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冰將她的沮喪與氣餒全看在眼底、收進心中。
他伸手,環住了她,將她護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卿很棒,她並不比她哥哥差。」
他的體溫讓她冰冷的心口涌上了股熱意,她又貪心地眷戀著。
「什麼啊?」裘父揉了揉眼楮,他有沒有看錯?「老板,你有沒有認錯人?小卿不是阿輕,她是阿輕的妹妹,你現在抱著的人是妹妹小卿哦,你有搞清楚嗎?」
「我知道,我分辨得清清楚楚。」
「爸,我沒有給哥哥惹麻煩。」裘卿開始試圖為自己解釋著。
「還敢說沒有!你哥哥已經一個月沒去上班,變成你在公司代替他,你在搞什麼鬼?你想害你哥哥沒工作是不是?」裘氏夫婦一邊罵女兒,一邊忙著跟容少冰鞠躬作揖道著歉。
容少冰轉移話題道︰「兩位怎麼知道小卿在我這里?」這也太突然了,中間的蹊蹺值得推敲。
「喔,是阿輕帶我們來的啦!他去停車,本來要我們在路口等他,哪里知道我們才轉頭,就看見小卿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所以就趕快來抓人嘍!」
「原來是裘輕的主意啊!」他想做什麼?
容少冰正思忖著,裘輕含笑的聲音卻在後方響了起來——
「是我請我父母過來的,我們一家子登門造訪,是來替妹妹討個公道的。」
「阿輕,你不要亂講話!」裘氏夫婦緊張地制止兒子。「什麼討公道?我們要跟誰討公道?錯的人是小卿,是小卿亂七八糟,爸媽現在是來教訓她,讓你的老板消氣的,你怎麼說成要討公道?你跟人家討什麼公道啊?」裘母拉拉兒子,提醒他別亂講話。「小心一點,工作會丟掉的!」
「放心吧,不會有事,容少冰他不敢對我怎樣的。」裘輕不以為意,還大聲地說。
兩老大驚失色。
「小聲一點!」說完,四只眼楮瞪看女兒。說來說去,都是這丫頭的錯!
裘卿被瞪到不知如何是好,尤其她全然不明白哥哥的意思。
「哥,你要跟誰討公道?是誰欠了誰?」裘卿忍不住問著一向疼她的雙胞胎兄長。哥哥今天的樣子好詭異。
裘輕的表情變得好嚴肅。「妹妹,你跟容少冰睡了一個晚上,我們身為女方家長的,當然要來向佔妹妹便宜的討個公道!」
「啥?你說誰跟誰睡了一晚?誰是?」裘氏夫婦傻眼。
「妹妹跟容少冰睡了一個晚上,我帶長輩來,就是要請男方負責任的。」
「哥?!你、你在胡說些什麼?」裘卿嚇到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我有胡說嗎?」他微笑,笑得好詭異。「我問你,你昨晚有沒有跟容少冰住一起?」
「是有,但那是——」
「這就對了!容少冰,你怎麼說?」裘輕轉而直視容少冰,一向溫暖的眼神變得犀利冷酷。
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裘輕正在做最佳示範。
容少冰笑了。「我明白了,這就是你想要的酬謝?」
「你付不付?」裘輕問他,口氣也不像以往般的爾雅淡然,索討答案的神情令人感到威脅感十足。
「等等、等等……」裘氏夫婦拉開兒子低嚷道︰「你別亂點鴛鴦!容少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小卿?你別亂說話!」
「我喜歡你們的女兒!」容少冰卻回道︰「小卿是塊瑰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我喜歡她,也看上她了。」他低頭望著傻愕的襄卿。
「嗄引」裘氏夫妻又傻眼。
裘卿全身無力,只能偎在容少冰懷里。面對這「巨變」,她竟不知該用什麼情緒來反應。
容少冰又道︰「雖然你們眼中只有裘輕的存在,認為只有他能讓你們引以為傲,但從今天起,我會替你們打破這項魔咒。伯父伯母听好了,小卿即將成為你們兒子的上司,她會比你們的兒子有出息。」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小卿哪有本事當什麼主管?她是我們養的,我們很清楚她的能力,她不厲害啊,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出社會大概也只是當個小職員而已,沒什麼出頭的機會啦,你別騙我們了。」裘氏夫婦就是把女兒看得扁扁的。
「我沒騙你們,小卿即將成為資產千億的『容氏集團』的總裁夫人,這個地位夠格把裘輕踩在腳底下了。」
「啥?總裁夫人?你說小卿要當總裁夫人?」
他點頭道︰「從此以後,她不必再跟你們的兒子一樣去打拚,又或者得去諂媚老板才可以得到加薪的機會,她已經成為有錢人家的少夫人,高高地站在頂端上了。」
裘卿閉了閉眼,再也听不下去,偷偷拉拉他的衣袖,小聲道︰「可以了,你別再開玩笑嚇唬我爸媽了。」
「他要是敢開玩笑,會遭到報應的。」裘輕在背後涼涼地放話。
「哥——」他怎麼一直在煽風點火?
