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不安。」鐵漢看見她充滿矛盾的神情。
「沒有!」她連忙否認,她到底在做什麼呢?怎麼會擔心起端木似的下場來?她是怎麼了?
「可你的表情明明有著不安與不舍,你對他有感情了?」
「沒這回事!」她一震,師兄居然懷疑起她對平郡王有情?
「但你——」
「師兄不要亂猜,我怎麼會舍不得端木似?沒這種事!要阻止平郡王繼續找‘聖宮’麻煩,逼他離開中土確實是絕招。」不行,她對端木似的異樣感覺不能被發現,她得快快斬斷這不該出現的情緒!「麻煩師兄下令潛伏的細作去慫恿皇帝指定平郡王出征前往南海吧,他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決定用此計?」鐵漢直勾勾地看著她。
「嗯,攆走他。」她看著鐵漢。
鐵漢思忖了會兒後,點頭,道︰「好,我就請細作向皇帝建言,由平郡王去殲滅海盜。只要有人猛敲邊鼓,相信皇帝一定會選定他出海,而平郡王為了不給皇帝懷疑的可能,同意領命的機會極大。一旦他離開中土,就不會再危害‘聖宮’,也不會再讓你煩心了。」
「嗯。」明知這麼做最有利,明知該離他遠一點,但機會來了,濃濃的不舍卻幾乎要凌駕在厭惡他的情緒上,她不懂自己怎麼會突然把端木似看得這麼重要,她找不到理由,只知道並不想害他去送死,不想呀……
第三回
清晨的鳥啾蟲鳴聲中,望眼所及,一片祥和之氣,前花園里的奼紫嫣紅顯得生氣盎然,端木似從前花園的中廊通過,繞到後花園的書房去。
一直以來,他是很受皇帝寵愛的麼弟,所得封賜多到難以細數,而他當然也是忠心于皇兄的。
然而,在海氏一族的事件中,卻讓皇帝對他的信任起了點變化,皇帝竟然開始懷疑他的忠心。他自認無愧于天地,更無聯合外人推翻皇兄自立為帝的心思。他解釋過,雖然皇兄當時願意相信他的忠心,只是……是真信嗎?
而後,端木似就不再用口頭的方式向皇帝表明心跡,畢竟多說無益,日久見人心,他現在是把全部的目標都鎖定在妖女練蘺身上。
這妖女果然特異,讓他的思念持續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就像是被她給制約住,怎樣都拋不下她,她對他所造成的誘惑力量之強,他領受到了。
距蒙汗藥之事已過了一個多月。
即便她像是對他有著救命之恩,但端木似並不打算放過她。除了要繼續追查「聖宮」的下落外,他更想知道她隱藏的厭惡傷心是怎麼一回事?
她是不是被男人踫過嘴唇了?
一思及此,妒忌的情緒攪動得他好難受。
「報。」一道聲音響起,別院管家匆匆來報,稟明京城王爺府的護衛總管突然現身別院求見王爺。
「怎麼了?」端木似問著汗水涔涔的心月復護衛,瞧他這麼急迫,必有要事。
「稟告王爺,皇上有秘密信函要交給王爺,屬下不敢怠慢,快馬加鞭趕了三個日夜,將信件送到,請王爺過目。」護衛總管雖然疲憊,還是連忙呈上封住的密函。
端木似接過,拆開密函端詳內容,而後抬眼道︰「皇帝要我前去南海剿滅海盜。」
護衛總管臉色大變,喊道︰「傳聞竟然成了真!」
「傳聞成了真?什麼意思?說清楚。」平郡王眉心一蹙,感覺事有蹊蹺。
「啟稟王爺,屬下前些日子就耳聞到風聲,說皇上有意指派您前往南海殲滅海盜,然而這項危險任務照理不該由王爺接下,但不知怎麼回事,文武百官與皇宮里碎嘴的宮女奴僕們卻不斷議論海盜之事,還漸漸形成一股奇特的氛圍,好像非要王爺出征不可。」護衛總管道。
「有這等事?」端木似的神情深沉了。
「王爺要領令出征嗎?南海海盜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黑幫,他們十分難應付,而且出海的危險性又很大,一個不小心,您可能會命喪海上。」
聞言,端木似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打算。皇帝害怕他搶奪皇位,但又不能直接殺了他,所以便把他弄出海去與強敵對抗,屆時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即便是親兄弟,仍是阻止不了猜已i的心,尤其皇族兄弟為皇位而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的歷史教訓何其多,難怪皇兄會忌憚他、生出戒心。
只是,皇兄為何會想到利用海盜將他弄離中土?這點子從何而來?
「你剛才說皇帝在指定剿滅海盜人選前,皇宮里外已經先有一番議論了?」端木似對心月復總管的說法感到有趣,這很像是有人在推波助瀾,陷害他出海。
「沒錯,屬下總覺得有一只黑手在大力促成王爺出海剿盜,其實屬下曾經努力反對此案,但沒有效果。」
端木似心念一動。「該不會是她的杰作?」
「他?他是誰?王爺有譜了?」
是她嗎?
端木似直覺想到練蘺,這妖女詭計多端,因為他不願放棄找她,所以用這種方式逼他離開中原,況且「聖宮」有能力接近皇帝。
「王爺知道是誰搞的鬼了?是誰?我立刻抓他來砍頭!」說完,他竟然收到主子冷厲的眼神,當下背脊一涼,立刻噤口。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會弄清楚真相。準備回京。」
「回京?王爺真要出征?」護衛總管憂慮地問。
「當然要出海剿盜。」端木似勾起唇角,又笑了。
「請王爺三思,出海剿滅海盜的風險太大,一個不小心會喪命的。」護衛總管阻止他。
「我自有決定。」端木似揮揮手,主意已定。除了不想給皇帝擴大懷疑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對付練蘺。
雖然還沒有證據證明是練蘺所為,但他會找她問個清楚,他要找她,還要擒拿住她,他一定會把她弄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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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好熱鬧,到處都在議論天朝廣場午時要練兵點將的消息。
「端木似真要領兵前往南海剿除海盜……」練蘺在鄰縣听到平郡王在準備人馬,預備出發剿滅海盜時,心里的不安更強烈了,心情也更加沉重。
走在大街上,微風吹過,她未束的長發微微飄揚,引來一些贊嘆她美貌的目光與言語。
但她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移,對擦肩而過的路人不予回應,而在光天化日下就連登徒子也不敢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就怕被扭送進了衙門。
練蘺到處走著、听著,不斷地去確定推波助瀾後的效果。讓端木似不再騷擾她和「聖宮」是她的目的,看來成功的機會頗大。
只是,當她決定使用借刀殺人之計後,她也就陷入無比混沌的情緒里了。害他、不要害他,這兩個極端的情緒日日夜夜拉扯著她,讓她寢食難安。明明是敵人,她卻對他心軟,甚至還不受控制地往京城而來,就是想知道端木似的最後結果。
「皇帝怎麼會讓平郡王出海呢?這可是項危險任務啊……」商販聚在一起討論著國事,各種意見紛紛出籠。
話語飄進練蘺的耳朵里,她忐忑的情緒再度出現。
又來了、又來了,對他的擔憂明顯地又要超越被擒住的危險,她就是斬不斷對他的異樣感情。
「平郡王要帶哪一隊的將領出征呀?南海一望無際耶,腳踩不到實地,只能坐船,不過听說船身會搖搖晃晃,要是翻船落海,肯定會被大魚大蝦吃掉,落了個尸骨全無的下場啊!」賣糖葫蘆的小販和旁人高談闊論,雖然他這輩子還不知道大海長得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