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密幽的聲線愈繃愈緊。「雖然你跟夏熾是雙生子,但你的行為、還有你的邏輯思考不僅跟夏熾南轅北轍,而且顯得很不入流。你一定很不得寵吧?而K集團不願重視你的原因,必然是因為你的能力不足。沒錯,要不是你還有一點點演戲的天分,我也不會看上你,坐在這兒跟你聊天。」
「白痴!」他翻了記白眼。
她瞪他。
「大白痴!」他罵得更凶。「自掘墳墓怨不得人。」
她愣住。此人雖然流里流氣,常常口不擇言,但此時他對K集團的一番評論卻已經進駐她心間。
左密幽緘默了,任憑夏或繼續在旁插風點火,沉默了半個小時才回應夏彧的催促。
「如果K集團真是不良組織,還專干走私勾當,要是犯行被揭發出來,里頭的人豈不是要進牢里蹲?」這正是重點。
「錯了,不僅要坐牢,以K集團的犯行可能還會被判十幾個死刑才可以抵罪。」夏彧還扳起手指頭,煞有介事地計算著。
十幾個死刑?
十幾個死刑的話狠狠地敲擊她心間,—種即將失去的恐慌不斷蔓延。
「你在擔心他了?」夏彧壞壞地詢問。
「你跟夏熾都不是循規蹈炬的好人!」被戳穿了心事,憂心化成怒火朝他噴發而去!
夏彧不滿地抗議。「不包括我,我可沒有參與,不準把我算進去。」
「你們不是雙生兄弟?」
夏彧哈哈大笑。「沒有人規定雙生兄弟的命運就得一樣。」他示威似地道。「我最慶幸的就是我的能力遜于夏熾,所以那家伙便成了長老所欽定的接班人。在去年確定此事時,我還高興地大放十天的鞭炮,只不過夏熾那家伙沒安好心眼,知道我想腳底抹油溜掉,故想盡辦法找機會陷害我,這一年來我可躲得很辛苦。」他又懶懶地癱進沙發里。「這一次他居然用你來跟我做交換條件,可見你在他心目中地位非凡。」他評估她,這妮子竟有神奇魔力,把夏熾迷得神魂顛倒,這可是史上第一遭,要是讓長老群知道了,肯定去撞牆。
左密幽最討厭這種評量的眼神,仿佛她高攀了誰。
「對啦,我是地位非凡,非凡到以我來打賭,拿我當游戲,就是為了豐富他無聊的人生。」她冷冷地道。
「豐富他無聊的人生?」夏或的興致被這句話給勾引出來。「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我要听內幕。」
他興致勃勃的表情居然跟柴弄糖有些相似——左密幽腦子乍現這奇特的感覺。
「我不會告訴你。」
「嫂子,別這樣嘛!說嘛,任何可以恥笑夏熾的機會,我都不想放過。」他纏了過去。
「閉上你的嘴!什麼嫂子?!」她啐了聲,臉蛋卻炸出兩團紅嫣來,教她怎麼也掩蓋不了。「請不要破壞我的名譽,我跟夏熾只有工作上的交集,沒有私情。」
「是嗎?你沒有讓夏熾勾了魂?」那方才她緊張個什麼勁?
