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夙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一旦請出『忠勇王』或『武王』狙殺他,他在苗疆就難以立足了,所以西夙思前想後,發覺與妳合作所要付出的代價太昂貴,自然就離開了。」這陣子他便是到處搜集「藏鏡人」的消息以及對心有不甘的西夙下通牒,料定西夙在乎性命,最後果然模模鼻子不蹚渾水。
「把妳的後援全部切斷,妳就玩不了把戲了。」站在東方及身後的白幔露出臉龐來。
「你!」香微杏眸大睜,瞬間眼露凶光,斥道︰「白幔,你居然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你總是死不了,你怎麼都死不掉呢?」
「是妳要殺我?」原來「藏鏡人」是她。
新仇舊恨齊上,香微只想扭斷白幔的脖子。「你真難對付呀!又或者,該說你福大命大?自從決定要殺你後,我就一直找人幫我,但最後都是功虧一簣。堂奧又治不了你了嗎?所以你又出現在我面前?」陰毒的目光滿是對他的恨。
白幔瑟縮了下,東方及卻扶住她。「別怕。」
她咬住唇,深吸口氣,勇氣回來了。「對,我是福大命大,上天賜予我幸運,怎樣,妳嫉妒嗎?」忍不住又看了眼東方及,其實她能活到今天,全拜東方及所賜。
「你真可恨!」香微驀地沖向他,十指指甲就往白幔臉上抓去。
「小心!」東方及拎著白幔後退,避過她的指甲襲擊。
「妳真的很恨我。」白幔再一次被一個充滿恨意的女子嚇到。
「我恨你,你真該死!我好不容易迷住了明德,結果卻毀在你手中!明德出身的『明德堂』可是舉國聞名的貴族世家,他的性格更迥異于一般的紈子弟,其實他根本不可能走進『美人樓』,也不該見到我,若非是被朋友強行帶來,我也不會遇見他。豈料,我們相遇了,他一見到我便神魂顛倒,我開始有機會與他親近,他愛上了我,眼看我即將飛上枝頭當鳳凰,沒想到卻讓你破壞掉了!」
「我當然要破壞,我早看穿妳心術不正,妳讓一些傻男人以為妳可憐,妳讓他們因為心疼而掉入妳的陷阱中,妳只是在利用男人,我怎能讓妳得逞?」
「所以明德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他也不再來找我!眼看我將一無所有,你很開心嗎?幸好呀幸好,我又遇見了堂奧,他一樣憐我、惜我、愛我,願意听我的,可你,又是你,你又來破壞,你又害我計劃全都失敗!」
「妳的計劃是慫恿堂奧殺我?」這香微的心腸好狠毒。
「沒錯,我買通過『白瀟館』的馬夫,又听到驚人的秘密,知道你要找『飛鷹山莊』的堂奧莊主共謀武林盟主之位,而你這決定讓我欣喜若狂,因為我早你一步遇見了堂奧,而堂奧雖然與你認識,但交情並不深刻,再加上堂奧憐我、惜我,當他听到你瞧不起我的身分,當他听到你如此傷我時,他自然憤憤不平地為我出頭了。」
「妳又利用堂奧?」白幔覺得她真可悲。「听完妳的話後,我反倒寬心了,我也不再害怕妳,更不覺得我破壞妳的陰謀有何錯。妳的心腸這麼壞,不配跟明德在一起,分開你們才是正確的。」
聞言,東方及對白幔更加贊賞,她的思緒真是特別。
香微恨道︰「你還敢說自己沒錯?明明是你害了我!」
「那妳喜歡堂奧嗎?」白幔忽問。
「我……我也喜歡,他也很好,都听我的,但我氣堂奧沒有能力殺死你。」
「我不懂了,如果妳真喜歡人家,妳怎麼舍得妳的男人為妳冒險?妳又怎麼舍得妳的男人一再地陷入險境之中?」白幔不屑地斥道。
「你……你……」香微氣極,她只想過得舒服,她只想讓男人听她的話。「我不再跟你廢話了,你受死吧!」她雙眸一瞇,一根毒針便從她的袖子間取出。
「妳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做惡毒之婦!」東方及啐了聲,「按例」把白幔帶出危險外,不讓危險沾上她。
「看見了沒有,像東方及就是愛我,因為愛,會舍不得我,一點點危險都不讓我踫。」白幔站在一旁後,教導香微何者為愛。
「你說什麼?」香微傻眼,白幔不是男的嗎?東方及愛他?他愛男人?
「沒什麼,妳急火攻心听錯了。」東方及趁她錯愕之際,抽掉她手中的銀針,點了她的穴道,制住她,沒意思浪費力氣與她爭論白幔是男是女。
「你……解穴,快替我解穴!誰允許你點我穴道的?快解開我的穴道,快!」香微破口大罵,她已然孤立無援。
「不,妳得進牢里陪堂奧,這是妳該還給堂奧的。」白幔說道。
「我不要被關起來!放開我,我要離開,放開我!避家,快救我!快救我!」
東方及對著傻呆掉的管家道︰「這位姑娘害你的主子被關進長虹縣牢里。」
「喔。」管家回神,听完差點又昏過去。
「這個壞女人是『飛鷹山莊』的大災難,你快把她帶去衙門,讓她接受該接受的懲罰,這樣才能救你主子,知道嗎?」白幔指點他。
「知、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知道什麼?管家搞不清楚狀況,但香微姑娘方才的陰毒模樣他看在眼底了,她有可能陷害他主子的,總之就先帶著香微到衙門去弄清楚一切比較要緊。「那兩位……咦,人呢?人呢?」方才那兩位公子呢?「那兩個公子去哪兒了?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上哪兒去了?」
「逃了,那兩個男人逃掉了!避家,你快找人替我解穴!」
「不行,妳要去衙門弄清楚是非才行。」
「不要、不要──」
「妳要去救我家主子呀!」
「不要──」
香微瘋狂大喊,只是不管怎麼喊叫,都無法阻止被嚴懲的下場……
尾聲
解決了大部分的麻煩後,是不是該休養生息了呢?
東方及思忖著,人嘛,總有疲累的時候,尤其她又是個姑娘家,而且這段時間不斷在闖生死關,一直在面對生死的考驗,照理,得要休息個半年才能恢復元氣吧?
可才回到「白瀟館」短短七日時間,她就坐不住了。
她又扮起男裝,而且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去搞怪。瞧她,正準備從「白瀟館」的後院爬牆出去呢!
東方及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白幔準備「潛」到外面世界去的舉動。他到底要不要把她救回來呢?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呢?
「……妳要去哪兒?」東方及閉了眼,咬牙迸話。
「哎呀!」白幔驚呼一聲,從牆上掉下來。「你要嚇死我呀?」模著發疼的,她撐地站起。
「到底是誰在嚇誰?妳總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去搞怪,妳總是在考驗咱們心靈相通的能力有多強。」
「你可以不要跟著我呀……」她囁嚅道。她想到處走走嘛,而且,她還沒找到白戲牆大哥。
「妳說什麼?!」東方及的火氣瞬間揚起。「我們都在一起了,妳居然要我別跟著妳?!」
她咕噥道︰「我是怕你嫌我麻煩嘛!我性格如此,是改不掉的,不告訴你我要出門,是怕你生氣,是怕你膩了我,受不了我的自以為是……」
「妳真可惡……」他不由分說地抓起她,執起她的下巴,狠狠一吻。
「唔!」她閉上眼楮,承受著他的吮吻。
兩人吻呀吻呀吻地,沈醉在旖旎世界里。
許久許久過後──
「記住,妳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我和妳不會有分離。」他啞聲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