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師!」衛欲遠抓住向近凌的手,讓她停了下來。「我們是要參觀校園還是飛快地跑一圈?」
她想快速擺月兌的詭計被識破了嗎?衛欲遠還挺精的嘛!向近凌略帶失望地把手中的一疊考卷交給衛欲遠捧著。
「好吧,那我們就慢慢閑晃著逛好了,反正現在沒課。」
衛欲遠笑了笑,跟上前方的向近凌,她的提議听起來很不錯。
「你今早怎麼來學校的?」他想起向近凌撞凹的粉紅小轎車正在診療當中。
「干嘛突然提起這個?」
「身為同事的關心啊。」衛欲遠答得理所當然。
向近凌狐疑的瞄了瞄他,沒好氣地說道︰
「托你的福,我搭計程車來。」
今天早上又睡遲了!本來盤算央求老爸載她一程的,結果等她準備好時,家里已經空無一人了。老爸老早就載著愛妻溫蓮出發了。
想到這她就心酸,果然血親骨肉不比枕邊人啊。
「那車子需要多久才能修好呢?」衛欲遠輕手彈開飄落在向近凌肩上的小樹葉。
「我不知道。」
「你沒問嗎?」衛欲遠不解的提出疑問。「還是你比較喜歡搭計程車啊?」
「什麼啦!我是不小心忘記問了。」向近凌氣呼呼的抆腰辯解。「而且本人寧願跑步來,也不可能一直花錢搭計程車。」
想到修車費她就一陣心痛,怎麼可能再額外支出在計程車費上。
「听起來不錯。跑步可以健身,你要持之以恆唷。」衛欲遠笑得燦爛,雙眼注視著向近凌腳下的高跟鞋。
「衛欲遠,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惹人厭!」注意到他調侃的眼神,向近凌忍不住放大音量。
「我有嗎?」他成年後听到的都是風度翩翩,溫文儒雅這一類的形容詞。
「當然有。還是你需要我提醒你誰是車禍的罪魁禍首?」向近凌臉上掛著小人般的危險笑容。
「好好好,我知道,就是在下。」衛欲遠小聲輕嘆。「你們女孩子斗嘴都會使出這招嗎?我以為只有學生才會這麼孩子氣呢。」
向近凌邪惡的淺笑反駁︰
「面對你,差不多這種程度就可以贏了,反正你們也常常不認輸,還會說出好男不與女斗之類的場面話。辯斗嘛,不用太在意招數的。」
衛欲遠聳聳肩。他很能接受自己的失敗,而且他並不是一個好斗的人,所謂的勝負對他來說幾近無關痛癢。
不過向近凌剛剛的話讓他有些不同的解讀;
「你講得像是對男人很有研究的樣子,向老師的戀愛經驗這麼豐富啊?」他覺得心中有股微妙的異樣感。
「不多。我算算——大概交往過十五個左右。」向近凌沒有察覺衛欲遠略沉的眼神,調皮地伸出一根根手指算著。
她算得真是認真啊!衛欲遠的臉色不自覺的逐漸陰霾。他沒想過原來向近凌是個情場好手,知道了這個事實後讓他不太舒服。
「孩子也有兩個了。」向近凌踩著輕松愉快的腳步補充道。
「兩個……」衛欲遠瞬間失去慣有的冷靜儒雅,低聲叫了出來。
向近凌居然是兩個孩子的媽……她有超過二十五歲嗎?
