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你那什麼表情!」兒子的懼怕讓做父親的甚為難堪,毫不留情地一掌摑去。
「吳先生!」衛欲遠敏捷地抓住他的手。「有話用說的就好,何必動手呢。」
「他們欠揍!」他猛力一把推開衛欲遠,酒醉之後反而像頭失控的野獸,抓起身邊的棍子便往兄弟倆咆哮揮去。不過,並沒有如預期中揍到孩子,那狠重的幾擊全落在向近凌背上。
衛欲遠沖過去的瞬間,清楚看見了向近凌疼痛的表情,他完全來不及阻止。總是和煦的眼中頓時布滿少見的黑暗,他狠猛地抓起宏正父親手中的粗棍,重重摔向地板,將眼前的醉漢直壓到牆壁,難掩氣憤地警告︰「吳先生,請你自制。我完全不介意痛擊傷害我女人的家伙。今晚我會把宏正他們送去阿嬤家,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們再來處理。」
衛欲遠怒火中燒地放開了他,轉身抱起向近凌,叫宏正牽起弟弟一同離開。用力地甩上門,他沒有回頭注意那個攤在地板上驚嚇得酒早醒了一半的男人。
因為他知道,只要一眼,他都可能失去理智地狠揍他一頓。
向近凌小臉緊擰地坐在駕駛座旁。她知道衛欲遠生氣了,氣的還是他自己。被打是很痛沒錯,她當時也很想閃躲,只是一邊要推開宏正兄弟一邊要迅捷地躲避攻擊,她哪有那麼好的運動神經啊。
看到後視鏡中兄弟倆驚嚇欲哭的表情,再看到身旁的駕駛郁憤的樣子,車廂中盡是沉默,痛楚還沒消失的向近凌就火大又想哭。
最慘的不是她嗎?
將兩兄弟送到阿嬤家後,向近凌靠在車窗邊,努力微笑地對他們保證自己好得很,要他們快點去寫功課,明天還要上學。兄弟倆便放心地一前一後跑進屋。
可旁邊的衛欲遠卻還是罩在充斥怒氣的烏雲下。向近凌嘆了口氣,拉拉他的衣袖!
「已經沒有那麼痛了,所以你不要不高興了好不好?」
「我氣我自己的差勁,沒有好好保護你。」衛欲遠發動轎車駛回路上,抿緊的唇透出他的自責。
向近凌盯看了他許久,無論她怎麼拉扯,衛欲遠就是不搭理她,臉色仍然鐵青。她生氣時像頭駭人的母獅,不悅的情緒隱藏不住,但不一會就好了;他生氣時,卻會讓陰悶的情緒拖得很長很長。唉,易怒的她比少怒的他簡單多了。
「哎呀,好痛!」心念一轉,向近凌忽然兩手撫著心窩,痛苦難耐地大叫。
「怎麼了?那家伙還打傷了哪?」衛欲遠立刻看向她,著急地問。
「打傷的不是你的心嗎?」向近凌很快地恢復平靜,扯了扯嘴角柔聲道︰「宏正他們沒有受傷,我也沒有重傷,還看見了你憤怒的一面,至少我不是一無所獲。所以你別再責備自己了。」
「看見我生氣也算是一種獲得嗎?」他苦笑了下。
「看見你為我而生氣,是一種珍貴的獲得。」她輕輕笑開。
衛欲遠的內疚依舊,但臉上已回復了以往的溫和俊逸。他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向近凌在他眼前受到傷害。
車子緩緩地停下,向近凌看了看外面,疑惑地回頭瞅向衛欲遠。
「這不是我家啊。」
衛欲遠拔出車鑰匙,理所當然地回答︰「這是我家。」
他替向近凌打開車門,溫柔而有力地將她牽下車,穿過警衛室走進電梯。
「我為什麼要來你家?」向近凌被動的走進電梯,還搞不太清楚狀況。
「療傷。」
六樓一到,衛欲遠掏出鑰匙開了門,扶住向近凌的肩膀,將她攬入屋內。
向近凌一進到衛欲遠的房里,便好奇地四處張望。擺著褐色長沙發的客廳布置舒雅,書櫃旁邊是狹長的廚房,外頭有一張兩入座餐桌;往內走一點,就是男主人的房間,灰黑的基調非但不顯沉悶,反而更突顯主人的品位。
「不錯的公寓。」向近凌贊美道。
