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我起身?」多少名門千金、大家閨秀想盡辦法上「殷家莊」說媒,為的就是要與他共結連理,他殷願還是頭一回被嫌棄,而且還是被一個丫鬟給推拒!
「你快起身,我要被你壓死了,我快喘不過氣了啦……」咚咚咚,粉拳往他肩膀、胸膛猛槌。
「你只顧著擔心被壓死,不在乎我接下來的舉動?」她的反應總是月兌出常軌,也因此總是讓他費盡心思地想著懲治她的謀略。
「你還能做什麼?壓死我之後你還能做什麼?」她的心怦跳得愈來愈快。「你快起來!」
「能做什麼?」殷願緊緊瞅著她。他能做什麼?疊在她身上是出于莫名的情緒,一時激憤就突兀地壓住她了,接下來他要……「親你的嘴!」道完,俯下臉,直接封住她的唇。
「唔……」江淘兒瞪大杏眸,驚詫地瞪看著眼前人。他他他……他在做什麼?在做什麼?他軟軟的唇片含住她的嘴兒,還用力吸吮著,用嘴唇吸吮挑弄著她的唇兒……
「……唔……你、你踫到我的嘴兒了……」使盡氣力總算將他推開了點距離,她大喊出聲。「你怎麼踫我的嘴兒?」
「吻……這是親吻……」他又俯首,再一次含吮住她的唇。
「啥?唔!」杏眸圓瞪。
她的嘴兒軟柔香甜,殷願更加放肆地吮吻著她,舌尖探入她的貝齒內,逗弄著她的粉丁小舌,恣意地糾纏苦。
江淘兒頭暈心慌,在他滑溜的舌頭探進她唇內時,她無法喘息了。
心怦跳得好快好快,快到像要蹦出胸口了!
她頭好昏好昏,而且無法喘息,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混沌蒙朧……
呃,她好難受,她無法喘息、她無法喘息……
殷願微睜眼,就看見她臉色由紅轉白、再變青。
「江淘兒,張嘴!」他一詫,連忙移開唇,叫她喘口氣。她竟然快沒了氣息!
江淘兒這才如夢初醒似地急喘息。
「呼呼呼……好可怕、好可怕……」江淘兒搗著胸口喘息著。總算可以講話了,她方才好難受。「我……我差點就被你的嘴唇給悶死了……」
瞧她亂七八糟地急喘著氣,殷願忽覺好笑。
「這是吻。」她單純到連吻都不識啊……殷願臉上浮出奇特的笑容來,心情忽然變得愉悅。
江淘兒仍然急促喘息著,仍然深陷在他要取她性命的思維里。「你若要殺我,一刀割喉便可,又或者用錦被、枕頭同樣也可以讓我窒息而亡,何必大費周章地用嘴堵住我的嘴兒,何必呢?」
「這是吻。」他再道。
「吻,就是你的殺人秘技!」這唇瓣貼唇瓣、舌尖勾引舌尖的手段,讓她差點斃命,不過就算不是悶死,也會讓她燥熱而亡,當與他的唇舌相纏時,她的身體熱到快要爆裂開來了!
