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看著唐井遙。「你也承認有這麼一回事?那麼我們就沒有冤枉你了。」風露只要想起那驚濤駭浪的過程,就余悸猶存,就生氣。「你真的很壞很壞,不僅陷害忠良,還為了不讓惡行暴露,打算把我們通通斬首好滅口,至于為何我們會知曉一切是你在背後搞鬼,那是因為在一次秘密審問中,府尹劉明或許是囂張過了頭,忘了防備,把你的名字給說溜了嘴,我們這才了解真相。劉明當時甚至說道,其實狀元、榜眼都是你唐井遙所訓練出來的人才,等他們被皇上冊封官餃後,這些人將成為你的下屬,你也可以因此而擴展勢力,扳倒唐慈太子。」
「這些話確實是我告訴劉明,而且也是我暗中命令劉明將這事透露給洛追一群人知曉的。」
「那麼陷害洛追以及想將我們這些協助者入罪的惡人果真是你!」風家兄弟個個眼神火爆,簡直要把唐井遙給吞噬了,急怒攻心下也就沒听清楚他話中的蹊蹺。
風露也惱也怒,更氣的是自己老對這名邪惡男子軟了心。
當唐井遙瞧見風露氣憤無奈的眼神後,那種不想被她厭惡的心緒油然而生,忍不住說道︰「我讓劉明向你們吐露陷害洛追是我所為的目的,就是要讓唐慈相信劉明已經背叛了我。」
「啥?」風家人愣住!
「為了讓唐慈相信劉明已經背叛我而投靠他,因此劉明就故意把真假探花之事推到我頭上來,好讓唐慈安心,而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要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竄改殿試成績的官員給揪出來。」
「等等、等等!我听不明白,這是什麼陰謀詭計?我怎麼听得頭昏眼花,人都暈了。」
「狀元、榜眼,這兩位考生並非是我所訓練出來的,真正培養他們的人是唐慈,唐慈要他們參與殿試,得到皇上冊封,當擁有了皇帝封賜的權位後,唐慈便有了生力軍可用。其實狀元以及榜眼所效忠的對象並非我唐井遙,而是唐慈太子。」
「啥?怎麼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了?」
唐井遙再道︰「狀元、榜眼都是唐慈苦心訓練出來的人才,並且連探花郎都是唐慈計劃奪取的位置,只可惜竟然被洛追給考取了去,唐慈為了奪回這個探花郎之位,于是暗中設計了冒名頂替的事件,並且為了不讓人懷疑,又私下散播狀元、榜眼是我心月復的消息。而我,為了讓唐慈失去戒心,好將那一票欺上瞞下的官員的身分全部查出,只好暗令劉明將罪行都往我頭上推,一來取得唐慈的歡心,二來也可以讓唐慈疏于防範,我們好找尋他的罪證。」
「你是說,我們風家跟洛追最後全成了你追查唐慈太子行惡的工具?」風老四問。
「不可能,我才不信!若非唐慈太子,我們早就身首異處了!」風老大仍然固執道。
唐井遙笑意更深。「模模你們的腦袋,是否還是好好地長在脖子上?」
「呃?」風家人傻住。
「你們沒有死去對不對?」唐井遙咄咄逼問,也讓風家兄弟啞口無言。「當時對風家的種種恐嚇以及收押入牢的行徑都只是為了取得唐慈的信任,讓唐慈泄漏參與竄改的官員的名單,而我也在後來把那群惡人給一一揪了出來。」
「可是、可是──」
唐井遙打斷風老大的話。「你們能活命,便是劉明听從我的指示向唐慈獻計,說放你們走後,你們一定會四處毀我聲名,這對唐慈只有利而無害,他自是欣然同意……果然,你們直到今日都認定是唐慈救了你們,而我唐井遙則是大奸大惡之徒。」
「愈听愈可怕……好古怪、太怪了!我听到頭都暈了起來……」風家一家子面面相覷,此時此刻竟然搞不清楚該不該相信他的說辭。
「沒錯,這中間復雜的糾葛,民間百姓是無法承受的,所以你們會暈頭轉向也屬正常,不過這就是宮闈里的斗爭。」唐管家站了出來,加了這一句。
聞言,風露的心兒忽地重重一跳。
而風家兄弟則是一陣混亂,手中所持的武器也不知道該不該揮下去。
雖然覺得不該相信唐井遙的說詞,可事實又證明他們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難關,並且腦袋仍是好好地長在脖子上。至于已經返回老家的真探花洛追也是活得好好的,只是一直在等待時機洗刷冤屈,所以唐井遙的話語,又像是可信的……
風露的頭又昏了起來,甚至揪擰到痛。不經意地,她瞥見默不出聲的唐靈。
看不出他的思緒。
但風露深深記得唐靈對唐井遙的評論,而他的說法也讓她躊躇著該不該相信唐井遙的解釋。
「啊──他的話能不能信啊?我的頭好痛哪!」受不了了,風露忍不住大吼出聲。
「妹子啊妹子,怎麼了?可不要把頭給想破了呀……」風家兄弟見妹妹難受,啥都不顧地圍了上去。
「但不想不行呀,無論如何都要分辨出唐井遙是好人還是壞人啊!」風露大叫苦。
「那你們兄妹就好好討論去吧,我家王爺先進風家休息好了。」唐管家說道,並且也不管他們的答案,徑自帶著主子踏進風家宅子休息去。
門外,留下風家六人捧著發疼的腦袋,痛苦地思索著。
第八章
「信?不信?我們到底要不要相信唐井遙的說法?要不要相信?要不要呢?」六顆頭顱持續發疼中,不知該不該相信唐井遙的解釋──真假探花之事純粹是為了逼出唐慈的真面目,而非殘殺忠良。
風老五的腦袋也痛得不得了,無力地道︰「咱們風家自認識人能力第一強,所以認定唐井遙是大壞人,可是……他方才的解釋又很真實,我開始動搖了……」
「哎呀,我也一樣,我頭好痛啊……」風老二哀嚷著。
「我也很痛……」老四跳跳跳。
「小妹,妳的頭疼好了嗎?妳覺得唐井遙該不該死?給個說法呀!」大伙兒看向與唐井遙交手過的妹子。
「呃……這……我……我……」唐井遙該死不該死?她居然也無法斷定。
「這一趟京師行,妳難道毫無收獲嗎?」
「我……」
風老四突然安靜下來,疑惑地看著支支吾吾的風露,謹慎地問道︰「小妹,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妳,打從妳回到家之後,就變得古里古怪的,先前明明就是要去掀唐井遙的底細,也很恨他,可返家後的妳卻很護衛唐井遙耶!為什麼?」
「哪有!」聞言,風露像被針扎到似地跳跳跳。「四哥胡說!我哪有護衛他?沒有沒有!」
「有。」老五也加了一句,在未去京城前,小妹對唐井遙可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可方才對他的態度,卻是展現得極柔和。
「妳跟唐井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風老大也覺得妹妹變得很奇怪。「有事要告訴我喔!老爹去了北方不在家里,長兄如父,妳的心事就要告訴我這個做大哥的,听到沒有?」
「沒事啊!我沒變,我對唐井遙的恨意還是很深很深的。」她回道,聲音卻小小聲的。
風老四走向她,問道︰「那妳可有找到證明唐井遙是魔頭的證據了?」
「證據喔……」她唇片僵硬了起來。「好像有找著,又好像沒找著……」
「什麼?妳的意思是……唐井遙有可能是壞人,也有可能是好人?」
「呃!」她啞口,其實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唐井遙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更慘的是,她的心老會不由自主地偏向他,還想相信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