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謝妮、薛靜儀、于翠綠,四人相視一笑。
期待成功的到來。
「藍山咖啡到!」宣似純笑容滿面地走進來,熱心地將咖啡杯放在他們面前。「我朋友一直推薦我說這罐藍山咖啡可是咖啡界里最頂級的咖啡豆,現在請你們幫我品嘗一下是否名副其實?」
「真不好意思,還讓宣特助親自幫我們煮咖啡。」
「沒關系,大家開心就好。」宣似純努力陪著笑臉。「請喝。」
「桌上的合約……」
「喝完後就簽名。先喝吧,冷了味道就變了。我朋友說這種咖啡有種協調又平衡的口感,味道相當特殊,非常好喝喲!」
「喔,好,我試試。」于翠綠笑笑,品嘗了一口所謂最頂級的咖啡。
「嗯……」在座者都喝了第一口,喃喃說道︰「協調又平衡的口感……呃,味道是挺特別的。」真的是很特殊、很特殊。
宣似純笑得好累,但還是得努力維持著。「好喝嗎?」
「怪怪的感覺,有點難以形容。」
「怪怪的感覺?怎麼個怪法?有用怪來形容咖啡的嗎?」宣似純眨著大眼楮。
陸城干笑道︰「我們也不是專業的咖啡鑒賞家,又從未喝過這種等級的昂貴咖啡,所以無法做出精準的評論,請原諒。」
「你們的意思是說它……很難喝?」宣似純失望地道。
「不不不,不難喝!嗯……咳,好喝好喝,是很好喝!雖然味道特別了些,但很好喝!」大家都嚇一跳。得哄宣似純開心才能順利簽約呀!因此只好立刻改口並且快速喝完一杯。
「好喝是嗎?那我再去煮!」宣似純又堆起笑容起身想再招待大家。
「呃,等一等!」突然有人喊住她。
「怎麼啦?」宣似純回頭。
「我的肚子……肚子,有一點點不舒服。」于翠綠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
「肚子不舒服?肚子怎麼會突然不舒服了?該不會是我的咖啡有問題吧?」宣似純呆掉。
「不不不,不是宣小姐的咖啡!應該是我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呃,我的肚子也怪怪的。」陸城的臉色也一變。
宣似純跟著變臉。「怎麼連你也……」
「我、我……我想上廁所……」謝妮與薛靜儀也同時覺得不對勁。現在是怎麼回事?集體咖啡中毒嗎?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們的胃無法適應這種咖啡呀?」宣似純急著找尋他們不舒服的可能原因,但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要不要去醫院呢?」
「不用不用,沒那麼嚴重,就只是肚子怪怪的,想上廁所。」忍啊忍啊,得忍住啊!否則合約又簽不成了。
「不如你們先去廁所好了,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你們竟然對這種品種的咖啡豆適應不良……」宣似純猛擦汗。
「合約……啊,我們去廁所了……」忍不住了,肚子突然絞痛起來,四個人只得跳起來往廁所沖。
宣似純歉然地目送他們奔出會議室,然後……
將合約掉包。
把加了「縫衣機和縫衣線等將無償贈予『愛戀公司』」文字的新合約放在兩造的桌面上。
現在就賭被肚子痛搞得暈頭轉向的于翠綠不會發現合約內容被修改過了。
咚咚咚……
急急忙忙的奔跑聲又轉回會議室。陸城等人憂心簽約一事再度延宕,就算肚子不舒服也要立刻搞定。
「我們簽約吧。」一坐定,于翠綠接獲陸城的眼神指示,一秒都不敢浪費地直接要求著,害怕肚子不舒服的狀況又讓合約產生變數,而這個合約絕對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你們的肚子……」
「沒關系,我們簽約吧,合約重要。」
「真的沒關系嗎?」她再問一次,突然間覺得自己很邪惡,有點狠不下心來。
「沒、關、系。」回答得咬牙切齒。
