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家?你在台灣弄到房子了?不會吧,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怎麼可能有錢?你才十歲耶!你要怎麼找房子?還是有誰陪你一塊兒來……」
「別再問了,我不可能跟你一樣蠢,要不然『闇夜之星』也會跟著完蛋。」
「你不要老罵我蠢。」
「你就是蠢。」
「什麼嘛……」一大一小慢慢消失在街上,經由蹦蹦這一攪和,米小綠原本紊亂無章的心情也跟著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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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孔與樓寂滅有六分相似,不過他姓襲名冰玠,是「闇夜之星」的族長南宮尋隱的「朋友」。
「你的小朋友里,有沒有需要愛情的女女圭女圭?」襲冰玠自若地靠坐椅背,指間勾著咖啡杯,狀似閑散,卻沒有人敢把他當做是一般生意人。稍微念過財經雜志的人都清楚,襲冰玠只手掌握亞洲區的經濟命脈,可非等閑之輩。
南宮尋隱沒好氣地問︰「怎麼?你身邊有病人?」
襲冰玠不諱言地點頭。「是啊,我身邊有個感情缺乏癥患者,嚴重到極需愛情的撫慰,否則一旦發起狠來,誰都控制不住他。萬一卷起漫天風暴,還一個不小心掃到你的地頭上去,斷了你的命脈,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
「這麼嚴重?」
「當然嚴重。」襲冰玠一副大善人嘴臉。「因為我們有交情,所以我才特地跑這一趟提醒你。」
南宮尋隱揚眉,譏諷地微笑。「你的口氣可不像在提醒我,反倒像是在威脅我。」
「有嗎?」襲冰玠一臉無辜。「我怎麼敢威脅南宮大爺?」
「你怎麼不敢。」南宮尋隱也刻薄地輕哼了聲。「敝人在下我能力差、本事不足,活該倒楣被欺負,甚至還得改行當起皮條客。」
「得了吧!別把自己形容的這麼悲慘,再說,那位先生可是棵搖錢樹,『他』賺錢的本事比我還高竿,一旦擁有『他』,往後不需你傷腦筋,就會有人把大把大把的鈔票往你面前送,利弊得失你可以評估看看。」
「呵……听起來滿美妙的。」南宮尋隱努力裝得很正經,但嘴角竊喜的笑紋還是掩不住。
「好處是不少。」還裝蒜,看你能撐多久?「如何?決定沒有?」
「OK,沒問題。等我們把細節商量妥當,我立刻把她送過去。」南宮尋隱毫不遲疑地一口允諾。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嘻!
兩張帥到極點的面孔,此刻看起來像是兩頭狡猾的狐狸。
喀——
是投影機關掉的聲音。
室內一片岑寂。
不一會兒,燈光亮起,明亮的光線照在米小綠臉上,對著螢光幕發怔的她七情不動。
又一會兒,稚女敕的童嗓傳來——
「看見了吧!你听得很清楚吧?我那親愛的父親大人就是這樣把你給賣掉的,你還地替他工作。」這是偷偷拍攝下來的影片,記錄著襲冰玠與南宮尋隱合作當「皮條客」的過程,公布給她看的目的是想讓她快快跳出是非圈。
米小綠緩緩沉下臉,一雙大眼盈滿憤慨。
蹦蹦趕緊撇清道︰「別罵我,要怪的話去找我爹地,可別把氣出在我身上。」
「我當然要找你。」
「為什麼?」小家伙無辜極了。
「因為你這個臭小孩居然出賣你爹地!」小家伙才十歲耶,居然比她想像的還狡猞,太會玩把戲了。
「喂,綠姊姊,我是在幫你,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他嘟起小嘴,無辜的表情可愛極了,但,米小綠才不上當!
