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她長得一臉好模樣,為什麼獨獨腦子就是學下會聰明?
罷剛要不是艾瑞克東張西望的,他會知道她在這里才有鬼呢!
懊死,這女人渾身濕透了,她不知道今天台北的天氣又濕又冷嗎?到底想要怎麼樣,是想用生命來威脅他放棄MARINARA的經營權嗎?
笨!真是沒神經的笨女人!她如果天真的以為他會心軟,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我打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專線,總機小姐說沒听過我的名字不肯轉接,我想要親自來見你,大家當我是瘟疫,我想要躲雨,偏偏你們廣康集團的員工個個眼楮看高不看低,只差沒有把我當流浪狗打。」說起今天的屈辱,盡避氣紅了眼眶,顫抖的蘇達娜還是不肯示弱。
現在的她雖然窮,但是,自尊人格還沒有掃地。
康澤爾看出她骨子里的驕傲,心里那條不知名的弦因為她而緊繃,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變得不像自己似的。
他破天荒的為她捺住性子,「你找我做什麼?關于MARINARA的經營權,銀行代表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不是嗎?」看著她的狼狽,他不受控制的怒火在體內灼燒。
「為什麼突然向銀行施壓查封MARINARA,你明明答應過要給我時間的,為什麼突然這樣?」蘇達娜激動的抓住他的手。
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從她的手心貼上他的皮膚,鮮明又強烈的傳遞到他心窩,冷,真的好冷!
「你在這里等多久了?」他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
蘇達娜沮喪的搖搖頭,只是本能的把自己抱得更緊,以為溫暖就會降臨。
他雙眉擰成了死結,「該死,你不會傻得在這兒等上了大半天吧?」
沒錯,她是等了大半天,可她選擇閉嘴,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到她有多委曲求全,而滿足他殘缺個性里征服弱者的變態樂趣。
她恨他,恨他反復無情捏碎了她的決心跟希望。
她在用沉默和他對抗,他知道,這個女人毫不掩飾眼里對他的厭惡。
「跟我走,不要留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了。」康澤爾月兌下西裝外套往她身上披去。
「我不要!」蘇達娜拉下昂貴的西裝外套想推還給他,她可不會因為受他這種小恩惠,而忘了自己的立場苞信念。
「披上!」他拋出命令,雙手扣在她的肩膀上,轉而把她推向車子。
「你要做什麼?我們在這里把話說清楚我就會離開。」
「你現在冷得全無理智,天曉得是不是被雨淋笨了,你拿什麼跟我談清楚?況且,我也犯不著跟你在這里吹風淋雨。」
「我長話短說,今天的來意很簡單,論財力我確實是敵不過你,就算我不肯放棄經營權,你也絕對不會善罷罷休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答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無論如何都要保留MARINARA最原始的風貌,包括留下那些一直以來都在那里奉獻心力的伙伴們,可以嗎?」她落下淚來。
她哭了,康澤爾別開臉去,不想看見她委屈的模樣。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他始終不把眼楮望向她,因為,那會讓他想要再一次的擁抱她。
「康澤爾,這些或許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曾經在MARINARA努力過的人來說,卻是意義非凡,聰明如你,就不能體會那種心情嗎?」
他們非得在這種溫度下繼續這個話題嗎?再這樣下去,她會凍死的。
「我現在不想跟你在這種鬼天氣下討論這話題。」
「除非你答應我,要不然我就會一直站在這里。」蘇達娜宣示決心。
「听著,現在是你有求于我,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傻到違背我的任何話。」不再給她反對的機會,康澤爾將她推向回車道上的黑色房車。「跟我走!」
「不要,你放開我——」她奮力要推開他的手,不願意跟這個意圖掠奪她人生僅剩寄托的罪魁禍首有任何接觸。
拉扯之際,忽的,她被凍得麻痹的雙腳一個踉蹌,整個人毫無預警的倒下,康澤爾伸手勾住她的腰際試圖要阻止,偏偏就差了一秒鐘,她錯過了他的援手,踫撞上地面。
她的腦袋要痛死了!椎心的痛讓她伏在地上一時站不起身,康澤爾臉上掠過擔憂,「蘇達娜,你還好吧?蘇達娜……」他趕緊上前抱起她,「該死,蘇達娜,你最好給我醒著——」焦急的手掌不住的拍著她冰涼的臉龐。
她痛苦的睜開眸子,「我就算沒摔死也要被你的巴掌打死了。」
他忽然有一種被踐踏的感覺,當下本想一把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可竟然又覺得舍下得。
媽的,這是什麼感覺,難不成他是被下蠱了?