「看著我。」他命令道。
她對上他的眼眸,他的雙瞳充滿著誘惑的力量,才迎上瞬間,她又呆滯了。
殷願緩緩問道︰「你剛剛真的以為自己即將死去?」
「是。」
「然後呢?」
「然後?」
「你還感受到什麼?」
「我感受到什麼……」才想著,臉頰又火辣了起來。
「有沒有怦然心動的快意?」
「快意……」她喃著,她的心兒又開始跳得好快好快。
「你有沒有怦然心動呢?」他的掌心撫上她疑惑的臉龐。
哇,他的手心好熱,也好溫暖,軟軟柔柔的肌膚讓她好舒服,真想合上眼楮再睡一覺……心神就這麼恍惚了起來。
「我能迷惑你吧?」在她對銀子、錢票皆無動于衷時,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即便在吻住的剎那,他也有過遲疑,但遲疑瞬間便消失,只因她柔軟的櫻唇也讓他迷醉了。
所以他繼續親她,也冀望藉此一吻扭轉乾坤。
「你能迷惑我……」她喃喃重復他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我的親吻?你還想不想再試一次?」他低啞問道。
「再試一次……」她一震,神智瞬間歸回原位,也恍然大悟了。「我懂了,我懂什麼是吻,也懂你親我嘴兒的用意了!你在誘惑我,你為了誘惑我答應當細作,不惜利用色相來慫恿我配合你!」
聞言,他劍眉幾不可見地一蹙。
她憤怒地批評道︰「你堂堂殷家少爺居然在色誘丫鬟?為了誘使我答應當細作,你竟不借犧牲掉自己當酬庸!」
他冷冷地問道︰「那你要不要接受我這個禮物?」
江淘兒氣息更亂,胸脯劇烈起伏著。曾經懷疑殷願喜歡她,可現下證明他全是為了讓她答應當細作而做的犧牲,她討厭這種交換似的感覺!
「我當然不答應!拿你跟『單家堡』比較,我選擇『單家堡』,我還是選擇忠心于『單家堡』!」她斷然回道。
殷願面無表情,他被她嫌棄,又一次被她嫌棄了。
「我還要留在『殷家莊』嗎?」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已經表示得這麼清楚了,他不會再留她吧?
「留。」
「為什麼?」
「你愈是不答應,我愈是不想放過你。」殷願的眼眸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你是堂堂殷家少爺,該行仁義慈愛之舉——」
「我對任何人都願意行仁義慈愛之舉,唯獨對你,我不願!甚至于……我只想踩躪你!」他陰森地打斷她的話。
「啥?」她瞠目結舌。
俊容沒有表情,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她。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讓他束手無策,讓他放不下,也殺不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願放她走,也不願殺她滅口。
「你留下!不準離開殷家!」語畢,他下床,頭也不回地離開寢室。
江淘兒呆坐著,好久好久過後才想到要追問答案。「喂,那你還要留我多久?你想把我關到老死嗎?你要留我多久啊?喂——你為什麼要留下我啊?為什麼啊?」她吼道,好想好想知道答案啊!「為什麼∼∼」
音,拉得好長好長。但,他已無影無蹤。
第三章
以紫與白為主體顏色的「形影樓」,到處栽種了盛夏的樹。
「形影樓」正是「殷家莊」少爺殷願的居所,佔地極廣,除了寢房、書房、議事廳外,以主屋為主輻散出去的數條曲徑,可以通往各具特色的花園或庭院。
「森園」綠蔭盎然,在樹蔭下設有一座涼亭,微風徐徐拂過,石桌上的茶香也隨風飄散,和著樹間鳥兒的啾鳴聲,回蕩出滿滿的舒適氣息。
只是此時,地支密探不敢享受這股氛圍,直挺挺地站在涼亭內,等候主子的判決。
這幾天來,他為了監視「單家堡」的單太爺,出了儷城縣一趟,本以為回莊後可以得到少爺確定江淘兒當細作之事,哪里知道面對的卻是少爺冷冰冰的面容。
一炷香過後,異常平靜的磁嗓終于朝地支密探而去。
「你,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殷願放下茶杯,問道。
地支密探立刻回道︰「我不認為自己判斷有誤,江淘兒明明害怕被浸豬籠,更害怕被水淹死,屬下思前想後,還是認為她怕死,她該是個怕死的女子。」
「然而我的威脅、我的利誘,對她卻全無結果,白花花的銀票都灑到她的頭頂上了,她依然無動于衷,拒絕當細作,這種性子之人,豈會怕死?」
質問依然平靜,但地支密探卻打了個哆嗦。
「奇怪,她哪來的勇氣反抗少爺您呢?」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他想不透。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你,能不能告訴我個中原由呢?」他訓練的密探豈能無知?
「這……」聞言,地支密探的腦袋更不敢抬起了,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語塞。「稟少爺,屬下對于江淘兒的強悍抗拒也深感意外,不過屬下想向您探問一件事,不知道少爺可否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