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井遙,你的問話非常可笑──」
「那是我看得起你。」他打斷刺客的話。唐慈太子種種的不法作為能夠瞞住天下人,此人居功厥偉,因為他掌握各地方的機密房,用以輔佐唐慈,讓他可以逢凶化吉。
所以,他也許有著司徒迭世的行蹤。
刺客回開視線道︰「我不知道司徒迭世的下落。」
唐井遙忽然拿起鑰匙走到牢門前,還動手打開了鎖。
刺客一驚!
「願不願意把你查到的蛛絲馬跡告訴我?」唐井遙誘惑地問著。
刺客雙手緊抓欄桿,青筋浮冒,連汗珠都滴落下來。
「只要你把知道的消息告訴我,我或許可以饒你性命。」
刺客深吸一口氣,搖頭。「如果我說不──啊!」刺客突然驚恐地瞪大雙眼,他的嘴巴被彈進了一顆藥丸子,來不及反應,小丸子已經順著咽喉滑進肚里去了。「你你你……你讓我吞下了什麼?」
「你怕死嗎?」唐井遙反問他。
「你把什麼東西丟進我嘴里?」他驚駭地問道。
「七日斷腸丸。」
「啥?七日斷腸丸?!」刺客臉都綠了。「你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毒藥?服下此丸者將會受盡折磨而死,先是左手潰爛、再來會染患右手,接著蔓延至左腳、右腳、軀體、頸項、腦袋……皮肉將一寸一寸地被毒藥給蠶食殆盡,而且疼痛無比、生不如死……」他雙目爆瞠,吼道︰「快把解藥給我──」
「哇,好可怕的折磨方式呀!」風露摀住自己的嘴兒,害怕叫出聲音來。她正躲在壁角偷听兩人的對話,而且是愈听愈心驚。
也幸好她有潛進地牢,否則將會失去揭發真相的大好機會。唐井遙在庭園說要回房休息時,她就預料是支開她的借口,所以她尾隨而至,想看看唐井遙究竟要對刺客做什麼?
丙然,他想甩開她好找刺客威脅利誘。
「哇──」刺客突然大吼一聲,旋即難受地抱著肚子,痛苦哀號著。「唐井遙,你快一刀殺了我,我不願受到毒藥的折磨啊!」
唐井遙卻沒有反應。
「……你快殺了我……」
放心,他才不會殺你,他只會折磨你!風露無聲地喃道,目光瞥向唐井遙──
哇,他的表情,果然邪惡到讓她無法再移開目光。
「唐井遙……啊,痛……痛死我了……快給我解藥……放我出去……」他大聲地慘叫著,用力地哀號著。
唐井遙緩緩開口道︰「別裝死了,七日斷腸丸可是要七日之後才會發作的,你別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慌了手腳,上了你的當。」
「你……解藥……我真的很難受呀……」刺客繼續在地上打滾。
「那麼你就把司徒迭世的下落告訴我吧。」
「你……你……」刺客大口大口地喘氣,滿頭大汗。
「如果不想听令,你就待在牢里等七日斷腸丸的藥性發作,等著死亡降臨吧。」唐井遙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你……你好狠呀!」
「我狠?」唐井遙頓了下,旋即不以為然地猛搖頭。
他狠、他狠、他當然狠!躲在壁角處的風露不斷點頭。唐井遙當然心狠手辣,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看刺客依然沒有臣服的打算,唐井遙幽幽說道︰「那好,你就在牢里等死吧。」
風露一听,心慌了。她得幫幫刺客呀,刺客可是唐慈太子的手下,她幫他等于幫了唐慈太子。
只是,要怎麼做才好?
怎麼辦?她要怎麼做?再沒有作為,他肯定會沒命的……
不管了,先造亂讓他逃走吧!
第四章
風露已經沒有心思多想,管不了許多地沖了出去,救人要緊。
「你就把解藥給他吧!」風露一邊大喊一邊沖向唐井遙,得擋住唐井遙好讓刺客有機會逃出牢門外。「六王爺可是個活菩薩呀,菩薩不會害人的,您該救他性命且要放他走才對啊!」
風露突然的現身大吼讓唐井遙與刺客同時一愣!