「當然要怪你,你不該出賣你爹地,太奸詐了。」她繼續指控他。
「他誘騙你上當,把你賣了,你不生氣?」
「什麼賣了?那是我主動要求,而且還是苦苦央求來的!」想當時,族長還憂心仲仲地打了退堂鼓呢。「一開始族長不答應,甚至不讓我來。」
「你上當了啦!」他老子可是心機深沉,早看穿她的個性,所以才要陰招。「唉,算了,你是轉不過來的。」蹦蹦本就料到綠姊姊不會懷疑爹地,所以才準備好這段影片,想公布真相,哪知她仍舊執迷不悟。「看情況,我只能替我爹地贖罪了。」蹦蹦抓來包包,從背包里拿出一只銀色手環,遞給她。「喏,這個禮物給你,你要天天戴著它,千萬不要離身。」
米小綠接過,奸奇地左看右瞧,然後戴上皓腕,銀環挺別致美麗的。「這銀環是干麼用的?」
「猜猜。」
「一定有古怪。」小家伙從五歲開始,就發揮驚人的創造力,老是制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南宮蹦蹦可是「闇夜之星」最受寵的寶貝。「快!快告訴我要怎麼使用它?」
「這只銀環是防身武器。」蹦蹦教導她如何使用這只他精心設計的精密武器。它的外觀像是裝飾用的銀手環,然而銀環里頭藏有麻醉細針,若要對付敵人,按下特殊鍵,藏在銀環內的銀針便可射發出去,一沾上便會讓人昏迷。
「這麼厲害?!不過我需要嗎?台灣又不是非洲草原,並沒有凶狠的野獸需要戒備。」小家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蹦蹦倏地抬頭,大大的眼楮綻放咄咄逼人的光芒。「你確定沒有?」
在他穿透人心的視線下,一時之間,她竟然心虛了起來,而且無法否認是需要這項武器的。
「呃……好像是有……有啦!目前是有一頭難纏的『豹』困擾我,逼得我必須小心應付,倒是——蹦蹦,這麻醉劑有沒有危險性?會不會死人?」
「你擔心傷害他?」圓滾滾的眼珠子仍然鎖住她不放,南宮蹦蹦試探性再問︰「綠姊姊,你喜歡上他了?」
「喜歡他?」她嚇一大跳,一道奇異的熱流重重劃過心間。
「不會吧?」這回換蹦蹦呆掉。
她愣愣地望著蹦蹦,好久之後才扯開櫻唇,綻放一抹貪婪的笑靨。「對啊,我是喜歡他沒錯,要是不喜歡,我怎麼可能跟族長討來這項任務呢!」她微側著臉蛋,雙手合十,夢幻地呢喃道。「樓寂滅是這麼的美麗,瓜才不愛他呢!要是能把嬈美絕艷獵豹的男人馴服在身畔,一定很有成就感。」
「馴服?」
「馴服!」
听她使用這種形容詞,南宮蹦蹦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綠姊姊該不會是把樓寂滅當成獵豹而非男人,甚至,是以狩獵的方式在誘捕他?!
要是這樣的話……
阿彌陀佛,佛祖該保佑的對象就值得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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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冷呢……」打了個小呵欠,動了動筋骨,高聳大樓前的廣場上除了她以外,沒有第二人。也難怪,半夜兩點多,誰會像個瓜似地呆坐在廣場上吹冶風呢?而且一來就是連續七天!
沒辦法,听管理員說,樓寂滅起碼一個月不會再回去她曾經去過的寓所,更慘的是,這幾天她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唯今之計只有守住他最可能出現的地點,那便是滅世創投的總部大樓。
挨坐椅上的米小綠又打了個呵欠,瞠著小鹿般的圓眼再度目視前方的辦公大樓。樓高二十五層的滅世大樓,在微弱的路燈下卻散發出金光燦燦的氣勢,整棟大廈堆砌出一股尖銳的氛圍。還有,滅世創投的員工個個都很古怪,行事作風不僅囂張,也挺神秘的,一舉一動跟想像中的上班族完全不同,和老板一樣難以捉模。
「好奇怪的行為模式。」米小綠愈是觀察滅世、愈覺得有意思,更確定只要跟樓寂滅有關的東西都有同樣的調性,甚至還有一股與世隔絕的神秘感。