他震懾的松開手,火速站起身拉開彼此距離,可下一秒,他又蹲,把這個可憐兮兮的女人抱起,走向停放在車道上的車子。
她頭暈得緊,該死的地板把她撞得頭昏腦脹,幸虧沒頭破血流,看來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整個人發暈。
「閉嘴,別以為我是心軟,只是不希望把你留在這里,替我們集團添負面新聞。」
「是啊,你這個冷血又惡劣的男人,你的面子高貴得像鑽石,我也不會笨到感激你。」
艾瑞克听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唇槍舌劍,完全無法加入,只能默默的打開車門,當個無聲的第三者。
「放開我,你這是綁架!」
「等你找到目擊證人再說吧!」康澤爾沒好氣的說。
坐進駕駛座,為了防範她逃跑,他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按下了中控鎖,徹底免去她妄想逃跑的愚行。
他搖下車窗交代,「艾瑞克,車子我開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家。」
拋下這句話,他駕著車頭也不回的離開總部大樓。
艾瑞克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冷風刮痛了他的臉,才意識到自己被主子拋下了。
「艾瑞克,你是招誰惹誰了?忠心耿耿的你竟然被還棄在這寒夜中。」
拭了拭眼角的濕潤,他像個棄兒似的離開。
第五章
蘇達娜穿著康澤爾的浴袍從浴室里走出來。
一場舒筋活骨的熱水澡把沁入她骨子里的嚴寒完完全全的驅離,溫暖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體里,包括理智。
烘衣機里,透過烘轉把她衣服里的水分拋去,她手足無措的站在屬于康澤爾的私人國度里,不敢相信他會把自己帶回這里,浴室門口踏墊上的果足別扭的蹭了蹭。
「我洗好了……」聲若蚊蚋。
她拉拉浴袍,將松垮垮的袖子拉高些,熟悉服裝的她從肩線剪裁就能輕易的感受到他的身材有多寬闊厚實,只是,穿著屬于他的衣物,蘇達娜打從心里覺得有一股過分親近的不自在。
她不是沒想過要感激康澤爾解救她免于凍死的噩運,然而方才他的舉措實在太霸道,根本全然不把她當人看,像拎小雞似的拋來甩去,狠狠的踐踏了一個女孩子的自尊跟人格。
她張望四周,邊熟悉環境也順便找尋那個自大的家伙……
「我想你最好去泡杯攝氏八十度以上的玩意兒,廚房廚櫃的抽屜里有可可粉和即食湯包,對了,順便幫我倒杯咖啡過來。」
伴著鍵盤敲打聲,康澤爾的聲音從木頭和玻璃交錯區隔的咖啡色書房里傳出,高傲的口吻不改愛命令人的惡習。
「像你這種沒人性的社會精莢果然特別愛喝咖啡。早上喝、晚上喝,不眠不休的喝,當心有天咖啡因中毒身亡。」蘇達娜嘀咕之際,忍不住朝書房里的他睞去不以為然的一眼,「真不知道咖啡里究竟添加了什麼鬼成分,讓一堆人莫名其妙的愛上它,然後每個愛酗咖啡的人都擺出一副冷漠又驕傲的樣子,看來,咖啡喝多了,說不定連心肝也黑得跟咖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