但轉瞬間,刺客見風露撲向唐井遙,逮住時機從地上彈起,往牢房外奔了出去!
逃!
唐井遙見狀一動,風露使盡力氣飛撲過去!
「不能追他!」她吼道,無論如何不能讓唐井遙抓住刺客。
眼見她飛撲過來,唐井遙一退,原本要抱住唐井遙腰干的風露整個人滑趴了下去。
「啊──」沒抱到腰干,倒是抱到了他的大腿。
抱大腿就抱大腿吧,不管了、不管了,只要能夠牽制住他的步伐就行了!「不準動!」她吼道。
唐井遙果真不動不移。
嘻,成功了!風露竊喜著,現下的唐井遙右腿被她緊緊抱住,追不了刺客了。
「幸好啊……」她喃著,仰起臉蛋,沖著他笑。「幸好我抓住了你,阻止你殺人,幸好我保住了你活菩薩的聖名,真是太好了……」
唐井遙定定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她,凝視良久才開口反問道︰「我有要殺人嗎?」
她一愣,回道︰「當然有啊!您的臉上寫滿著殺人的字眼哩,甚至那抹妖邪的嘴臉仍停留在您的臉龐上。」
「我嘴臉妖邪?」
「是啊、是啊!」風露立刻從袖子里取出她老爹精心打造的照妖鏡,高高舉起,讓他親眼瞧見他此時此刻的「魔樣」,就知道自己有多邪惡了。「您就瞧瞧您此刻的樣子吧!」鏡面朝向他。
厲眼一瞇。
鏡中的唐井遙唇角是上揚的,明明是在微笑,卻顯得非常猙獰,兩簇犀利的目光又陰又沈,宛若閻王一般的森寒。
「喏,鏡中的您是不是像極了妖魔鬼怪?我沒胡說吧?」風露胸臆彌漫著開心與安慰的情緒,她總算見到他露出馬腳來了。
沒錯,此刻的他就如同風露所言,惡到極至!
「呵……」風露開心極了,因為她戳破了唐井遙的偽行,也證明了段逆回的訪查全部錯誤,唐井遙果然是壞人。
「很好笑是嗎?」唐井遙好低好沈地問道。
「嗄?!」臉皮瞬間僵住。糟了,她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記作戲而顯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來。
怎麼辦?怎麼辦?
唐井遙倏地彎腰抽走她手中的鏡子,還往角落一丟。
「爹爹的照妖鏡──啊!」驚覺到又說錯話,她連忙住了口。
「照妖鏡?」唐井遙回給她一抹好奇特的微笑。
慘了、完蛋了、露餡了!
「沒、沒有……您听錯了……沒有照妖鏡,這世上哪來的照妖鏡呢?是您听錯了……沒有啦……」
「原來我耳背呀!」他抓住她的皓腕。
「啊!」她又驚叫一聲,嬌軀瞬間被他拉起,目光與他平視著。「王、王爺誤會了……您真的听錯了我的話……我沒有……」死都要否認到底!
「妳真當我耳背?」
「嗄?」
「在妳眼中,我是愚昧的蠢人,可以由得妳一次又一次的愚弄?」
「什、什麼呀……」她心兒怦怦狂跳。
「妳還要作戲?」唐井遙挑起眉。
「作、作什麼戲?我有作戲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都吐露真相了,還想繼續偽裝下去?夠了,把妳接近我的目的坦白招出吧!」
「沒有目的……沒有……」風露搖首再搖首,她不是蠢蛋,怎麼敢說出真相來?可想而知,一旦說出了,性命肯定難保的。「我哪來的陰謀,又怎敢對王爺有陰謀呢?我也向王爺招認過,我是為了尋找七樂而來的,您忘了嗎?」
唐井遙的笑容愈來愈詭異。「看來我只好走一趟泯洲,將妳一家子人全請過來,這樣妳就不敢再跟我玩花樣了。」
她一震,他的口氣充滿著濃濃的殺氣,而且有意將她的家人給拖進來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