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狀況啊?衛欲遠難掩疑惑的听著向近凌滔滔不絕的保證。
才幾分鐘的時間,向近凌就對他顯露了喜怒哀樂各種不同的情緒。眼前這個剛認識的漂亮同事善變的速度,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未來在這所新學校能否過著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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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近凌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當然這項「慣例」也包括了眼前的衛欲遠。
什麼安穩的生活!他人還沒到學校就被突如其來的「踫撞」給嚇傻了。
車禍事故現場,佇立著兩個無奈的當事人。
向近凌看著粉色小轎車的慘狀,欲哭無淚。她也太倒霉了吧,居然為了閃一輛從小路中竄出的狂楓腳踏車,就這樣撞到路邊的電線桿。眼前的粉色轎車碎了一個車燈,前面的車蓋陷下一個大凹洞,送廠維修至少要花個幾天,還有一筆錢。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今天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從一大早到現在都沒好事?」向近凌蹲在路邊,撿起一塊車燈的碎片,哀怨不滿的扁著嘴。
「我們要不要先過去關心一下那個學生?」衛欲遠哭笑不得的提醒蹲在路邊的向近凌。
車禍發生那一瞬間,他在驚嚇中趕忙翻身用手臂護住棒座的向近凌。
幸好向近凌車速不快,所以除了他的手有些撞擊之後的疼痛外,兩個人都沒有外傷。
幸好那個害向近凌急忙轉彎閃開的國中生並沒有被撞到了可是他卻在听到後面巨大的撞擊聲後,嚇得連人帶車掉進旁邊的田里面。
「讓他在田里清醒一下,騎腳踏車還學人飆車!」向近凌火大的眯著眼楮,完全沒有要過去看看的打算。
「你確定?」衛欲遠蹲到怒氣騰騰的向近凌身邊,輕聲問著。
「錯的又不是我,我明明很專心在開車的。」向近凌不悅地拔著路邊的野草。
「你一直嘰哩呱啦的在問我問題。」衛欲遠撫著下巴,公正的說明當時的情況。「所以你才會來不及反應那輛突然竄出的腳踏車。」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負大半的責任嘍?」向近凌惡狠狠地瞪向衛欲遠。
「你又生氣了。」衛欲遠無奈的嘆了口氣。剛剛在火車站,他已經見識過向近凌的不悅表情和親切微笑,他當然比較希望能常常看到後者。
「我的意思是,兩人都有責任。」
向近凌聞言,更加不悅地用手指戳了戳衛欲遠。
「喂!你忘記我是為了接誰才離開安全的校園,冒險來到交通混亂的馬路了嗎?」
「所以我才是這件事故的禍首嘍?」衛欲遠看著四周人煙稀少的田園,苦笑的下著結論。
罷才突如其來的撞擊之後,他準備打開車門去察看車禍的情形,還處在驚愕狀態的向近凌卻緊緊抓住他原本擋在駕駛座前方的手,東捏西揉確定沒事才松開。向近凌的舉動讓衛欲遠感到心暖暖的,不過現在她似乎又開始忙著生他的氣了。
「你向來都是這麼容易發怒的嗎?」衛欲遠很小聲很小聲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向近凌斜睨著他,咬牙切齒的回道︰
「你向來都是這麼誠實提出疑問的嗎?」
衛欲遠沒料到向近凌會這樣回答,愣了一下後忍不住炳哈大笑。
「所以你對于新同事,都會問那麼多私人問題?」衛欲遠拾起向近凌丟下的雜草,頗感興趣的又問。
「那麼你對于不熟的同事,向來有問必答?」向近凌一把抽回衛欲遠手上的青草,往旁邊的沙地丟去。
衛欲遠笑著搖搖頭,沒有作聲。他現在覺得向近凌是個很有趣的人。
