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主導節目進行的靳茉莉似是心有所感的驚頓須臾,造成節目瞬間整個停擺,這是追求完美的她所不曾有過的。
幾不可察的頓愣,繼而又在背景音樂中佯裝鎮定的低喃。
「……不,不要急著斬斷難能可貴的緣分,我們都知道,沒有一種幸福的背後不是站著一個咬緊牙關的靈魂。感謝大家今晚的收听,我是靳茉莉,晚安,我們下周空中再相會。」
雖然才兩秒鐘,略微倉卒的再見听在雷鎮喬耳里卻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車廂里,「哈、哈、哈……」俊朗的他驀然不計形象的開懷大笑,「怎麼,剛剛舌頭該不會是讓貓給叼走了吧?還是被我的話給——駭住了?哈、哈、哈……」
他笑得前伏後仰、無法無天,卻依然不減他的卓爾豐采。
興致一起,他突然選擇暫時性的遺忘法律,在前方的紅綠燈路口來個違規緊急大回轉,旋即揚長而去。
瞧,囂張的態度渾然無視于那些抗議的震天喇叭聲,逕自得意的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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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hck&Pink酒吧
約莫十一點,三五成群的一伙人涌了進來,有男有女。
包廂里有只手采了出來,「茉莉,這邊,快過來!」
听見了呼喚,大伙兒有志一同的往包廂角落擠了去。
人群中總是特別亮眼的靳茉莉,一雙靈透的眸子寫滿驚喜,才入座馬上睨著身旁的伙伴,滿臉不依的抗議。
「焦哥,你們可真夠意思呀,竟然給我在節目中來這麼一招,害我剛剛節目差點就要收不了尾了,找個猛男來嚇我,你們是不怕我噴鼻血呀?」
靳茉莉的情緒還留在方才看見猛男闖入播音室的那一刻,震懾萬分。
「大家、大家,快听我說,我看到了喔,剛剛我們理智又聰慧的愛情教主看到猛男推著蛋糕跟鮮花出現,竟然瞠目結舌嚴重恍神欸,要不是心慈一直在外頭打手勢,要她別忘了節目還在等著她收尾,我估計茉莉再兩秒鐘就要滾出眼淚來了。」
說完,向來充滿戲劇效果的阿德,不忘夸張的模仿靳茉莉方才瞪住僅穿一條豹紋小褲褲的猛男又驚又喜的模樣,當場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滾你個頭啦!冷氣團報到還叫個小男生打赤膊,穿著豹紋三角內褲干擾我做節目,真是夠狠了你們,最好我看到一個莫名其妙不穿衣服的人會感動啦!你這共犯少詆毀我,當心我打得你屁滾尿流。」靳茉莉狠狠的捶了他一拳。
「所以你的停頓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被猛男的肌肉給迷惑了?」
「臭阿德,你給我閉嘴啦!」顧不得身下的短裙,作勢就要賞碎嘴的阿德一頓無影腳。
「大姊,形象、形象,如果你覺得憤怒,我不介意你們在我生日的時候安排比基尼辣妹熱舞。」阿德建議。
「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絕對沒有比基尼辣妹,等下輩子吧你,至于多金的阿美姊姊看你要不要嘍!」然而下一秒,要求完美的靳茉莉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在節目中的恍神失態耿耿于懷,「天啊,听眾一定會發現我剛剛話說到一半頓住的瑕疵,哎呀,真是糟糕透了,我恨你們!」
「放心,兩秒鐘不到,不會被發現的。」心慈安慰著。
「你的安慰遲到了,臭心慈,虧我這麼信任你,竟然也跟著大伙兒捉弄我。」靳茉莉捏住她的臉頰來個小小的報仇。
「就當作是歲末年終大驚喜嘍,平常的日子哪有閑雜人等可以在節目進行中隨意進出廣播室,更何況還是個超級猛男欸,這可是你才有的喔!」被喊焦哥的男人笑說。