沒辦法了。「好,我們來簽約,希望你們不會後悔。」宣似純拿起筆趕快簽下名字、蓋上印鑒。她已經做了好人,是他們不理會的。
于翠綠等人大喜,壓根兒沒有意識到宣似純的提醒,也沒有重新細看合約內容就簽名蓋印下去了。
「成功。」宣似純與于翠綠各持一份合約書,合作成立。
「祝我們合作愉快。」于翠綠伸手與她交握,歷經千辛萬苦,合約終于搞定,真是太好了。接下來就可以對「愛戀服飾設計公司」予取予求了。
「往後只要兩方都按照合約內容行事,就不會有問題了。」宣似純幾近虛月兌地痛苦笑著。
「是啊!」春風滿面。
他們果然一如藤子樓所預料的,因為害怕被攪局,心急地要簽下合約,也就因為焦急,反而忽略了她的反撲,所以中了計。
藤子樓說︰既然他們要陷害她,理所當然她也要陷害回去。
一報還一報。
于是她願意昧著良心,使用卑鄙的手法來答謝對方的不仁不義,哄誘于翠綠以及參與簽約的見證者品嘗了所謂世界最昂貴的咖啡豆,但這杯咖啡里頭卻被她加了「料」。那個「料」是藤子樓從「第一塑形諮詢集團」拿出來的特殊瀉藥。不過研發人再三保證這種瀉藥絕對不會傷害性命,也沒有什麼副作用,只是會讓吃到的人「坐立難安」個半小時左右罷了。
因為吃到瀉藥的人會不舒服,她便可以乘機搞怪,把修改後的合約偷換成功。
宣似純瞧著他們欣喜卻又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要替他們難過還是為自己開心,尤其只要想到自己使用的是卑鄙的手段……
唉,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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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回到家後,宣似純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自己丟進沙發里,不想動,臉色依然很難看,連屋內柔和的水晶燈光也無法掩住她倦極的面容。
做壞事就覺得難受,一直不喜歡爾虞我詐生活的宣似純,並沒有因為誘敵成功而開心,情緒反而持續低蕩。
「合約掉包被發現了?」藤子樓在她的住處等候她的消息,看著開門進屋的她頹靡虛月兌,像是打了一場大敗仗,不得不做如此的推測。
「沒有。」她搖頭。「合約掉包沒被發現,甚至直到我下班回家前,于翠綠也沒有給我抗議電話。而陸城、謝妮、薛靜儀他們統統沒跟我說合約內容出現問題,他們只是很高興兩方簽約成功,還一直向我保證絕對會創作出最棒的衣服,來讓『愛戀服飾設計公司』成為時尚界的領導品牌。」
藤子樓滿意極了。「看樣子他們是樂昏頭了,以至于沒發現自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還被反將一軍。」
「你確定『藏鏡人』就是他們幾個?」她問。
「答案顯然呼之欲出了。」藤子樓也不嗦。
宣似純思忖了下,回道︰「我知道你的懷疑有所依據,連我都覺得他們不太對勁,可是我不認為單憑這次的簽約事件就可以給他們定罪,畢竟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就是『藏鏡人』。他們會心向『翠綠公司』絕對可以解釋成只是出于疏失,又或者他們太喜歡『柔絲光』了,所以才會慫恿我跟『翠綠公司』合作。就好比先前土地貸款的放話事件一樣,至今還是無法證明是陸城他們所為。而偷設計圖的小偷,人家指控的還是你藤子樓耶!總而言之,我們只能懷疑,要指控人家還有一大段距離。」愈想頭愈痛。
「我當然知道沒有直接證據是指控不了他們的。」藤子樓一邊說,一邊走往廚房,在流理台旁忙碌一陣子後,端出兩杯咖啡回到客廳。「來,喝咖啡,頂級的藍山咖啡,我們邊喝邊談下一步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