衛欲遠笑了笑,從櫥子內拿出醫藥箱,把向近凌拉到臥室。他瞥瞥床,示意向近凌趴下。向近凌乖巧地照做,趴臥在舒適的大床上,把頭埋入枕頭內。空氣中都是衛欲遠的味道,很舒服。
衛欲遠掀開她的上衣,看著那潔白無瑕的背上多了幾條刺目的紅痕,泛著青紫的部分顯現出宏正父親方才用的力道有多大。衛欲遠輕輕撫模,眼中又閃過一絲火光。他到浴室擰了幾條毛巾,敷在向近凌瘀血的部分。
向近凌頭埋得更深,幾乎不能呼吸。衛欲遠解開了她的內衣背扣,現在她完完全全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劇烈,可衛欲遠卻正經得很,都沒有想歪,顯得臉紅燙的她反而想太多。
「你不悶嗎?」衛欲遠狐疑地看著向近凌。枕頭內有寶物嗎?黏那麼緊。
「不悶。」向近凌含糊不清地回答。
換了幾次毛巾之後,向近凌終于逐漸探頭。如果窒息跟害羞非選一個,那還是選後者好了,而且她已經漸漸習慣背部全空的感覺。
「我現在要用力把你的瘀青揉散開來,會有點痛,要忍住哦。」衛欲遠沾了一些藥膏,在她的青紫上搓揉。
向近凌咬住下唇,痛得齜牙咧嘴。
「衛欲遠輕點!輕點!」
實在是受不了了,她翻過身阻止衛欲遠繼續。
他無奈地笑了笑,反正也揉得差不多了。倒是向近凌噙著眼淚的晶亮大眼、衣衫不整的姿態,讓他忍不住傾身壓住她。
他吻住她的耳垂,慢慢滑向柔女敕的頸項,一邊認真地傾訴︰
「剛剛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我絕對會宰了我自己。麻煩你以後更小心點好嗎?為了你,也為了我。」
向近凌為他語中化不開的柔情與疼愛悸動不已。她全心全意地承受他的細吮,將手環住他結實的背,把感動與愛戀盡情釋放在模索他身軀的指尖上,回應他一個深長而綿密的親吻。
僅有的自制隨著褪去的衣服跟著散落一地,火辣的氛圍蔓延在交疊的身影中。
幾顆星子乍現的夜晚,只有她的輕喘與接受。
以及,他的憐愛與承諾。
第八章
天色還未全亮,只有幾束金光穿透窗簾,篩落在衛欲遠身上。他振動了幾下睫毛,睜開惺忪的雙眼。肩窩上,熟睡的向近凌安靜枕靠。他湊過去親吻她的發絲,淘氣地用下巴新生的胡渣磨蹭她滑女敕的臉頰。
向近凌低吟了聲,轉過身去避開那惱人的刺癢。
衛欲遠環抱住她的腰,逐漸清醒的表情寫著幸福的笑意。他輕柔的觸踫著向近凌背後的瘀青,發現懷里的人兒實在睡得太沉,毫無反應,他略微起身,往她鎖骨下方啃吻出一個鮮紅印記。
向近凌敏感地睜開了迷蒙的眼楮。
「早安!」他低頭對還在恍惚狀態的她索取一個深長的吻。
「早安。現在幾點了?」她慵懶地回應,睡意未消的想要拉回棉被。
「唔,差不多五點半。」他用手支在她的兩側,親昵地貼著她。
她自在的處在屬于他的空間,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好久之前就已命定要擁有這個女人︰這個發現取悅了他。
「那為什麼我們現在就要起床?」她閉上大眼,忽略了兩人間曖昧的姿勢,聲音開始越來越模糊。
好問題。衛欲遠臉上掛著微笑,專注地看著嗜睡的她。他當然不介意再跟她同枕共眠。能夠每一刻都這般摟抱她,每天索取屬于他的早安吻,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望。
不過眼前還有件比較急迫的事情要處理。
「因為你昨晚沒有回家,要是你早上還是沒出現,你說向媽媽會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