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楚望敏銳地感受到奇詭的氛圍。
她心髒重跳一下,然後刻意輕松回道︰「當然有原因啊!一來,我要好好看住他,讓他動不了‘望遠集團’。二來,若有機會的話,我打算來個里應外合,利用‘長孫集團’的資源,再讓‘望遠集團’獲取利益。」除了被他威脅之外,她不敢將心思晃蕩的部分坦白說出來。不知怎地,她也很想跟長孫境之過招,看他出糗將是人生一大樂事。
楚望回道;「長孫境之怎麼可能由得你再度戲弄?天底下沒有這麼美好的事情。」
「他強行要我進入他的公司,就給了我機會。」
「你……你跟他杠上了?」
「是他自找的,我當然要奉陪。」
「可是……」
「楚大哥,你就把心力放在‘望遠集團’上,靜觀其變吧,不必插手我的事。」
他嘆氣道;「我勸不回你?」
「我要跟他周旋。」她心堅意決。
楚望看著她半晌,最後無奈道;「看來我只能選擇當你的後盾了。」
「謝謝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除了要阻止長孫境之傷害「望遠集團」外,棠貝蕾更是決定,要回報長孫境之對她的侵略!
第六章
今日,棠貝蕾難得六點半就下班了。照往例,她故意從「長孫集團」的後門離開,好避掉媒體的追逐。
雖然事情已過了半個多月,雖然她與長孫境之很成功地躲掉媒體的正面糾纏,但記者們似乎還不肯放手,用著各種方式繼續緊迫盯人。
她小心翼翼地從公司後方的巷子離開,左彎右拐,繞個路,多走十分鐘就可以通往捷運站了。也就因為這條小路記者們沒發現,所以讓她安全躲到現在。
「咦?下雨了。」雨,毫無預警地落下來,路上行人開始奔跑,棠貝蕾也試圖尋找躲雨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她了!快點,快!」
唧——煞車聲、喇叭聲、停車聲,七、八輛機車突然一起出現,以飛快的速度停在人行道旁,騎士與後座的人都沖下機車,夸張的陣仗嚇壞了行人。
路人面面相覷,看著這奇怪的景象。
「總算逮到本人了!」
吼叫聲、奔跑聲、拿攝影器材的動作聲,還有愈來愈大的雨聲紛紛響起。詭譎的氣氛像是要發生戰爭般,不僅行人傻住,棠貝蕾也愣在當場。
「棠小姐,你躲了這麼久的時間,應該有一堆話想對我們說吧?」圍住她的記者立刻發問。鎂光燈、路燈、還有行人的手機拍照不斷地閃爍著,兵荒馬亂的現場即將變成明日媒體的焦點新聞。
她暗叫個「慘」字。這些記者們還真是鍥而不舍,看來是她太過樂觀了。
「雨好大,先躲雨好嗎?」棠貝蕾無辜地指了指天空,又指指濕透的發,請求道。
「不行不行,你太會躲了,我們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才攔下你,怎麼可能放你走?請先接受我們的訪問吧!」記者們圍成一圈,怎樣都不願放行。
「雨愈下愈大,我都淋濕了呢。」她低下頭,開始往前走,想突破包圍。
「棠小姐,你低頭是不是覺得愧對楚望總裁啊?你一直躲避記者,是不是良心不安的緣故呢?還有,長孫境之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你是哪時候開始劈腿的?」尖銳的問題不斷提出,麥克風、錄音設備通通遞上。
「還是先躲雨吧。」她不做正面答復,一直找機會要溜走。
「不行,請先接受我們的采訪後再走。你一直不敢回答,是不是默認自己水性楊花了?」記者口出惡言,試圖用激將法逼她吐露心聲。
「全身都濕透了,拜托,會生病的。」她不動怒,因為她清楚記者比豺狼虎豹還要恐怖。
「我們不怕生病,卻怕你躲人。」記者堅持纏住她。
「但我不想淋雨啊……」怎麼辦?雨勢愈來愈大,被十多名記者團團圍住的棠貝蕾怎麼都月兌不了身。
「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請說!」錄音筆、攝影機通通圍上前。
