小芯學習,一旦他帶回練蘺後,也得要她好好學習羅小芯的容人雅量。
「那我就來當內應,促成你跟練蘺見面,如果你確定練蘺仍然愛著你,就把她帶走吧!」
「我知道。」
曾文封一想到美人要再重新回到他的懷抱,就開心得想要仰天狂笑啊……
第八回
風軟軟地吹著,雲輕輕地飄,美好的天候,讓端木似的心情更加舒暢,腳步也更顯得輕快。
他心情好到親自上廚房監看廚師巧手烹調珍貴的養生魚湯,也不勞奴僕侍候,自個兒親自端著魚湯從廚房行過小徑,繞過回廊,回到「飛霞院」寢室。
為了留下練蘺,他連王爺的尊傲都不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幫她端來魚湯。
端木似進入寢房,先將魚湯擺在桌上,再走到床畔,看著仍然熟睡的練蘺。
這十多日來,練蘺一直在照料他,其實他的傷勢並沒有那麼嚴重,但他樂得裝虛弱,接受她的照顧,直到劍傷痊愈。
他用傷勢逼出她的柔軟心,留下她的腳步。
他把跟羅小芯的戀情做了澄清,她該會相信吧?
只是,練蘺的身子與心魂經過一件又一件的震撼,似乎是累壞了。
一個時辰前,端木似從床上起身時,練蘺居然無所覺,他發現練蘺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沉睡了去,他輕喚她卻喚不醒,儼然是累壞了,連他心疼地將她抱到床上休息,她依然沉睡沒醒。
端木似端詳她美麗的臉孔,微微笑了起來。這些日子她其實可以找機會離開王爺府的,但她卻留下來,是舍不得走,對吧?他因此大大地松了口氣,只是一想到他為了留下練蘺竟然如此的「委曲求全」,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端木似,是高高在上的平郡王,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活到二十五歲,這世上沒有人敢冒犯他,唯獨練蘺例外。
所以練蘺會不會是他囂張太久後所遇上的「報應」?練蘺修理他,他卻拋不掉,麻煩的練蘺,他卻樂于把她鎖在身邊。
端木似坐在床邊,開始月兌鞋,還直接躺在她身旁,與她同床。
「唔……」練蘺嚶嚀了聲。眼皮好沉重,不過軟軟的床鋪好舒服,教她直想往被窩里頭鑽。
這些天來她用盡心力照顧著端木似,連幫他換藥時都擔心他的眉頭會皺起,她是這麼細心且用力地關心著端木似,只要他露出一丁點兒的不舒服,她就加倍地照料他。
其實這段時間她可以找機會走人的,但她卻留下,還是心甘情願地留下,一點走人的意念都沒有,甚至對他的種種懷疑也幾近消失。他強硬且不計手段的強留動作確實讓她動容,不再認為他只是想刁難她、報復她的惡棍。
再說,就算她走人,端木似還是有辦法找到她吧?
想到每回相見的狀況,真是不可思議,端木似總能在人群中看見她、捉住她。
他為什麼可以精密地掌握到她的行蹤?她不知道。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意,她就是要認命地和他在一起。
咦?床鋪好像輕輕地動了下,有人上了床,是誰?她是在作夢還是真的發生了?
慢慢地,感覺到身旁有一股溫熱的氣息,那是熟悉且安全好聞的男性氣味,是……
……端木似?!
嚇!練蘺倏地張開眼,側首,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真是他!「端木似,你怎麼睡在我身邊?」她輕呼,想坐起。
他的手臂立刻橫在她身上,壓制住了她,不讓她起身。
「我想睡就睡。」他答得理所當然。
練蘺動不了,也不動了,杏眸就這麼靜靜地端詳著他。他總是展現出王爺的霸傲之氣以及無理作風,可卻成功地將她留下了。
見她沉默了,端木似怕她誤會他又使計謀,連忙聲明著。「這次我可沒有用柔軟散強留你,是你太過疲憊了,我見你坐在椅子上不舒服,所以就抱你上床補眠。」
「是嗎?」她連被抱到床上都毫無感覺,分明是信任著他。
「我是好意。」他強調道。
「可是你直接爬上床,睡在我身邊,讓我名譽清白受到損傷,這也是好意?你不要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我死心塌地,只能跟著你。」練蘺提醒他別太自以為是。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你並不是在乎世俗名節的女子,你向來自我,不理他人對你的評論,你是那樣的隨心所欲,只願顧及自己的情緒,我明白你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對我也有認定,才會對我不設防,才會讓我靠近吧?」端木似可是把她看得很透徹。
她喉頭一梗,心顫不休。他說她對他不設防,也已接受了他,此言非虛啊!若是她所排斥厭惡的人,她連名字都不想听見,更遑論被他「壓住」。
只是,他說得理所當然,練蘺亦明白自己是被他愈捆愈緊了,但……
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得意,以為可以完全掌握住她。「你太囂張了,自以為我已臣服于你,我真該把你踢下床的。」
「不怕我傷口復發?」他又裝虛弱。
「復發?你應該痊愈了吧?」她臉色一變,泛出了擔憂。
「是痊愈了沒錯,有你細心照料,我早就康復無礙。真虧有你,也謝謝你。」他一動,竟然就將她壓在身下,深瞳凝視住她。
「你又騙我!」練蘺的心亂跳得好厲害,身子被他的體重與氣息引燃狂烈的躁熱,變得僵硬。
「我只想看你擔心我的表情。」
「壞蛋!」
「我更想吻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的小嘴……」語畢,端木似直接低下頭,噙住她的粉瓣。
「呃,等——唔……」她動不了,沉醉于他的纏吻之下。
「不止嘴兒,還有你的眉眼、你的鼻、你的頭發、你的臉蛋、你的身子、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歡。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子,唯一想據為已有的女子,我只想娶你為妻。」仿佛永遠嘗不夠似的,端木似啄吻著她的櫻唇,不讓她有一絲逃離的機會。
這誓言般的傾吐鑽進她心里,練蘺又被煽惑且迷醉沉淪了。
「等一等,羅小芯……羅小芯……」突然,她想起這消失許久的名字。
「干麼在這時刻提及她?你不相信她只是顆棋子嗎?」端木似不滿地問。
「我……」
「她只是我利用的棋子,我沒有喜歡上她,沒有,一絲絲都沒有。」他答得鏗鏘有力,不允許她再有任何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