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者不答只道:「我的主子要我通知你一聲,藏還心的罪行即將被揭穿,災難已至,他完蛋了!」喀--電話隨即掛斷。
「喂?喂--」
樊妤再也坐不住,宛如熱鍋螞蟻般地沖出了公司。
他在哪兒?藏還心會去哪兒?
樊妤在台北亂逛了一個下午,連晚餐都沒吃,就像只瞎貓似地不斷四處找尋著心愛的人。直到深夜,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路上的行人都已經稀稀疏疏,他的手機仍然聯絡不上,而自己的手機也沒了電源。
又累、又困、又疲憊的樊妤終于走不動。四處張望想找個地方休息,但才走到人行道,卻見到有一群身著黑色衣服的人,行色詭異地從另一條暗巷里冒出來,而且手中還提著怪異的大袋子。
她一驚。似乎撞見了不該撞見的場面。
「把她帶走!」一道命令果然不善地傳出來,樊妤一愣,這聲音好像是上午時打電話給她,「提點」她說藏還心的罪行要被揭穿的陌生人。
氣氛突然變得很不尋常。
「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嗎?」樊妤一邊退,一邊問。
「沒錯,是我。這一路我跟蹤你跟得快累死,原本以為可以從你身上找到藏還心的落腳處,沒想跟到大半夜,才驚覺到你竟也不知藏還心人在何處。」他是受命監視樊妤,原意是要藉此攔阻藏還心破壞他們的計劃,但又是白費工夫。
「你跟蹤我做什麼?還有你們這群人又是干什麼的?」算起來共有五人,行事詭異,似有圖謀。
轟!
一道激烈的爆破聲響突然響徹雲霄,雖然爆炸距離她的所在地有些遠,但循著紅色火光望過去,那里應該是一家著名的銀行……銀行被炸?
「行動開始了。」有人發聲冷笑。
「什麼行動開始?誰做了哪項行動?該不會跟藏還心有關吧?」她心驚膽戰地問著他們。
「對,就是跟他有關。別嗦了,把她帶走!」
「是。」一群人圍了上去,就要沖上前抓住樊妤。忽地,遠方漸漸傳來跑車的引擎聲,而且不只一輛車子。
「快把她帶走!」
吱--
煞車聲揚起,跑車里立刻沖下數名男子,其中包括藏還心。而五名黑衣人見藏還心的人馬來勢洶洶,也立刻擺出攻勢。
「槍?」樊妤愣在當場,她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可以殺人的武器。
砰!
乍響的槍聲更讓她全身冰涼。
誰?是誰開了槍?槍口目標對準著誰?是誰?
她不敢轉頭尋找答案,怕躺在血泊中的會是藏還心。
喀!砰!啊!哀嚎聲同時間不斷大作!呆若木雞的樊妤屏住呼吸,全身線條繃得緊緊的。她完全不敢回頭,不敢去看結果。
等到聲音止歇了點。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樊妤總算轉動僵硬的脖子,回過身--
藏還心的人馬已經制伏對方,但仍有一尾漏網之魚尚未抓住,而漏網之魚此時舉起槍枝對準著前方人--那人是藏還心,而藏還心的食指也拙住扳機,準備擊發。
「不要!」她沖過去,用力撞開藏還心,她不讓他開槍射擊。
樊妤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藏還心差點失手誤傷自己人,幸虧在那關鍵時刻,他適時收手,而他帶來的人馬則快一步地將漏網之魚擊昏。
一、二、三、四、五。五名黑衣人全被藏還心的手下撂倒,然後被一個一個綁住。
好,抓上車,準備帶走。
樊妤踉跟蹌蹌地奔去抱住藏還心。她看不到此刻的情況,滿腦子只想阻止他沾
染到血腥。「還心,你不可以傷人,不可以!你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不是的對不對?對不對?」
藏還心也余悸猶存,他剛才差點傷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很危險?