「哈啾!」棠貝蕾打了個噴嚏,身子濕漉漉的,難受死了,只是記者們擺明了不放過她。
「你跟長孫總裁秘密交往有沒有一年了呢?你是怎麼攀上他的?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結交權貴公子的心得?還有,楚望總裁有沒有原諒你琵琶別抱的行為呢?」
「請讓開……」棠貝蕾想辦法要突破重圍,雨很冰,不斷淋在身上,會生病的。
「你背叛楚望,楚望有沒有說什麼?」
「請讓開……」一道冷風吹過,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你不要走啊!」
「請說說話好嗎?」
棠貝蕾緊閉雙唇,知道唯有沉默才不會再制造出更多的流言。她仍舊試圖找空隙逃走。
「棠小姐,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躲雨,順便聊聊好不好?」記者開始采取懷柔政策。
棠貝蕾不回答,依然走走走。
「別走啊!」
「啊,跌倒了!」
「小——」記者一邊發問,一邊互相推擠,結果有一名記者不小心踩到另一名記者,另一名記者又推倒旁邊的記者,現場頓時亂七八糟的,棠貝蕾的手臂也被麥克風上的牌子劃出好幾道傷痕。
「真是熱鬧啊!」一股低沉的嗓音忽然劈進混亂中,瞬間,大伙兒神奇地安靜了下來。
「長孫總裁?!」興奮的低嚷此起彼落。
長孫境之撐著傘,慢慢地走向混亂的中心點,邊走邊問︰「當街聚眾,還圍住我公司的員工,請問各位,這是什麼意思?」
「長孫總裁,我們只是……只是采訪而已……」女記者們都紅了臉,也趕緊整理狼狽的儀容。唉,每個人都被雨淋得濕漉漉的。
「長孫總裁怎麼知道來這里找人呢?」男記者們沒被他的男色迷惑,趕緊提出疑問來。
「我是棠貝蕾的老板,注意她的安全是我該做的事,很奇怪嗎?」長孫境之反問道。
「可是長孫總裁在台灣就有十多萬名員工,你如何每個都照料到呢?」看來他真的很在意她耶!
「當然不可能每個員工都照料到,所以棠貝蕾是我的首選。」長孫境之悠悠笑答。
哇,好曖昧的說法呀!
長孫境之把雨傘撐到棠貝蕾頭上,為她擋雨,低首柔聲道︰「我們走吧。」
棠貝蕾卻不動。
長孫境之在記者面前對她示好,是故意的吧?她與他已有幾天沒有面對面說過話了,但在大庭廣眾下,他還是堅持要玩總裁與秘書的昧游戲,這證明他的報復心沒減過。
「還愣著做什麼?你全身都濕透了,不換衣服會生病的。」他低聲說著,手臂還摟住她的縴腰,將她擁進懷中。
「哇!」記者與旁觀的路人猛抽氣,他們旁若無人的姿態更加證明了兩人已是一對!
「把手拿開!」她低聲說著。
「走吧。」他卻將她擁得更緊。
她氣結。看來他堅持玩下去了?
「好。」既然長孫境之堅決要讓眾人認定她是花痴女、拜金女,那她就配合到底,反正長孫境之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的!「我們要到哪里去?」
「我們到飯店去。」他壞壞一笑。
「好啊。」她回應,溫馴又配合地跟著他走向賓士車,完全不怕再被記者們大做文章。
「你們要到飯店?!」記者哇哇大叫。「你們不避嫌嗎?」
「為什麼要避嫌?你們不是很期待我跟總裁恩愛纏綿嗎?」砰!車門關起。
「哇,太大膽了!膽子好大呀!」記者們吱吱叫,立刻跳上機車,追逐賓上、追新聞。
棠貝蕾看著車窗外那群沖鋒陷陣的記者,說︰「記者們個個都淋成落湯雞了,他們明明疲憊又狼狽,卻還是緊追不舍,真讓人欽佩。只是啊,他們還是會用橫流的角度來描寫我們進飯店的景況,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你我之間的緋聞將會變得更熱鬧、更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