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姊觀察到她的轉變,欣慰地微笑起來。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在朱薇光身上得到了最佳印證。
第六章
下班後,朱薇光回到家里,先一口氣暍光熱茶,再把自己拋進椅子內,坐沒坐相地將兩條修長的美腿蹺在桌面上。
‘好累哦,累死我了。’她又是敲肩膀、又是捶腿的。今年的寒假是例年來過的最充實的一次,充實到差點讓她累掛。
鳳凰城的投標報表三天內擬定出來。
與周氏企業的合作案風險太高,取消!
就算回到家里,腦袋里仍然填滿著公司的一切,尤其是司徒墨的種種神情。
她總算明白司徒墨為何有能力以二十五歲的年齡闖蕩商業界,並且成為難以扳倒的商場戰神。
他做得到在輕言間令部屬誠惶誠恐,為他鞠躬盡瘁。
他的淺淺微笑能讓敵人毛骨悚然,忌憚他三分。
愈是接近司徒墨,愈能深刻體認到他的能耐及可怕。
所以她很愛看他,看他在工作時發光發亮的神態,那種閃亮耀眼的光芒好吸引人……
‘把腳放下來!’一個大巴掌忽然用力打在朱薇光的長腿上,嚇得她差點跌下椅子。
‘娘、娘親,是你哦!你要嚇死我嗎?干麼突然打我?’她拍著胸口,平復紊亂的心跳速度。
‘坐沒坐相。’朱青嵐下以為然地斥道。
‘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滿肚子的話在瞧見娘親下以為然的眼神後,先是乖乖地放下長腿,正襟危坐了起來。
‘以後要學著優雅一點,知道嗎?’
‘娘親今天火氣很大哦?’有點奇怪,她很少這個樣子的。尤其她們母女倆一個月沒見面,怎麼一回到家就先教訓她?
‘都快要嫁人了,你要是再這麼粗魯下去的話,被男方悔婚我可救下了你。’
‘嫁人?’娘親石破天驚的一句讓朱薇光嚇掉下巴。‘娘親說……說誰要嫁人?」
‘你呀!’
‘我?我要嫁人?我哪時候要嫁人了?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朱青嵐沒好氣地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因為你神經大條到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她繼續損女兒。
‘娘親?’她傻住了,因為母親的火爆及說法。‘那你說我要嫁給誰?我要嫁給何方神聖?你說呀!’
‘司徒墨,你很熟的。’
‘什麼?’她二度傻眼。‘我要嫁給司徒墨?我我我……我哪時候要嫁給他了?我怎麼不知道?這是哪時候決定的事情?娘親……’她激動地跳起來。‘你是怎麼回事?你中邪了嗎?從國外回來卻突然發起癲來。’她蹦蹦跳,驚嚇過度的結果是口不擇言。
朱青嵐倒是沒發怒,只是慢慢垂下眼瞼,好半天不說話。
‘你說啊!說話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娘親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突然胡言亂語了起來?’
朱青嵐幽幽開了口。
‘娘親是受到了刺激,所以回台灣的第一件要務就是解決你的婚姻大事。’她承認自己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快要控制不住了。
這次出國她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去找他攤牌,可他脾氣依舊,完全不肯妥協。這一個月來,她費盡心機的結果仍舊是無功而返,所以才會帶著前所未有的怨與怒返回台灣,並且想看見女兒擁抱幸福。
朱薇光見著娘親神色哀傷,停止了蹦蹦跳。
‘怎麼了?你受到了什麼刺激?是誰欺負你了?快點告訴我,我替你打人去。’她走上前想安慰母親。
朱青嵐卻快一步按住女兒肩膀,緊張地問道︰‘薇光,你覺得娘親有變老變丑嗎?」
‘不會啊,人家都說我們是花兒姊妹雙人組。’每回跟娘親去逛街,那些攤販老板都是這麼稱贊她們母女倆的。
朱青嵐松了一口氣,卻也自嘲起來。‘我是想太多了,何況就算變老變丑又怎樣?他是不可能嫌棄我的外貌。’
‘他?哪個他?「他」就是娘親突然發癲的原因嗎?’朱薇光終于找到了蛛絲馬跡。
‘沒事,剛才是個意外,忘了吧,我們別說這件事了。’朱青嵐忽然驚醒,三十年來的願望一直無法達成,她在情緒過于低落的情況下才會差點把秘密泄漏出去。
娘親果然有不為人知的故事,而且還是刻意隱瞞的秘密。
‘娘親把圍巾送給誰了?’靈光一閃,朱薇光倏問,那條圍巾有可能就是重要的線索。
朱青嵐正要敷衍帶過,門口卻快一步傳來厚實的男音。
‘青嵐,可以用餐了。’
是司徒老爺——司徒旭揚!他也返回台灣,而且還特意來到佣人居請娘親用餐?
