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她像被嚇醒似地坐直身子。她剛剛睡著了,雖然只是短短幾秒鐘,可她確實是昏睡了過去,甚至不知道他蹲在身邊。
「妳怎麼了?」她剛才的模樣好奇怪。
「沒什麼,我看天空入神了。」單紅帕胡亂塞個解釋給他,不想讓外人知道她有睜眼入睡的本事。「干麼,你找我有事?」他是隔壁班的同學羅童,多年來常常找機會出現在她面前,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是妳找我吧!」羅童對她露出最帥氣的笑容來。
「我找你?有嗎?」什麼時候?她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有啊有啊!妳剛才一直對我眨眼楮,不是有事情找我?」他很慎重地強調道。
「嗄?!」她明明是是眨著干澀的眼皮,怎麼會被看成是在拋媚眼、釣男人來著?「你誤會了--」
羅童搶話道︰「沒關系,是不是誤會都無所謂,既然我都來了,妳有什麼事情想差遣我或者吩咐我去做的,盡避說沒有關系,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幫助妳。」他是那麼努力地想在畢業之前讓她知道他的心意。他偷偷暗戀她好多年了,卻一直苦無機會和她單獨相處,表達對她的愛慕之意。
真麻煩!但又不能板著臉孔把人趕走,因為她最在乎的長輩曾訓示過她,做人要親切,別胡亂樹敵。
「羅同學,你要不要領帶?我的包包里有一條很適合你的領帶,價格便宜但質料很好,我等一下去拿來給你參考如何?」她想用不著痕跡的方式月兌身,順便做一筆生意。
「多少錢?一萬塊夠不夠?」羅童二話不說,立刻從皮夾里掏出一疊鈔票,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柔荑,硬是把紙紗塞進她的手心中。「不夠的話我再補給妳。」他緊緊握住她的皓腕不放。
「你--」她錯愕地要抽手。
他又打斷她的話。「紅帕,妳別緊張,听我說好不好?我知道妳一直很辛苦地賺錢,而我有錢,我家境好妳也是知道的,所以、所以……」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說就要戴上她的手指頭。「我替妳戴上。」
閃亮亮的鑽石戒指起碼要十萬以上吧?「喂--」
「這只是小禮物,真的只是小禮物,妳先收下這枚戒指。當然,我以後還會送給妳更多、更大、更好的禮物,妳別嫌棄,收下吧!」
單紅帕傻眼,這羅童真是瘋了,為了博取她的注意,竟撒錢來吸引她,可他弄錯方向,也看錯了她。教育她成長的長輩說過,遇上問題就得親自解決,別假手他人,這才是對自己的保護。也因此,她憑著本事賺錢,也憑著自身的能力為自己創造機會,哪怕因此辛苦疲憊,她也甘之如飴,才不會為錢而出賣自己呢!
「紅帕,收下吧!」
「不要!」
「收下!」他硬是把閃亮亮的鑽戒套進她的中指,還剛好密密合合地。
「我--」「不要」兩字還來不及出口,她渾身一顫,視線盯著前方那個看著她的那將。
羅童感覺到她的異樣,也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怔住!
「『紫』……呃……」聲音再也發不出來,只一瞬間,他被「紫」凌厲的眼神給震懾住,然後發現雙腿突然軟了……他腿軟引怎麼會這樣?被他那兩道宛如利箭的目光給射穿過,他不僅無法動彈,雙腿還無法控制地抖抖抖……
「那將……」單紅怕正想綻放笑靨,唇瓣卻猛地僵住,她看見朝著她走來的那將的那雙黑幽深眸中,似乎掠過一抹……質疑?質疑!他在質疑些什麼?單紅帕不明白。
「你怎麼來學校了?」她迎上前去,緊緊地睇著他,想從他的臉上尋到蛛絲馬跡。他方才的質疑是什麼意思?
「我來跟校長做最後確認,我已選擇妳進『紫十字』。」那將說完他的目的後,突然伸手把她擁進懷中,明顯地對外宣告單紅帕是他的人。
羅童當場傻眼,「紫先生」不僅讓單紅帕進入「紫十字」,也在追求單紅帕,他真的在追求她!
「那又怎麼樣?」氣急敗壞的羅童突然大吼大叫。「我知道『紫十字』的財力勢力是比我羅家龐大萬倍,但那又怎麼樣?愛情是不能用金錢來計算的,妳不能因為怕辛苦,就決定跟『紫』在一起!」
單紅帕听得一愣一愣的。羅童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紅帕,金錢並非萬能,真情才是最重要的,妳要明白這道理啊!」羅童不斷拚命地強調道。
這家伙到底在說什麼?剛才不是他想用金錢打動她的心,誘惑她愛他的嗎?怎麼現在卻當著那將的面指責她是貪錢女?
「紅帕,妳要好好想清楚!」
「我是很清楚,可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吧!」單紅帕不開心地轉過身,這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
「走吧。」那將手臂摟住她的縴腰,擁著她離開。
「你們不要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呃!」他的聲音卡住,因為「紫」回頭,凌厲的眼神螫得他全身麻痹。
于是羅童不敢再吭聲。
不理「石化」的羅童,兩人離開。
「這樣好嗎?」她低聲地問他,視線盯在他的手上。在校園里「明目張膽」地做出曖昧動作,會不會引來非議?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沒有什麼不好。」他道,凝睇著她的嬌顏。每每見著她,目光就是移不開來,相信許多男人也跟他一樣,不過也因此,他把她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枚閃亮亮的鑽戒已經戴進她的指頭上。「對了,美麗的妳一定有著許多的裙下之臣,需不需要在去美國前跟他們做個告別?」他意味深長地問道。
「我沒有跟別的男孩交往過,所以沒有人可告別。」她根本無心談戀愛,不過那將的口氣顯然不太好,讓她忍不住向他解釋生活習慣。「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得很忙碌,天天只忙著做生意賺錢,根本就沒有時間與精力去談戀愛。」
「妳喜歡錢?」他問。
她尷尬地笑。「是喜歡。我說過我得賺錢,也喜歡賺錢。」
「是什麼樣的經濟壓力讓妳如此拚命?」他停下腳步,直視她的容顏。
「什麼壓力啊?這……這……」她咬住下唇,回開視線。她受不了他的逼視,深怕再被他看下去,會忍不住說出秘密來。「就是……也沒什麼啦,就是想趁年輕的時候多攢點錢,然後給自己買間小屋子,大概就是這樣子。」不好意思啊,那將,她的秘密沒有經過長輩--也就是她最敬愛的夫人婆婆的同意,是不許泄漏半句的。況且她的壓力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扛下的,就不該有所抱怨。她是五姊妹中的大姊,長姊如母,不管如何她就是要照顧夫人婆婆和四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
「有所顧忌,不能說太多?」他看出她的遲疑。
她輕輕帶過道︰「不是有顧忌,而是我本就平凡,沒什麼好談論的。」
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談論的?單紅帕明明藏著秘密,哪怕她表現得極為自然,但他看得出來她在防備他。
為什麼要防備他?
而他居然也由得她設下一道無形的牆,沒有意願去追根究柢?
深眸倏地一瞇,他是否掉進「當局者迷」的陷阱里頭去了?
猛然記起「爺」的警告。有先見之明的「爺」,一開始就認定他會掉進「當局者迷」的陷阱中而喪失鑒賞能力。
所以單紅帕並不是他初時所認為的單純無邪,美麗的她其實是工于心計的。她利用與生俱來的美麗以及特殊吸引力,讓男人著迷後,緊接著便掉進她的魔力底下而不自知,失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