你差點就受傷了!」
「你不可以開槍殺人,不可以……一
「妤?」她的激動十分詭異,什麼回事?「你是什麼了?幸虧我適時攔截到時
子限殘兵的通訊線索,查出有人跟蹤你,也藉由他而找到你的下落,否則這一回你麻煩就大了。」
樊妤根本听不進他的話,只是一逕兒地道:「你不可以搞出大災難來,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對不對?你不可以再去當恐怖份子,去危害他國,更不可以像上回一樣去顛覆澳洲國家經濟體系,那太荒謬也太過分了!」
他眼眯起。「我破壞了澳洲政府的金融機構?」
「你不可以再仗恃著『宗主’身分去當恐怖集團的首腦。」
「妤,你在說什麼?」
「你不可以當惡魔。」
「是誰灌輸你這種可笑的觀念?」他捧住她的臉頰。
她定下神,怔怔地道:「灌輸?」
瞬間,他雙眼透出恍然大悟的光彩,又道:「是時子限!你先前的不對勁,就是因為听信了時子限的挑撥離間,對不對?」
「挑撥離間?」她迷糊地看著他。「會是挑撥離間嗎?可他明明說的煞有其事。」
「你這小傻瓜,你誤信他的挑撥了。」真相總算大白,果然又是時子限搞的鬼。他先示意部屬把那群殘兵帶走,他則要好好地跟樊妤談一談。
「挑撥?他說的事是挑撥?」她的腦子糊涂了。
「是挑撥。他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澳洲事件是時子限所為,他才是幕後指使者,我是為了阻止他的瘋狂行為才親自跑一趙澳洲處理。」他告訴她正確的實情。
「事實上,時子限出過的紕漏也不只這一項,他捅過太多摟子,全是我在背後收拾善後。」
「天哪……」她傻眼,她居然做了蠢事,誤會藏還心!
「妤,我對名利權勢從不強求,所以我並不需要去攻擊他國的財經體系。」他今日所得到的名利全是依恃著他天生的才華,在時裝界佔領一大片天空。
她窘極了,自己鬧出了大烏龍。「對、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藏氏家族’的秘辛,所以時子限告訴我‘藏氏’的秘辛時,我是既驚訝又害怕。然後你……你有時候顯露出的殘酷氣質也讓我心驚膽戰,再加上時子限沒有破綻的編故事能力,所以我才會……才會誤會。」
「我懂,不怪你。」他揉著她柔軟的發絲,安慰她,不讓她有愧疚感。
她輕輕地問︰「你真的不氣我?也不怪我?」
「當然。」他帶著她離開現場。方才的一場混戰必然會引來警方的調查,雖然他可以輕易壓下這則消息,不讓它外泄,不過時子限的殘余部屬炸毀銀行的惡行卻不能輕饒。
他會將這群不受敦的激進份子交由警方處理。
「我無法否認,你的存在可以壓制住我偶爾月兌了韁的殘忍本性。有好幾次,你牽引著我的靈魂回復到良善的一面。」藏還心開口道。不讓廝殺血腥出現,而讓他能保持冷靜,樊妤是大功臣。
「真的嗎?我有能力幫助你?」她好高興能听到這些話。
「是真的。」藏還心將她拉進懷中,突然好奇一問︰「妤,倘若不幸地,我變成了恐怖份子,變成被全世界追殺的對象,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當然願意!」她毫不遲疑地回道。「在我仍然掉進陷阱中掙扎不出來時,我就已經答應了你的求婚,一心一意只想嫁給你、只想陪伴在你身邊永永遠遠的。」
的確,她是用身體力行在證明著她是什麼地深愛他。
「妤,我很慶幸自己找到你,並且讓你成為我的新娘、一輩子的伴侶。」
「我也覺得自己好幸運、好幸運……」陰霾遠離,她笑得好燦爛、好燦爛。
一彎明月出現在天空中,神奇地,在有光害的都市里,竟然也看得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