‘司徒老爺,呃!’朱薇光請安的聲音被司徒老爺頸上的圍巾給堵住,當場傻眼。那那那……那不是娘親親手鉤織的愛心圍巾嗎?‘圍、圍巾……那條圍巾……’她驚駭過度的說下出一句完整的語句來。
‘寒流來襲,戴著舒服些。’司徒老爺微笑回道。‘薇光,幾年不見,你長大了。’年近六旬的司徒旭揚保養得宜,看起來年輕且精神奕奕。
多年不見,司徒老爺氣質依舊,談吐氣質都保持著和以往一樣的儒雅清俊,王者之風更沒有丁點褪色的跡象。
只是朱薇光現在無暇跟司徒老爺敘舊話家常,她一心三思只想為這團混亂找尋答案。
她回身,看著眨起無辜大眼楮的娘親,問道︰‘你怎麼說?’
朱青嵐沒想到他會把圍巾披掛在脖子上,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啊……啊就這樣啊……’
‘這樣是哪樣?你跟司徒老爺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突然間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氣氛怪怪的?’他們是什麼關系?她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對……情侶」
‘薇光,我跟你母親是朋友關系,所以她送我圍巾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司徒老爺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朱青嵐卻凍住表情,身子也僵直。
‘什麼程度的朋友?’朱薇光轉而追問司徒老爺。
「普通朋友。’司徒旭揚再度詮釋。
‘真是普通朋友?’朱薇光總覺得不太對勁。‘是嗎?’
‘是——’
‘不是!一朱青嵐不顧一切的聲音炸了出來,否定了司徒旭揚的說詞。‘我跟他不是普通朋友,我們是相戀了三十年的老情人,我們真正的關系是情人!’
‘情人?一朱薇光下巴又掉下來。‘情人?你們是情人?哇哇哇……你們還是老情人?一她簡直要昏過去了。‘你們怎麼會是情人呢?而且還是相戀了三十年的老情人?哇哇哇,我不懂、我亂了,我亂掉了啦!’
‘青嵐,你別嚇唬薇光,你快點跟她解釋清楚,我們並不是什麼情人關系……
「司徒旭揚雖然拒絕承認這層關系,然而他的眼神卻閃過不舍與無奈。
朱薇光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眷戀,她更加的震驚與激動!
朱青嵐輕顫著,抖顫的唇辦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啟合半天,就是說不了話……
‘什麼跟什麼嘛?你們眼我解釋清楚啊!’朱薇光追問。
‘薇光別昏頭,沒什麼事的,我跟你媽咪並不是戀人,我們只是朋友。’司徒旭揚平心靜氣地安撫她。
‘可是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給我的感覺卻是很曖昧。’
‘當然要曖昧,曖昧才正常,我們確實是戀人,一對偷偷交往了三十年的戀人。’朱青嵐再度開口,美麗的臉蛋還掛起淺淺的笑意,儼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堅決。‘旭揚,我已經忍耐了三十年,夠了,足夠了。這一次我威脅你得隨我回來台灣,目的就是要跟薇光說清楚,我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