「沒有!」
他涎著臉湊過去。「還是說,你自認配不上他,所以干脆拒絕交往,以防哪一天被他拋棄了,痛苦一世。」
左密幽臉色鐵青。
呵!他打了個大呵欠。「也對啦!離他遠點兒好,免得到時他被判了死刑,你也成了寡婦。」
「喂——」這人很欠揍!可惜又不能揍他,打腫了他的俊臉,就找不到人頂替夏熾的位置。
「干麼?氣鼓鼓的臉好像包子哦!」
她嘔到快吐血,好不容易才制止雙拳揮出去。「你——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指揮,當我的藝人?」別忘了找他的目的。
「好啊!」他答得很無所謂。
「那麼我們回台灣,明天就走。對了,你有辦法帶我離開紐西蘭吧?」她深信夏或有這份能耐協助她離開,再怎麼說他跟夏熾是雙生兄弟,一定享有特權。
「明天就離開?」他睨看她。
「明天走,而且就你跟我。」
他又不懷好意地問︰「你要拋棄夏熾?真有這麼灑月兌?你不利用浪漫情境為自己營造愛情,給自己弄點好處?」
「既然夏熾拒絕演出我的新戲,我就不想再跟他有所牽扯。」既然已有替代品,就不必去巴結夏熾。「我急著趕回台灣,我必須想辦法保住他投資我新戲的那六千萬,得趁他沒有反悔之前把戲給拍好,以免他把錢要回去,我就完了。」她極肯定,那筆鉅款必是他出資的。
「你只貪他的金錢、貪他的利用價值?」他嘿嘿嘿地壞笑,樣子可惡透頂。「有趣的作法,這也是給夏熾下馬威的一種游戲。好,我玩!」
真是個壞胚子,等帶他回到台北再好好教育他。
「你有辦法帶我離開紐西蘭吧?」她滿心期待。
「沒辦法。」他立刻丟給她一個令人吐血的答案。
「沒辦法?你這人怎麼毫無用處!」真會被他氣死!
他瞥了她一眼,這女人把他貶抑到毫無價值,雖然她說的有些部分是事實。
「我建議你還是求他放過你比較妥當,否則我們休想飛出紐西蘭國境。」他口氣不善地表達出他確實對夏熾沒轍,但被瞧不起的感覺讓他嘔在心頭。
「真的假的?」她呆呆地問。
「他發起神經來的威力,你該不是沒嘗過吧?」
她一愣。
「怕了吧?」他壞笑幾聲,旋即癱回地板上翻閱雜志,一副不干事,只等飯吃的痞子樣。「听我的,去找夏熾好好商量,否則我們是回不了台北。我在這里等你消息嘍,祝你成功!嘿嘿,其實我也挺想嘗嘗當明星的滋味耶!被千萬影迷拱上天的感覺一定很爽!」哈哈哈……她氣結!
銘紹銘左密幽探頭望,確定夏熾正在書房,她立即謹慎地走過去,安靜地坐下來,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像個小媳婦似的,姿態卑微極了。
夏熾靠著椅背,審視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你又想玩什麼新鮮刺激的游戲?前晚你主動的火熱行為令我回味無窮,決定再來一次?」邪魅的口吻含帶笑意,然而她也明白他不是開玩笑。
「下流!」左密幽紅了臉,斥了聲。
「誰下流?當時可是你主動勾引我,忘了嗎?」
啊!是忘了。為了盡快月兌離夏熾的勢力範圍,腦子一直轉著月兌困方法,一時間忘了先前曾經演出過浪蕩女角色以求激怒他。
然而听他口氣,他似乎早已識破她的陰謀。
「你現在又打算扮演哪種角色?棄婦?」瞧她一進門就戒慎恐懼,夏熾也樂得跟她玩耍,畢竟是拍電視劇的創意人,思考邏輯有別于一般人。
「當當棄婦也是挺不錯的。」她干笑幾聲。
「很好玩哦?」
「呵、呵呵……我哪敢拿夏大少爺你來玩?我找你,只是想求你成全罷了。」冷汗不斷凝聚,她甜蜜的笑靨顯得很僵硬。「我要回台灣,夏或也要跟我同行。」
「回台灣可以,不過先陪我走一趟紐約。」夏熾決定道。起身拉開落地窗簾,白雪飛舞的景致美麗絕倫。這幾天來一直降著雪,但左密幽並無心欣賞,不僅浪費了這片絕美景色,也辜負了他的一番用心。
似成定律了。她的思考邏輯自成一格,不容旁人加以介入干涉,而這所謂的旁人當然包括他。
「不行,我不能把台灣的工作放著不管。要知道,我完全沒有跟工作人員交代去處,而我老爸也不知道我的下落,他們一定都急死了,我得立刻回去收拾善後。」被拒絕的她開始焦躁。
丙然,她不讓他進入生活領域,把他推拒的很遙遠,她對他的排斥比他想像的嚴重且執意。「我早已通知你父親,至于你的老板也說等你度完假後再回去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