她瞟了他一記白眼,「那還真是天大的榮幸呀!」
「當然,誰叫你今天過生日。」
「出生這檔子事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明明內心為了同事的驚喜祝福感動不已,可靳茉莉還是不甘示弱的回嘴。
「好了,都別斗嘴了,已經十一點多啦,再一個小時不到你的生日就要過嘍,快點準備來許願吧!阿德,蠟燭呢?快拿出來。」心慈催促。
阿德從門袋里掏出一把蠟燭,「喏,都在這兒,快幫忙。」
吆喝一起,大伙兒七手八腳的幫忙把蠟燭插滿整個蛋糕。
「阿德,這是蛋糕,不要弄得像刺蝟!」講究美感的靳茉莉實在舍不得漂亮的藝術蛋糕被毀。
「這哪是刺蝟?」高舉打火機二點亮蠟燭,阿德振振有詞的說道︰「這叫處處有驚喜,處處有火花,是在祝福你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充滿絢爛。」
望著燭火燦燦的蛋糕,「你唷,口蜜月復劍。」戲譫之余,靳茉莉綻開笑靨,打從心里接受這份真摯的祝福。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當生日快樂歌被極盡所能的改編胡唱至終末,靳茉莉合掌虔誠的侃侃說著她的願望。
「第一,我希望我身邊的家人、朋友都健康快樂。第二,我希望世界和平。第三,我希望——」
「靳茉莉可以在明年結束前請大家喝喜酒。」阿德嘴快的搶白,並且火速吹熄蠟燭,全然不給她翻盤的機會。
「該死,阿德……」靳茉莉愕然大喊,「那是我的願望!你竟然剝奪我許願的權利。」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寶貴的願望額度,竟然這樣草率的被使用掉。
愧疚不超過一秒鐘,阿德老氣橫秋、語重心長的拍拍她的肩膀,「我說茉莉姊姊呀,你每年都光把願望拿來祝福別人、祝福世界,拜托,你偶爾也要祝福一下你自己。」
「我有啊,我第三個願望就是要祝福我自己——」
「對,祝福你自己事業昌隆。拜托,打從我第一次跟你過生日到現在,你哪一次不是許這三個八股願望,一整個沒創意到極點,還Worldpeace咧,又不是在選美。」阿德狠狠的吐槽她。
「我哪、哪有?」
話落,一旁的眾人個個點頭如搗蒜,擺明不給她面子。
「那、那也不需要幫我許這種媲美十八層地獄的可怕願望呀!」
婚姻?這種棘手的東西少踫為妙,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但這是我們大家都想要的願望啊,我知道你很善良,你都願意祝福大家健康快樂了,請大家喝喜酒這種小願望應該也不會太吝嗇才對。」心慈眨動眼楮,無辜的瞪著她。
「你、你們……你們都是小人啦!」靳茉莉耍賴的大嚷。
「對,我們是小人,小人歡迎全台灣最優秀的男人快來追我們愛情教主。」
「討厭、討厭……臭阿德。」
包廂里嬉鬧的模樣全都落入吧台前方那雙銳利的眸子里,尤其是靳茉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有沒有人稱讀過她那雙柔情似水又充滿慧黠光彩的眸子?隨著眼楮的眨動,千言萬語就這麼欲語還休的勾得人心大亂,恨不得馬上對她俯首稱臣。
瞧,珠光的女敕紫色唇膏尤其把她的唇襯托得分外動人,像果凍似的,隨著她的張嘴說話,不住的發出誘人的訊號。
她說話,雷鎮喬身體里的細胞蠢蠢欲動,她啜飲,雷鎮喬渾身恨不得化成液體成為她口中的瓊漿玉液。
他瞬也不瞬的瞧著,好幾次被她充滿活力的神情惹得發笑。
啜一口特調水果雞尾酒,身為愛情教主,理智的靳茉莉斬釘截鐵的表示,「听著,我才不想要結婚呢,成天看那麼多男男女女的分合吵鬧,如果我夠聰明我就不該蹚這種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