向近凌轉身看著止步不前的衛欲遠。
「怎麼不走了?這是三樓圖書室,你想進去看看嗎?」
「向老師已婚了?」他非常想知道答案。
向近凌搖頭否認。「這沒有。」
「那你的……孩子是?」衛欲遠濃黑的雙眉緊蹙,開始估算起向近凌胡扯的可能,她的身材根本不像生過小孩,更何況還是兩個。
「是真的。一男一女。」她往回走近衛欲遠。「一個在波蘭,一個在南非。」
衛欲遠剎那間有股松了口氣的感覺,但為求確定還是謹慎問道︰
「所以你有兩個認養的孩子?」
「難道我看起來真像生過兩個了嗎?」向近凌挑眉反問。
「不像。只是你剛才的話讓我誤會了。」衛欲遠無奈的注視著向近凌。他必須承認,方才那種胃倏然收縮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向近凌沒想到衛欲遠這麼容易就被她的玩笑話唬住,順道解釋︰「其實我只交過兩個男朋友。一個是我六歲時的鄰居,另一個是在大學的時候。你該不會也相信了十五個的數量吧?」
她還沒有多情到可以跟前男友們組成四張牌桌。
他是真的相信了,衛欲遠在心中低喃苦笑。不過現在他的胃非常舒服,已不再打結,而且愉快到似乎早消化了剛剛的早點,開始感覺到餓。
「衛欲遠,如果你還堅持站在這呆笑,那你就慢慢站成雕像好了,我可以自己代替你去逛完校園。」
向近凌對著直立不動的衛欲遠說完後,便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去。
衛欲遠今天好像怪怪的呢,一直問問題之外居然還時常呆愣,以致于耽擱了她的時間。知不知道她可是一秒鐘值幾十萬!
衛欲遠露出和煦的淺笑,趕緊跨步跟上。
他對變成形單影只的雕像沒什麼興趣,如果可以選擇,找個人陪他一起變成雕像,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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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的感覺真是要命!
衛欲遠揉了揉仿佛被萬針穿刺的太陽穴,非常懊惱昨晚的來者不拒。
他並不是嗜酒之人,平常也沒有以酒助興的習慣。只是昨晚跟學校的
一群老師共進晚餐,他們又以「歡迎會」的名義續攤,大家不免小酌幾杯。
主角既然是他,酒杯理所當然都往他這兒送。看大家在熱絡高張的氣氛中聊得盡興,不喝下肚似乎就顯得矯情了。
好吧,事實上是他天真的以為,三瓶啤酒不可能會灌倒他。而他也確實沒被灌倒,只是醉了,還醉到極度不舒服,只差沒吐個幾回來證實翻攪的脾胃。
衛欲遠靠在椅背上,雙手不停的按摩著額頭,努力平撫腦中刺裂的痛楚。
幸好他醉倒的樣子沒有被向近凌瞧見,不然極有可能會遭受她的取笑。
昨晚的聚餐向近凌並沒有參加。他听了其它女老師的說明,才知道向近凌下班之後還有兼課,晚上時間排得滿滿,極少參與學校老師的聚會。
難怪她上次發生車禍時,悶悶不樂的撥了好幾通電話。而且開學後除了前兩天外,這一個多星期來見到她幾乎也沒能說到什麼話。向近凌不是忙著改作業讓他不便打擾,就是跟他討論完事情之後,便迅速離開,去做其它的事。
見面從不超過十分鐘,向近凌總是飛快地說完要說的話、結束要做的事,他有時難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節奏太慢、太沒效率。
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何向近凌的行事風格會如此急性了。在時間排得毫無彈性之下,她每一件事情都得快速的完成。
當然,他也順便听說了向近凌的好酒量。
暑假時校長邀約全校老師餐敘,她出乎意料的現身,少見卻開朗的她理所當然成為話題的中心。不需要人灌酒,向近凌自己就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幾杯,臉不紅氣不喘,依然談笑風生,自然造就了她好酒量的美名。
相形之下——
他的情況就顯得狼狽多了。
于是他趁著學生上科任課時在教室涂上綠油精休息,順道翻閱昨天向近凌交給他的體育社團名單,還有縣賽的秩序冊以及會議日期。
從報到到今天算算也不過才一個多星期,他卻覺得可以在德永小學待很久很久。
聚會上女老師都殷勤地跟他交談,男老師們也豪爽的不停夾菜斟酒給他。
對一直在都會區長大、畢業後也都在高收入區的市內小學任教的衛欲遠而言,德永這個有別于之前的鄉村環境,讓他感受到濃濃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