「你說,我還敢開玩笑嗎?」容少冰看著裘卿。
「可是……」她的頭又暈眩了起來,搞不清楚現在是在作夢還是真實情境了。
「千億是幾個零呢?」裘家夫婦完全沒理會這三個年輕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只是忙碌地扳著手指頭數數。「千億到底有幾個零?千億是多少錢?我都算糊涂了。」
「先別算了,我們也別高興得太早,錢是人家少爺的,就算小卿成為總裁夫人,他要是不給小卿錢,小卿也不能怎樣啊!再說,天底下哪有這麼好康的事情?我們這個沒啥用的女兒可以當少女乃女乃?我才不相信!」
「不如我在結婚那一天就立下字據,把財產分一半給小卿。雖然從千億變成百億,但也夠可觀的了。」容少冰突然插進裘氏夫婦的討論之中。
「給一半財產?那就是有百億?又是一堆零,哎喲,好難數!」裘氏夫妻還是暈頭轉向。
「沒關系,你們可以慢慢數,不急,反正跑不掉的。」容少冰說道,凝視著怔怔然的裘卿,釋放出最魅惑的笑容來。
室內雖有燈光,但似乎是為了配合凝窒的氣氛,光線感覺昏昏暗暗的。
圍在橢圓桌前的除了容左儷以外,還有另外八個人,他們都是十人律師團中的成員。
這八人今日接到容左儷的邀約,來到她特地闢建的密室里商談。
他們不能不來,也不敢不來,因為他們已經投效容左儷。多年來,容左儷處心積慮地運用各種威脅與利誘將他們一一擊破,讓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地位,以及財產而不得不向容左儷低頭效命。
至於今日談論的主題為何……
八位律師安靜無聲。在容左儷末開口前,他們也不敢多話。
「真是遺憾……」容左儷呷口茶後終於開了口,說出的卻是一條晦暗的消息來。「許大律師在幾天前不小心車禍身故,這消息真令人意外以及不舍啊!」
八個人听著,卻是有志一同地極力掩飾內心的強烈波動,不敢在其他人面前展現出最真實的情緒——
他們的畏懼。
「死去的人是沒法子再開口說話了。」容左儷再道︰「不過我會好好替他安排喪禮,讓他風光入土的。畢竟,他也為容家盡餅一份心力,他是那麼努力地去執行著容老爺子的遺囑,鐵面無私到令人想跪地膜拜啊!」她表面像是在贊美,但他們都听得出這字字殺機,八個人的恐懼又添加了一層。容左儷分明是在暗示著——不遵從她命令的人,就得去見閻王!
「唉,我們幾個人可是命運共同體,誰也離不開誰,這當中倘若有一人出事,大家也要跟著陪葬。」她的威脅更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