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有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欺負了你?」端木似直接詢問。
她嬌顏刷白。
「你拒絕我靠近是那個陰影在影響著你?」誰會讓個女子搗唇且拒絕靠近?他大膽猜測著,肯定與親吻有關,而這個不知名男子竟然能夠影響練蘺的情緒。妒忌又攪動心間,讓他即便要出海剿盜,也生死難料,但就是要在出征之前把答案問清楚。
「夠了夠了,你不把心思放在出征上頭,打探我的私密做什麼?」她的思考能力雖然鈍鈍的,但還是能夠想,尤其猜不透自己為何會在端木似前露出破綻來,她的情傷一向隱藏得極好。「……你不要——唔……」
練蘺瞬間傻住,她的唇被什麼軟綿綿的觸感給踫了下,那是唇片嗎?她被吻了?
端木似的確是迅速地俯向她,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記,讓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成功偷著一記香。
練蘺呆呆地想著方才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罷剛……到底是怎麼了?
第四回
怎麼一回事?
練蘺努力地將焦距鎖在俊美無儔的端木似身上,他臉上有一抹得意的淺笑。
罷才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只是一記輕輕的踫觸,但那是吻吧?她的唇被他蜻蜓點水地啄吻了下,而他的唇溫還留在她唇上,最讓她震驚與不解的是,她怎麼沒有作嘔的厭惡感?
「你……你怎麼可以……可以踫我的唇……」她質問他,口氣卻顯得無力,食指撫上嘴唇,再度訝異自己居然沒有厭惡感與惡心感。奇怪了,那一直存在且無法消抹的排斥感覺怎麼不見了?她的嘴唇被端木似這麼一啄之後,原本揮不去的曾文封竟迅速褪滅掉,換上的是端木似的氣味,她竟然能夠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味道。
「什麼叫做我怎麼可以踫你的唇?我為什麼不能踫?」端木似听到她的質問,不滿地反問,妒意又橫亙于胸臆間。他就比不上那個男人嗎?「那個男人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只準他踫你,不準我踫你?」
「那是因為……」練蘺迎上他的妒忌與憤怒,心神又恍惚得厲害,對端木似的喜歡感覺更濃了點,只是,她何必告訴他私密之事?「何必咄咄逼人?而且你不斷追問我答案,到底想做什麼?除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以外,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猜不透。」她的氣力又恢復了一些,讓她可以繼續與他對峙,這柔軟散的效果古怪,讓她氣力不定,也影響著她的決定。
「我就是想知道。」那妒忌的痛啃噬得他好難受,而他不僅問不出「聖宮」所在地,她不讓別人踫唇的秘密也問不出來,他堂堂平郡王竟被她吃定了?不,他不允許。
練蘺突地掙出他的鉗制,顛躓地往後退。明知端木似居心不良,可他的堅持與命令卻愈來愈像催魂曲,讓她無法再回避,她幾乎快守不住這藏了一年的秘密了。
「你非要逼問故事,難不成是想取笑我?」說完後,她倒是先笑了出來。「我此刻是少了氣力,可我還有一點點理智,我怎麼可能傻乎乎地讓你笑我,讓你凌遲我的自尊?」
「如果真有男人辜負你,我不會笑你,我只想幫你對付那男人出氣。」端木似回給她這個答案。
「你要對付那個男人?」說完,她無力地跌坐地上,這話深深震撼了她。
端木似走向她,單腳蹲跪在她面前,道︰「如果他欺負你,我會對付他,讓你平息怒與怨。」
練蘺看著單腳蹲跪在她面前的端木似,震撼到不知該如何反應。他不是敵人嗎?怎麼此刻像是聞聲救苦的神祇?她該相信他的話嗎?她當初也是傻乎乎的以為曾文封的誓言是真實的,結果卻慘遭背叛之苦,同是男人,他的保證能當真嗎?況且,端木似遠比曾文封難纏千萬倍。
「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痛苦?告訴我,我要他後悔。」他黑澈的雙眸盯著她,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瞬即,他掌心的熱穿透了她的防護,崩坍了她封固的牆,她的精神突然變得亢奮,她突然好想知道端木似對感情的態度,她想知道端木似與曾文封差別多少?
練蘺努力地使出全身力氣,細細端詳他的神情,說道︰「也許听完我的故事,你會轉而去心疼那個被我怨恨的男人,又或者……或者轉而為他打抱不平,因為我對他的要求太多太重了。」不知道端木似會不會不屑她的堅持?
「說。」他的手握得更緊。
她閉了閉眼,心中藩籬被端木似莫名地打破,再加上她得跟他一起出海,其實未來前途難料,而講出秘密來除了引他發笑外,也無法再傷害她什麼了吧?
好,說吧,就說吧,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喜歡過一個男人,他是一個飽讀詩書的聰明書生,相處後他說喜歡我,願意與我結為連理,更答應只會娶我一人為妻,絕不花心。只是,他雖然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最後還是偷偷背著我偷情,又去和另一名姑娘交往。在我知道事實後,立刻割舍他,走人離開,並且再也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則小筆事,如何,我是不是大驚小敝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卻要求書生一生一世只許愛我一人。」她想在他臉上找到偷笑的表情。
「那個男人背叛你,好大膽,該死!」端木似咬牙迸話。
她眼花了嗎?端木似眼中閃燃著怒焰?他覺得她有道理,也認為書生有錯嗎?
「他叫什麼名字?還活著嗎?」他再問。男子三妻四妾的確是稀松平常之事,不過那男人讓她受到傷害就該死!他不會管其它人的想法,唯獨不想讓練蘺難受。
「他活著啊。怎麼,他很倒霉對不對?莫名其妙地被我給怨恨了,被不合理地要求只能娶妻一人,還不準花心風流,書生很可憐吧?你會不會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呢?」她不敢相信端木似的不平,一定是柔軟散在作怪,她不僅全身酸軟無力,連腦子也昏了,才會誤會他與她站在同一陣線。
她得撐著呀,她得把他看得透徹才行。端木似應該跟全天下的男人一樣,都認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吧?更何況,他還是位王爺呢!
端木似問道︰「那個書生現在落腳何處?本王傳他過來問問。一個朝三暮四的瞎眼書生也敢花心風流,我倒要看看他憑哪一套本事,也要教訓他,還你一個公道。」
「要他還我公道?你真的認為他有錯?」
「讓你不悅,他就該死!」
他義憤填膺的模樣令她震驚,一時間無法相信他竟偏心她至此,忍不住繼續追問他。「可是男人本來就可以擁有三妻四妾,書生朝三暮四哪里有錯?你不認為是我大驚小敝了,是我這妖女違悖常理規範嗎?再說,高高在上的端木王爺您該是妻妾滿室了吧?你該感同身受,認為是我的要求太過分呀!」
「我尚未娶妻納妾。」
「呃?」她傻住,思緒又飄飄渺渺了。
他再道︰「況且,別人不老實與我何干?你怎麼可以毫無道理地把我和他視為同一等人?你侮辱我。」怒火翻騰,臉上卻無絲毫表情。
她氣力又漸漸散去,喃喃說道︰「但平郡王爺的身分遠比書生尊貴……理所當然會流連花叢……逢場作戲……」小小書生就不甘于一夫一妻了,高高在上的王爺又豈會專情?她祈望得到的專一、專寵、獨愛,不可能在平郡王身上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