她很容易暴躁、很容易發怒,但並不會無理取鬧、令人厭惡。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感覺是這樣。
一旁的向近凌認真地用枯枝在地上計算著今天的金錢損失,沒有察覺衛欲遠帶著興味的目光。
直到衛欲遠輕拍她的肩膀,手指指向田里傳出的窸窣聲,向近凌才勉強忘掉腦中的一串數字與金錢符號,站起身與衛欲遠一同走過去。
「你起得來嗎?」衛欲遠站在水泥路上彎身往田里看,關心地問著四腳朝天躺著不動的國中生。
「看起來沒有大礙,明天還是一樣可以活蹦亂跳繼續飆車了。」向近凌雙手交叉擱在胸前,冷冷的說著風涼話。
「我下去扶你。」衛欲遠不敢奢望向近凌幫忙,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趁機丟幾塊石頭下去。
「耀照國中?你今天不會是蹺課吧?怎麼會這麼早放學?」沾滿泥濘的國中生一爬上來,向近凌雙眼立即閃現危險的光芒,盯著他的制服問。
「不是不是!我是新生,早放學,不是蹺課!」慌亂的學生立刻猛搖頭。
「你以後騎腳踏車可不可以小心看路,不要拖累像我這樣奉公守法的駕駛?」
「每個人都知道你那輛是變速腳踏車,所以你可以放慢速度,不用證明自己可以騎很快。」
「如果我沒有閃開,現在就有兩個家庭會傷心難過了,知不知道?」
「你有受傷嗎?沒有?真的沒有?那舉起左手給我看。」
向近凌開始越來越起勁地教訓起人。
衛欲遠趁著向近凌忙著對騎車亂竄的男學生說話時,走到田埂旁拾起那輛腳踏車。確定學生沒有受到什麼外傷,腳踏車除了沾滿泥濘外也一切良好之後,就讓狼狽不堪的他趕緊騎車離開。
「衛欲遠,現在幾點了……」看著國中生緩慢騎走腳踏車的背影,向近凌突然著急地叫了一聲。
糟糕!她只顧著哀怨今天的不順利,竟把五點半還要去補習班上課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正準備放下褲管的衛欲遠低頭看了下手表,拍拍手上的泥上站起身。
「四點五十。怎麼了嗎?」
「已經四點五十了……」向近凌的聲音迅速拔高,跟著又微弱了下來,臉上是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然後可憐兮兮的掏出手機,按下補習班的電話號碼。
現在趕去肯定來不及了,得快些跟老板請兩堂假,好找其它老師幫忙上課。損失慘重啊!向近凌怨婦般的臉更垮了。
衛欲遠安靜的站在旁邊等向近凌講完電話,一句話也不敢問。他確定那絕對不是好事,為了避免自討苦吃,還是安靜點好。
「車廠會派人來把我的車送修,所以我們搭計程車回學校。」剛和汽車公司講完電話的向近凌,有氣無力的走到衛欲遠身旁,把車鑰匙遞給他。
「你先拿行李吧,計程車五分鐘之後就會到了,我們先走去路口等。」
「好。」他點點頭,便走到後車廂拎起自己的兩袋行李。
「向老師,可以的話,我願意負擔一半修車費。」和向近凌並肩走在路邊的衛欲遠,對著身旁悶悶不樂的向近凌說。
「沒關系,不用了,我還負擔得起。」向近凌低垂著頭,邊走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
「不行。畢竟你是為了接我,我也有責任。而且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衛欲遠的聲音中多了分自責與關懷。
他今天讓向近凌等了半天,路上又出了意外,讓他挺內疚的。
「你是有責任沒錯,我也挺想跟你索取一半修車費。」向近凌甩動著手提包,漫不經心的回答。
她可不是因為好心才拒絕讓衛欲遠支付一半修車費,雖然這費用沒有多到造成她的困擾,不過她也不會平白無故便宜了他。既非不義之財,當然可以收下,只是她內心另有盤算。
「衛欲遠,修車費我自己付就好了,不過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在學校提起有關車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